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风雪中来一人

    雪，永远是这一界的主调，白永远在围着雪在打转。风变化多端，吹动的还是天空深深的狂怒的雪和地上的冰屑。寒潭边，枯枝垂落，迅速冻成冰块。

    风雪挡住了人的视野，在风雪里，在雪原外。

    在寒冷外，是春风得意，野花盛开，千朵万朵争香斗艳的时节。是野草春深，水随花流的季节，是少女河边捣鼓洗衣的轻柔，是少年在年少中骑马观景的佳节，更是今日春风何必祭尊昨日萧瑟的欢悦季节。雪原之外早已进入了春季，更多的人在路上行走着，在风雪中也有人在行走。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在雪中缓行，走一步，再走一步，前脚在雪原边缘，后脚却出现在雪原的深处，寒潭旁。

    在时隐时现的雪雾中走了出来。

    身形好像还在千里之外，身影便在咫尺之内，站在了寒潭边。如刀割般的寒风凛冽的吹动着他凌乱的思绪，还是雪花跃在他扬起的几缕束发上，有或者是那一句“多年不见，出山了。”的感慨中深思。

    当洁白无瑕的雪花反射在他脸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时，看清了他，是一书生打扮，温文儒雅，身形挺拔，脸色甚白，面庞干干净净，如清泉洗过一般，一丝不染。双眸如寒潭般深邃，波澜不惊。气质傲然，似饱经诗书，胸藏万卷济世良方。

    他目光正视前方，似乎风雪早已蒸发，消失，只有前方那道身影横在天地之间，那个人，那个惊魂无数的孟惊魂。

    “百年已过，物是人非，旧梦心空，愁字来填。”像是心有所感轻轻的道出。

    “是呀。”孟惊魂慢慢的回道。

    似是风雪带来了无数断裂的画面，捣碎，拼凑，浮显出来。在清清溪水畔，桃花随水流，长发风中展，佳人笑声酥的画面。有那提剑沿山行，翠绿映眼帘，折万年古树，断殿宇数间，战十方强者，败百万之众，会一方枭雄的快意轻狂。更有那，与书生趣谈，拔剑相鸣的随性。

    无穷的回忆又被寒风拽回，千回百转，故人相见，在这雪域。

    “没想到你会来到这里。”孟惊魂问道。

    “是呀，也没想到会这样来到雪原，以这样的方式而来。”书生浅浅的说道。

    “这应该是你六百年来第一次下了那小山峰吧！”孟惊魂问道。

    “是的，是吾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出山。”书生还是浅浅的回答道。

    书生答完后，笑了笑。这当今天下敢这么说那高耸入云，恐怖无边，那矗立在这片天空下的山峰，自古至今，苍穹变化，岁月流逝，而那山峰却依然屹立不倒，万古永存，千年不朽。只有他一人敢这么说那是一座小山峰。因为他是孟惊魂。

    神剑山庄还没崛起，疆域蛊门还没初立，天山还不存在的时候，那座山便在那里了。

    那座山很寒冷，比雪原的雪还寒冷。那座山很恐怖，圣人尚不敢独去。那座山也很悠久，或许，也只有传承悠久的长生宗，又或者是消逝在历史浩瀚中的幽冥殿，与它才是同一时代的产物吧！然而，这位书生就居住在这座巨峰上，从出世到现在，从桑田变成了沧海，从流年折断了古今无数人的梦，他就一直生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