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决将了 惊天盖帽
战成平手后，张候凭借一记远投领先罗阳，后罗阳再次按照先前打法强吃进入内线，依靠背身单打得分，那无懈可击的力量如同海啸似的压向张候，但除了第一次面对这种力量时候露出的窘迫，张候后来反而越战越勇，表情更是显露疯狂。 两人交替得分，比分很快就定格在了9比8，张候领先一分，或是因为今天这场约奠定了以后在场上的位置，所以两人都集中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命中率也高的吓人，到目前为止外，两人都没有投失过球。 并非说两人防守如同纸张，未失一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神奇。 张候的远投能力确实是惊人的，如同教科书般的投篮缔造了一次又一次的空心入网，清脆的入网声音冲击着罗阳的鼓膜，令他同样热血喷张。 两人的目光在场上不知交汇了多少次了，比起最初，此刻张候眼中怒意越来越少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愤怒正在逐渐转变成一种叫做“渴望”的东西。 他在渴望什么？他没有问过自己，那纯粹是一种战士战斗的本能、遇到强敌时的兴奋，以及棋逢对手所扬起的酣畅淋漓。 罗阳亦是这样，他能够感觉到张候后来用犯规来阻止他进球的次数越来越少，哪怕身体比他瘦弱许多，对方也依旧挺着胸膛贴着他，试图用自己的身躯阻止他。 对于罗阳而言，他本可以用更多的进攻手段的，但唯有这种低位技术，让他兴奋不已。他从国外学到的不仅仅是进攻防守的技术，更多的还有一种理念，篮球比赛应该有对抗！ 肢体间的对抗，力量间的对抗！这是国内球员，尤其是大学生球员所欠缺的，他们应当去发现这簇能够点燃全场的火苗，让篮球的魅力火焰熊熊燃烧！ …… 二十多回合的轮转进攻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不知是浓了还是淡了，这种微妙的转变，他们是浑然不觉的，却也有人看得真切。 罗阳持球突破，晃过张候，上篮得分，比分9:9战平！ “好厉害！”叶清激动地叫了起来，手中相机摄像的按钮处在发散着红色的光芒，在安冬走后，她又一次打开了摄像，记录着这场简单却又精彩的对决。 她懂一点篮球，也能遥远地就感觉到场上的氛围，随着得分越来越多，她能够发现罗阳和张候好像是在“打球”了，没有先前那样暴力的动作，没有恶语相向，除了不断地反击和对抗，就是一次又一次精彩的进攻。 她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甚至决定晚上再回看一遍录像，觉得写一份关于篮球队的报告出来也未尝不可，这样的对决比以前在比赛场上的要精彩多了。 “几比几了？”安冬的影子落在了叶清的身上，去而复返。 “9:9，要轮到张候进攻了，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投丢球。咦，安东学长，你去食堂了？”看着手上提着袋子，叶清咽了一口口水。 安冬注意着训练场里面的两人，并且从袋子中拿出一盒饭和一盒菜递给了叶清：“还没吃过吧，将就一下，有些简单。” 叶清有点发愣：“学长，他们快打完了，你买这么多是给他们的吗？” 话语间，安冬已是提着袋子进入了训练场，缓步朝着罗阳和张候走去。 他觉得，他应该出现了。 张候并未注意到安冬已经过来，此刻他正持球面对罗阳，而罗阳也全神贯注在对方身上，再有一球，他就输了，这一球，他一定要防下来！ “罗阳，做好当我替补的准备了吗？” “你先进了球再说吧。” “你觉得你能防下我这球？” “来吧！” 张候眯起了眼睛，身上的汗水已是浸湿了衣衫。 只要再进一球，我就赢了，罗阳，你以后在篮球队中就要永远被我压着。 张候心想着，也不知后来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神光再次变得凶戾，好似之前的都化作了虚幻，而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敌意！ 罗阳碰触到张候的眼神，又是这种愤怒的敌意！如同野狼似的，双眼发出凄寒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已是9:9了，若是没有防住张候，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两人的骨子里都是不屈的，谁也不愿意主动缩短上场时间，同一个位置下，注定有人要当另一个人的影子。 上下跳跃的球，击打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音，罗阳的瞳孔猛然一缩，双手仿佛幻化出了重重虚影，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专注，比之之前更为迅敏，张候手中的球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似的，深深地占据了他眼眶的所有，毫无征兆地，他就探出了手，时间也好像慢了下来。 啪！ 当他的手触碰到张候手中的球时，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一面是张候愤怒中带着惊恐的眼神，一面是罗阳专注认真的目光，指尖与球面的划动，夕阳光落在两人身影交叠的瞬间，这好像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就这样定在了眼前。 篮球运动的轨迹不出意外地发生了变化，离开了张候所在的圆柱体范围，啪啪地弹到了张候的身后。 回过神，张候不要命似的扑抢过去，但此时球早已被罗阳拾起，防守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进攻方，而张候则错失了他本应手到擒来的一次进球。 “MD！”张候鼻孔冒气，如饿狼扑食，迎向了罗阳，这一球他绝对不能输，他一定要抢过来才行！ 滚滚的怒气冲天而起，训练馆立时变为了修罗场，张候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凌厉的防守令持球的罗阳感觉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刻的张候好疯狂！ 一些小动作落在了罗阳的身上，传来了阵痛，张候频繁的阴招令他蹙起了眉，这样的张候就是一开始的张候，这让罗阳心中再次升起了反感。 振臂一顶，强劲的背身力量顶开了张候，显现一方喘息的空间。 就在罗阳心中再无留手之意，决定以最猛烈的攻击怒斥张候的行为，并且已是成功过了后者的身位冲到罚球线时，球场界限外，却是出现了一人，轻轻地喊了声“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罗阳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不知道安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但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只手，穿过他的腰间，如同狂风似的将他手中的球截了去，那身影转眼即到三分线外。 “罗阳！你输了！”弓身、屈膝，篮球运行的轨迹是如此得清晰，张候脸上写满了肆意的笑，似乎在讥讽罗阳在战斗还在继续的时候，分心了。 当张候手中的球离开他的指尖后，他的眼中已是充满了胜利的喜色，他高兴的不是自己赢了，而是罗阳要输了，他打败了眼前这位桀骜不驯的人，守卫了自己在篮球队中第一锋卫的名声，更是缓解了那不知名的心头之恨。 再强的新人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球之差败给了我张候？ 这几秒过的十分缓慢，安冬凝滞的呼吸和诧异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他想阻止这场缺乏意义的争夺对决，却忽略了场上另外一人不是别人，而是张候。 “啊，罗阳要输了！”远处的叶清举着筷子，停在了胸前，小嘴张得滚圆，看着那一球在空中停留。 整个训练场都静了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好像都听得见。 就在这众人极目时，一张大手凭空出现，从无到有，突兀得令人窒息，喧天的气势刹那间打破了训练场上的寂静，罗阳的身影淡现在半空中，那离地足有一米多的弹跳令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战神。 他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的！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杀到禁区的罗阳，竟是在短短时间就出现在了那里，像是横亘在道路尽头的悬崖，截断了前行的脚步。 安冬愣了，叶清呆了，张候惊了！ 啪！这张大手毫不客气地拍打在半空的篮球上，击球的惊鸣更像是一记绝唱，那篮球如炮弹似的飞了出去，从这边飞到对面的半场，滚了好远才听不到声音。 起跳、挥手、盖帽，一气呵成，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着将死之人的灵魂。 滞空的罗阳的巨大的影子投在了张候身上，飞溅的汗珠在余辉下莹莹发光。目光斜下，居高临下的气势宣泄无疑，凌厉得就像刀片似的一层又一层地剐着张候的精神躯体。 被盖了……这……怎么可能。 最终还是发生了，一个漂亮的大火锅，中止了本该属于张候的胜利，更在这一刻，摧毁了他在投篮出手前某一瞬间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