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吕蒙筹谋惊众人
七步成诗乃为神童,五步成诗乃为神人,如今孙翊不假思索,随口成诗,该怎么说?那就只能说神仙了,至少现在六安城的这些人是这么想的。 闲话不说,但看得孙翊赠诗的黄忠。老头听罢,居然老泪纵横。为啥?因为到目前为止,能得孙翊赠诗的,皆为天下闻名之人。如今,孙翊居然给自己这个初降的老家伙这么高的评价,实在让黄忠难以自持。 黄忠猛然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何德何能,竟令得三公子如此垂青,实在让末将惭愧。今后,但有三公子差遣,虽刀山火海,亦不退也!” 孙翊连忙扶起黄忠,沉声道,“老将军难道忘了,庐江已废跪拜之礼?该罚!” 听完孙翊的话,众人都愣了。不过孙翊却是一脸严肃的道,“黄忠破坏庐江规矩,当罚以重罪!广元兄~!” 石韬拱手道,“三公子,老将军他~” “无须多言!广元兄可命人马上摆酒上席,吾要罚黄老将军喝干三坛郎酒,谁都不许再劝!”孙翊正色道,然后拂袖而去。 “啊?”石韬等人都傻眼了,看着孙翊离去的背影,都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黄忠擦了擦眼中的泪花,对黄叙道,“立诚!从今往后,你的命就是三公子的,明白吗?!” 黄叙神色凝重,给自己老爹跪下叩头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 正在这时,城门楼上忽然响起了敌袭的警钟声,众人皆紧张不已。 黄忠此时沉着的发令道,“关闭城门,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其余兵将各司其职,准备迎敌!” 众人皆作鸟兽散,各去忙活。 而孙翊则停下脚步,与黄忠、石韬、黄叙三人,一起上了城楼,朝着远处瞭望。 只见数里外,尘土飞扬,一彪人马正往城池这边疾行。 待得彼军渐渐靠近,目力极好的黄忠道,“三公子,对方打的好像是我军旗号,领军大将似乎姓陈。难道是~” “陈武陈子烈?”孙翊接口道。 “子烈不是应该与元俭、文渊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黄忠沉声道,“三公子,恐怕有诈!” 孙翊闻言却哈哈一笑道,“汉升公可知子烈所部在庐江军中有‘跑跑军’的名号?” 说话间,那支人马已经来到城下。当先一将,骑马持刀,不着片甲。身后众军也只带随身武器,其余并无一物。 孙翊等人仔细观看,可不就是陈武一行吗? 黄忠立刻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在孙翊的带领下,与石韬、黄叙一起,疾步来到城外。 孙翊望着那数千军兵,眼圈一热,险些流泪。 因为陈武所部兵马,实在是看不出模样了。个个满身尘埃,灰头土脸。除了那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依然散发出慑人的光芒外,其余几乎和乞丐差不多了。 陈武看到孙翊一行后,立刻翻身下马,拱手道,“末将陈武~” 不等他说完,孙翊紧走几步,来到陈武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一下,陈武肚子里的话全都憋回去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急行军五天四夜,从武平附近赶来六安的这群人,身上到底有多脏,恐怕勿须笔者多言。 然而,孙翊却蛮不在乎的给了陈武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这不得不让陈武感激涕零。 关键是,孙翊并未停下脚步。而是挨个与排头的那些校尉、兵卒抱在了一起,这更让“跑跑军”的士兵们激动不已。 当孙翊拥抱完最后一个士兵,正准备说话时,他却忽然发现远处还有一队人在奋力的向这边跑着。 孙翊并未多言,而是静静的看着那群人拖着疲乏的身体,几乎是挣扎着来到了“跑跑军”的队尾,然后笔直的站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陈武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紧走几步来到这队士卒跟前,就要发作。 可孙翊却伸手制止住了陈武,转而温言道,“你们谁是领队之人?” 这群士卒明显有些害怕,皆不敢言语。而此时,却有一个略显瘦弱的人自里面走了出来,拱手对孙翊道,“回禀三公子,是属下率领的。” 孙翊看着那个家伙,点了点头道,“你们为何没有跟上大部队?” 那人抹了一把汗,大声道,“回三公子。属下一行体力不支,未能赶上陈将军所部,还请三公子责罚。” 陈武听罢,转头对孙翊道,“末将领兵无方,请三公子治罪。” 孙翊摆摆手,正色道,“子烈,你们从何处而来的?” 陈武低头拱手道,“末将自武平附近山中回返。” 孙翊又道,“用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路?” 陈武道,“末将所部走了五天四夜,疾行四百五十余里。” “咝~~”六安诸人皆哑然失态。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惊讶,因为就连孙翊也不敢相信。作为穿越之人,他可是非常清楚东汉末年的交通状况,绝对不是后世那种海陆空一体化。即便是路,也绝非什么沥青路、水泥路,而是彻底的土路。更何况,还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如此的速度,就算在后世的相同条件下也很难达到。别忘了,后世人的生活水平和身体素质是大大超过眼前的这些人的。 孙翊叹口气道,“子烈所部行军之快,已然与骑兵无二。况此番还吓退吕布大军,功莫大焉。”言罢,忽然朗声道,“陈武何在!” “末将在!”陈武大声道。 孙翊望着那群“跑跑军”,扫视一眼后道,“吾听闻军中言道,尔等乃`跑跑军`。可有此事?” 只见陈武所部皆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脸上颇有羞愧之色。 孙翊却大声道,“跑跑军确实不好听。吾今日便命陈武所部为`神速营`,陈武升武义中郎将,继续统领`神速营`!” 话音刚落,神速营诸军士立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高呼“万岁”!(注:此时的万岁并非只针对皇帝使用,还不是一个专用名词) 陈武更是激动万分,长久以来的委屈,在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颤声道,“末将叩谢三公子知遇之恩。神速营上下必奋勇向前,虽千难万险,亦不悔也!” 孙翊扶住了要下拜的陈武,笑了笑道,“好了,子烈。何作此妇人模样。走,与我回城。吾今天要大摆酒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陈武朗声道,“末将遵命!” 孙翊此时又看了看那个最后回来的队正,道,“你也一起去。” 那队正愣住了,然后低头拱手道,“属下不敢。属下本为待罪之人,如何能参加庆功之宴?” 孙翊呵呵一笑道,“刚才你们子烈将军说的多好。千难万险亦不悔也。你和你的弟兄们,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依然百折不挠,回到此处。这就说明你们也是好汉子,理应受到奖赏。” “三公子容禀!” 此时,一个小兵有些害怕,却又坚定的对孙翊道,“队正此次是被我们害了。” 孙翊看了看那个小兵,柔声道,“说说看。” 那小兵见孙翊并无架子,心中也轻松不少,继而道,“回三公子。属下等体力不支,本已让队正带其他人早些跟上大部队。但队正不愿丢下我等,故而与我们一起落在了后面。况且,队正还让我们大张旗鼓,伪装成另外一路援兵,与大队分道而行,造成假象,以为疑兵。这才导致我们回来晚了。” 孙翊听罢,眼中精光一闪,他心道,“以区区百人之兵,便敢如此行事。这队正着实不凡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哦?原来如此。”继而转头对那队正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擅自行动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那队正并不害怕,郎声道,“属下吕蒙吕子明,汝南富陂人。兴平二年见庐江招兵,便只身入军中,随神速营征战。此番擅自行动,违反军令,请三公子惩治。只是这些士卒乃听命于我,才如此行事,还请三公子不要责罚。”言罢躬身一礼。 孙翊听了吕蒙的话,差点连嘴都合不上了。天啊,历史上的东吴四督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替东吴开疆扩土夺取荆州的大都督吕蒙吕子明,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