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查出线索
一到衙门,便被告知顾濂要审余永元,影儿拦着没让,两人正在院中僵持。 裴云和陆棠清赶忙过云一看,余永元已经昏迷在地,影儿将人护得严严实实的,顾濂和几个衙役站在一旁毫无办法,正气急败坏。 一见裴云来了,忙指着余永元说道: “芸娘,你来得正好,我要审此人,可影儿姑娘不让。” “这是本王抓来的人,凭什么给你审?”陆棠清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同时对影儿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顾濂知道与陆棠清讲不通道理,没与他纠缠,继续对裴云解释道: “芸娘,此人名叫余永元,是永通钱庄的掌柜,庞伯逸谋夺来的朱家的产业,都是经永通钱庄之手变卖的,所得的钱财也是存入永通钱庄的银库里。我怀疑,庞伯逸与余永元要么关系密切,要么便是有所勾结。此人我非审不可!” 裴云心头一惊,万没想到顾濂竟会把余永元给认出来,还知道他就是永通钱庄的掌柜的。 “永通钱庄是这一带的大钱庄,庞伯逸把银子存在永通钱庄里,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呢?”裴云试图混淆视听。 可顾濂却摇了头。 “庞伯逸被抓之后,永通钱庄的几处铺子就被人抄了,店里的伙计都被灭了口,只有掌柜的余永元事先逃了出去,下落不明。若无猫腻,怎会如此凑巧?” 裴云震惊地看着陆棠清,满眼骇然。 “伙计都被灭了口?可是真的?” 陆棠清紧握着拳头不答,只冲影儿使了个眼色。 “芸娘累了,送她去后堂休息。” 影儿上前来搀她。 裴云也没有无理取闹,随影儿向后堂走去。 路上,她悄声问道: “影儿,永通钱庄的伙计,是不是棠清做的?” 影儿回道:“爷这么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这么说,就是你也认为这事是他做的了。” 其实,陆棠清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裴云也知道,他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第一条道路都有无辜的鲜血。 所以,她也没有深究。可知道了,心里总归不好受。 “就算余永元不是无辜的,可那些伙计难道个个都是风月楼的爪牙么?”裴云喃喃地说道。 “爷也是不想有漏网之鱼,让他们有机会回去通风报信。”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可一想到陆棠清手上又沾了无辜之人的鲜血,总是于心难安。 她本不信神佛,可现在却也会忍不住地想,杀孽太多,会不会招来报应? 陆棠清记挂着裴云,审问的时候用了狠手段,没几下余永元就招了。 他来到后堂的时候,顾濂一直追在他的身后与他理论。 “余永元是本案的重犯,你不能带回山上去!” 陆棠清理也不理,直接进门接裴云回去。 “芸娘,我们走。” “慢着!你们走可以,但不能把余永元带走,我有皇命在身,非破此案不可!” 顾濂伸手拦在门口,不让他们离去。 “你要把余永元带回山上?”裴云问。 “嗯,他还有用。”陆棠清回道。 余永元该招的都招了,留着他这条性命本已没什么用处了,但他是衔风一手提拔的心腹,他想用他来试探衔风,从他嘴里逼出些风月楼的线索来。 本来只要带余永元的人头回去就行了,可陆棠清担心裴云心有不忍,还是决定不嫌麻烦地把人给带回去。 见陆棠清不理他,顾濂便对裴云说道: “芸娘,一个案子要不了两个主审官,皇上既然把这事交给我了,我就得对本案负责。我不管清王之前是怎么调查此案的,现下我有圣旨在手,此案就得由我来管。” “你休要拿圣旨来压本王,本王不吃这一套!”陆棠清不屑嗤道。 “我知道清王仗着皇上的宠爱,向来不把圣旨放在眼里,可这案子皇上既然交于了我,我顾濂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把这案子查个清楚明白。余永元绝不能让你带走!” “人是本王抓的,轮不到你说话。” “好了!”裴云一口打断他二人的争辩,心乱如麻地道: “棠清,你若有事急着回去,就先回山上去吧,我还在山下住一晚,先不回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陆棠清恼了。 容她下来,已是纵着她了,她还要在山下住一晚,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我还有些事没想明白,不想回山上。” “那本王就随你留下。不过,余永元本王得先送上山去。” “不行!余永元必须留下!”顾濂死活不肯。 “本王要带人走,你留得住吗?” “棠清,先把人留下吧。濂哥哥,你也得答应我,今日不能审余余永元,一切等明日再说。” “好。”顾濂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既然裴云松了口,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人毕竟是清王抓的,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 两人都看在裴云的面上各退了一步,可两人也都没有松口。 回到客栈之后,陆棠清坐在房里喝茶生闷气。 裴云也坐在床边苦恼。 “棠清,事情是不是已经瞒不住了?”裴云担忧地问道。 顾濂连永通钱庄都查出来了,离查出庞伯逸的身世只有一纸之隔,裴云时刻担心这层窗户纸会被他给捅破了。 “瞒不住了又能如何?这是他的命。要怪,就怪他爹,还能怨得了别人不成?” “我在想,如果是我们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对他的伤害会不会小一些?” 陆棠清这才诧然地看了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裴云阻止他把余永元带回山上,竟是动了这个心思。 一时间,他有些恼羞成怒,闷头灌了一大口热茶,热得额头见汗。 哑着嗓子道:“你就这么担心他?处处为他着想?” “棠清,这不是小事,现在也不是吃这种醋的时候。” 陆棠清猛地起身,把身前的椅子踢倒,怒道: “要本王说什么你才明白?本不想看到你怀着本王的孩子,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 说完,看到裴云震惊的神色,又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夺门而出。 裴云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心乱如麻。 她对顾濂不过是对朋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和顾濂之前也一直保持着距离,从来没有做出过于亲昵的举动,更不知道陆棠清对顾濂的敌意竟然已经这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