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地(35)

    龙息燃烧尽雪山附近的森林，它的余热凝结成露水，成为了冬雨遍布了佛歌列特，春雨未至，漫过城市的暴风雪一直未停，在落至地面后又凝结成了冰层，城市中已经不见未出的行人，所有的门窗都经闭，或是因被冰雪冻住，封死而打不开，浓烟也未散去，烟熏染后的城壁已经变了样，昏黄像是腐烂掉的颜色，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比昨日落夜前的夕阳还要透黄的颜色，巨龙吞吐出来的火焰在暴雨中仍没有熄灭，火焰的生命力顽强匍匐在被烧尽树木残枝的条末，城外已经被雪崩后的大雪淹没，临近崩溃的围墙快要被厚雪层的重量给压垮。。

    远处在山上站立的巨龙已经不见了踪影，透过窗户的人们看见它仍盘旋在空中，它展开巨大的双翼，将寒流中稀薄的空气引入城市，在大雨中夹杂了冰块，它落地时的碰撞声让人无法入睡。

    “你还在这里对么？”

    科布伦茨没有听见有人回应的声音，

    “科布伦茨？”

    “感谢，这里还有人在，卡尼尔我以为你失踪了。我们被困住了，在这团燃烧后幸存的烟雾当中，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跟已经成功逃走的同伴走散的人。”

    “科布伦茨？我可以感觉到你就在我的不远处，”

    科布伦茨顺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抓住我，卡尼尔。”

    随后他被一只手握住了。

    “这是你的手么，卡尼尔。”

    卡尼尔的声音不再回应他，科布伦茨牵着那只手走在迷雾中，小心的探路。

    “我们应该找一个可以收留我们的地方，比如教会，仁慈的教父会收留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我们。”

    对方没有回应他，科布伦茨感到他牵住的那只手变得冰凉，他被握住的手掌心冒出了汗。

    “卡尼尔，你怎么了，回答我的问题。”

    科布伦茨将那只手拉到他跟前，他十分不可置信，他握住的仅是一只已经变得冰冷发硬的手，那只手没有主人，他看了好久地上没有倒在血泊中的人，没有人仅剩的残肢，也没有听见有人的尖叫声，因为迷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这只手是从哪儿来的，那只手被切开的边缘是零碎的，像是被用牙齿从手臂上咬下来的，伤口处有点发炎，已经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科布伦茨没有闻到一丝血腥的气味，无论是他手里拎着的这只手，或是在空气中，他只感觉到那只巨龙鼻息里吐露出来的恶臭的空气，污染了这片环境。

    “卡尼尔，或许他在寻找乔的足迹去了。”

    感谢他还活着，科布伦茨心里默念，为他祷告着。

    “这条人的手臂我应该丢掉么？”

    ——

    “泰沙，经过一晚，你感觉还好么？”

    泰沙同巴韦尔迪一样一夜未睡，他们为了脱离慌乱的人群赶回撒马尔罕的府邸花费了不少时间，从窗户向外看去城市已经被一阵黑色的浓雾给笼罩，偶尔刮来的风会吹开天空，浮现上面的景象，泰沙看见巨龙一直徘徊在佛歌列特的上空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