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地（36）

    泰沙掀开被拉上的窗帘，窗外依旧被浓烟笼罩。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们已经经历过多少次这样昏暗的日子了？天空中浮沉数都数不清的细粒，本来还可以看见的天空到现在为止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泰沙将耳朵贴在窗口。

    “你在做什么？”

    撒马尔罕询问

    “听，外面没有任何声音，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人活着么？”

    “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感觉活着的时候了，有些东西是凭感觉感受不到的，就像你一样，泰沙，那些苟活在浓烟中的居民也感受不到你的存在，只是我们现在很安全，这些烟没有从门窗的缝隙里渗入进来，但可能有些人已经因为窒息死了。”

    “每一口我呼吸的空气都像是经过发酵的一样，它们已经不知道被我的肺吸入过多少次，它应该也腻烦这种气息的味道了，我们被囚禁在这座建筑里，无法走出这里半步，撒马尔罕，我也担心我们存储的食物，它还够支持我们一段时间，对么？”

    “我同样担心这些问题，撒马尔罕，我想，你该同意放我离开，或者让我牵着一根绳子出去探查一会儿。”

    巴韦尔迪接过泰沙的话，继续跟撒马尔罕说道。

    “我想你们可能想见到一个客人。”

    跟在哈迪夫人身后的是克劳德警长。

    “真是一次意外的惊喜，克劳德警长。”

    撒马尔罕快步走上前去拥抱住了克劳德警长

    “我也同样感到欣慰，原来我是多么渴望见到你。”

    巴韦尔迪说道。

    “先生们，我可能来的还不算晚，这是我尽最大的努力，因为我猜到只有这里可以遇见你们的几率最大，感谢我压的赌注是对的。”

    “看起来你为了达到这里十分艰辛，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糟透了，无法估计这个灾难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因为我们站在外面看不清城中的全景，不仅在城外的森林几乎被大火烧尽，从山坡上崩塌的积雪吞没了城外的道路，交通被封死，想逃难的人也无法离开这座死城，还有城市中的近况，城镇中许多商店都被人洗劫过的迹象，那些商店的老板丢失了许多珍贵的物品，这些趁黑暗发生的事，我们找不到犯罪者的踪迹；最严重的是那些慌乱逃跑的人群，他们究竟有许多人失踪在了浓烟中，我们还在统计。”

    “你看起来不太好，克劳德警长。”

    “我吸入了太多烟灰。”

    “撒马尔罕，我们应该收留他，至少确保他可以康复。”

    “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巴韦尔迪。”

    “我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不用了，感谢你们，尤其是现在，我必须走了，他们需要我，但我要提醒你们，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并非错觉，因为我不止一次感觉到了它潜藏在黑暗里，我觉得那些失踪的人会与它有关，我已经听到许多传言，有许多人发现了失踪者身体的残肢，伤口触目惊心，像是被利齿从身体上咬下来的痕迹，直到我来这里的路上，我感觉到在我身后一直有东西在跟着我，散发浓烈的恶意，我像是一个猎物一样被盯着，这种让我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以为自己疯了于是向着我的身后开了一枪，枪声很响，惊起了森林中一群鸟群，然后这种感觉便逐渐远去，也可能是手中的火枪让我壮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