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铜交刀
武道鼓撑着竹篙滑行了片刻,果见两岸的山壁逐渐的开阔了起来,但是随着山间的面积增大,雾瘴也是越攒越厚,片刻之后,眼前的一切又是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见了。 武道鼓回想着手札所述,海峡那一边,当又是一处海湾,海湾的那一头,有处岸渚,这岸渚和海湾全部为群山环绕,只有此刻行驶着的海峡为唯一的出路,而这里才是真正的朝阳谷实体,那岸渚正是九命所在。 武道鼓记得手札上提过,这一路上有三处伏击,危险重重,需利用宝器方可平安度过,之前的绞西虫雾与鸩鸟突袭,武道鼓已经感受过了,而剩下的那重危险还在不远处等待着武道鼓,使武道鼓纳闷的是,宝器已经利用殆尽了,为今只有那看似甚为普通的青铜交刀还没有用,武道鼓实在想不出这青铜交刀能是个什么宝器,莫不是尚有一个宝物武道鼓没有找到,武道鼓只是误以为是的拿了这交刀? 武道鼓实在不敢想象,只得提着心神留意着四周的一切。 浮槎又行驶了片刻,四周除了白色雾瘴,什么都没有。一切安静的让人不寒而栗,武道鼓就这样疑神疑鬼的走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竟透过白雾看见了那岸渚,那岸渚形似银白色的光环,透过白雾发出冷寒的光芒,武道鼓不禁疑上心头,竟就这样到了岸边了?怎么什么也没有发生?莫不是只有两重障碍吧?武道鼓低头看了看那锈绿之色的青铜刀交,不禁困惑了起来。 武道鼓将浮槎系在岸边的一处礁石上,走上岸来。 在水上滑行许久,刚一上岸,有一种不真切之感立即浮上心头,再加上这岸上的沙土色泽清淡,远远看去银白一片,载白雾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一切看起来就更加迷幻,置身其中,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雾海之中。武道鼓看向了西天,眼见那不明朗的日头已经西沉,天色已经不早了,当是傍晚时分,朝阳谷中的白雾也逐渐隐去了原有的惨白,变作清灰一片。 武道鼓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走着。武道鼓注意到,似乎整个朝阳谷越接近这片岸渚,那分明不清的景致就愈发的凄凉,越接近九命,一切的生命也就愈发沉寂。而越接近九命,武道鼓心理寒凉之意就愈盛,以前,武道鼓只道自己所住冷月谷底乃为人间凄容之所,不曾想,这朝阳谷却更甚,不管怎么说冷月谷还有各路妖孽凄绝怨怒之气,而这朝阳谷什么都没有,生命在这里都匿了身形,没有任何光彩可言,武道鼓有时候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在这世上?武道鼓看着岸渚上的浮石,浮石的色泽似乎也被掩映了下去,变的黯淡的让人厌恶。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昏沉,武道鼓意识也随之肆意涣散,待再次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天光早已没了下去,黑夜已经到来。 武道鼓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置身其中没有丝毫的斗志,仿佛一切都没有意义一般,只感到沉闷压抑,武道鼓知道不能这般消沉,于是强打了精神,这时候脑中不知觉想起一首民歌。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武道鼓看着这昏暗的岸渚,觉得和这诗里一样,心情忧郁,感到渺茫莫测。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武道鼓心底鬼使神差的又念叨了一句,但是这次武道鼓自觉脑海里的声音响亮明快,不似刚才那般沉郁。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武道鼓脑中又念叨了一句,这一次武道鼓自己都觉得惊悚,怎的对这句话如此沉吟不绝?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不对,武道鼓感到头皮发麻,这声音怎么不绝于耳?而且这声音不似低音沉吟,倒像是咿呀学语。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武道鼓四下回顾,这会儿他已经听出那脑海里的声音根本不是自己发出的,但又确实是自己的嗓音语调。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武道鼓找准了方向,突然一跃而飞,在那里有一个顽石,武道鼓抄起掩日灭魂殳,朝着那顽石之后就是一砸。 “哪里来的怪物?竟敢如此张狂学舌?” 武道鼓横着掩日灭魂殳正要将那学舌的怪物抛掷到半空中,只见那动作刚愈起势,竟就戛然而止了,武道鼓眼见掩日灭魂殳的那一头斜挂着一只大白鹅,震惊之余,不免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一头并不是什么大白鹅,而是裹着白鹅装扮的垂髫小儿,那孩童扎着两只大红总角,顶着白鹅的帽子,白鹅的红喙随着孩童的摆动,摇摇晃晃,那孩子扑闪闪着小红脸蛋,当空挥着小手一阵乱抓,眼睛确是看着武道鼓,嘻嘻呵呵笑个不停。 武道鼓见此般情景,心底一阵疑惑。然而,那紧张,惊惧的情绪却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他把那孩子放了下来,没好气的问道“孩子,你从哪里来?”武道鼓心下纳闷,眼下这孩童来历不明,能在这奇毒的山谷生存,定当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