第二十章 罗阳赢了 事情真相
嘭！罗阳沉重的脚步坠下，球场上回荡着地板震动的声音，他昂着头颅，带着凌人的盛气凝视着张候，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傲气，仿佛又到了以前，他的神态让队友欢呼，却也让对手十足的讨厌。 罗阳终究骨子里还是这样的，这也是他的缺点，只是有时不可遏制地就显现出来了。张候的偷球和进攻，让他在这一瞬作出了他想做的事情，也成为了这记惨无人道的盖帽的导火索。 仅是盯了一下对方，罗阳闪身就朝着球追了过去，他的行为似乎是在提醒张候，又似在提醒所有在训练场的人—— 对决仍在继续。 “十球，谁输，谁就永远做谁的替补。”运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候脑海中闪过自己在对决开始前说过的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竟是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讽刺。 张候，你要输了吗？你只不过是被盖了一次，你和罗阳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你仍然有机会！ 转眼间，张候脸上又恢复了神采，被当头棒喝固然是很有冲击性的打击，但在赛场这么多年，他难道因为被盖一次两次就心灰意冷？不，那并不是张候，一旦发生那样的事，他总会为自己报仇的！ 猛然转身，罗阳已至，张候重拾威势，张开双手盯防上去，若之前是一头猎豹，此刻就是一条毒蛇，盯上……然后缠绕，直至对手窒息。 罗阳目光迥然，篮球在他手上如同身体的一部分，眼花缭乱的运球令人捉摸不到篮球的轨迹。他要感激张候，若不是张候提醒他对决还没有结束，他就不能这样充满斗志，这样果决地想要击败一个人。 这一刻，他只想打败张候。 战火一触即发，罗阳起步，左右手交叉cross-over，加速，骤停，再加速，急停，后撤步，行云流水般的过人，在最后一步彻底拉开了与张候之间的距离，留下了充分的空位空间。 唰！ 篮球空心入网，罗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最后比分，10：9，罗阳赢下了这场对决。 叶清、安冬的目光同时聚焦到罗阳的身上，最后一刻乍现的过人无疑是这一次对决的亮点，充分的个人技巧宛如绚丽的魔法一般，如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在他们的眼前回放，难以忘怀。 罗阳则在看张候，收敛了笑意，他赢了，这值得高兴；但张候最后一刻仍然不放弃防守，他觉得这才是像样的对手。 “张候，我不在乎场上谁做谁的替补，还是那句话，上场时间和位置由教练来决定。”罗阳认真地说道，弱者没有话语权，哪怕事先的约定是那样苛刻，罗阳也没有讨价还价，他相信自己最后会赢。 并且，他真的对谁是谁的替补没有一点儿在意，他在意的不是上场时间，而是赢下比赛的胜利。 张候恶狠狠地看着罗阳，他的确输了，没有防住最后一球，那过人的动作就像是在戏耍一样，让他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而更耻辱的是对方在赢了之后还说了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 这是在可怜我吗？张候心想，不，我不需要可怜。 “我会为我的话负责的！”张候走向训练场的大门，经过罗阳的时候，语气冰冷。 直到张候消失在训练场后，罗阳才从张候最后的话中回过神，捡起了地上的篮球，不知怎的，此刻他的心情却无法像刚才进了最后一球那样高兴，赢了这样的比赛，他得到了什么？ 快意，终究只停留在一瞬，当捧着球，平静下来时，才发现他人实在活得太复杂了。 …… 门口突然涌起了嘈杂的声音，训练馆到了晚间对外开放的时候，一大批的学生要进来打球了。 先前捧着饭盒处在门口的叶清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当门外出现第一个拿着篮球的人影时，安冬走到了正在若有所思的罗阳旁边。 “不嫌弃的话，吃个晚饭吧。” 安冬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袋子里面的饭盒还散发着食物的热量。 “队长，你刚才叫住我，是不是不愿看到我和张候之间有胜负的结果？”罗阳撇过头，怔怔地看着安冬，视线却不曾瞥向对方手中装饭盒的袋子。 安冬摇摇头，把袋子又放了下去，他微笑着：“张候是一个好球员，你也是一个好球员，两块同极的吸铁石放在一起都会出现排斥的现象，更何况是更为复杂的人呢，人心总是rou长的，矛盾总会化解的。等你了解张候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个问题了。” “我觉得我和他的矛盾越来越深了，真的莫名其妙，我只是本能地想反击一下。” 安冬垂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张栋吧？” 罗阳瞳孔缩了缩。 “他是张候的亲弟弟。” 咔，罗阳在听完这一句话后，只觉得自己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某些事情开始清晰起来。 这句话，终究还是让他意外了。 “张候很疼爱他的弟弟，因为他的弟弟张栋是早产儿，所以从小他就被父母教育要照顾弟弟。后来张栋开始打篮球，身体才日益强壮，并且加入了篮球队。 张栋是跟你同一届的，也是同一个省的，去年的时候，张候在得知张栋的第一场比赛就会和劲旅舟南中学打的时候，他就拉着我去看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张栋，还有你，也知道了那件如今在论坛炒的沸沸扬扬的事。 因为是早产儿，张栋的骨质比一般的人要脆弱，你最后追身的打手如果犯在一般人身上，也不会出现这么糟的情况。 但毕竟事情是发生了，张候从小就疼爱弟弟，他或许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我当时拉着他，可能你们会认识得更早。” 历历在目，罗阳渐渐明白为什么张候会在开始的时候就针对自己，事情的原因并非是自己没有来参加训练，而是自己在去年就伤了他疼爱的弟弟，作为兄长，对于一个伤害过自己亲弟弟的人，难免会露出敌意。 “队长，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候性格虽然冲动，但我也知道他是不会作出那种恶劣的事迹的。作为外人，我不应该插手更多，但作为球队的队长，我自然希望球队能够安定团结。 你加入江石大学篮球队，可能是一个不完美的决定，因为这里有张候在，而在他知道你成功通过考试后，他开始动起了心思，虽然他没有跟我说，但我知道他会刁难你的。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你没有参加暑期的集训，现在想起来，这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张候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和你的关系了。 张栋的事情，错不全在你身上，也绝非是张候的过错，该怎样解决，还得看你们自己。” 安冬的话语在耳边萦绕，罗阳此刻心情全无，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愧疚张栋的，在从安冬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才发现张候所做的事情只是一位哥哥的本能。 如果我有弟弟被人伤了，在我知道那人将来会和我是队友，可能我也会针对他吧！罗阳想到，回想起张候看他时的眼神，慢慢地，他对张候的反感开始减少，甚至他起了一点儿愧疚之情。 那个一直没有被接纳的道歉，不知道能不能还给张栋了。 “来，罗阳，他们要打球了，我们去旁边把晚饭吃了。这可是特惠，平时训练场是不能带饭来吃的。”安冬拍了拍罗阳的肩膀，试图把这种情绪降到最低，半笑着，推着罗阳往场外的长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