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凶兽

    一个闪身避过对方的纵斩，结城明日奈举起细剑消失在原地。下一秒钟，黑发的青年周身出现了足足十二个结城明日奈。她们从不同角度一起朝目标发动了刺击，漫天的剑影甚至遮蔽了他的视线。透明的半球形护罩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钟，就在十多个明日奈的合力攻击下粉身碎骨。

    虽然防御罩被破坏，但桐谷和人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轻松举起长度接近三米的漆黑大剑，他狞笑着施放了一记回旋斩。构造如同若干块矿物残片拼接起来的大剑挥舞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十一个退避不及的结城明日奈直接被其一分为二。唯有一个明日奈及时反应过来，调整姿势将细剑护在胸前。

    尖锐的剑刃划破了空间，携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切在了比手指更纤细的细剑上。明日奈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上传来，咬紧牙关才没被打飞手中的武器。主动后跳落地连退数步来化解对方那霸道的力量，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之前大剑划过的空间。原本一无所有的空间已经多了道裂痕，可以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无尽黑暗。“空间切割？”

    听到明日奈的询问，一袭黑衣的青年满脸得意炫耀着手里那把比他还要长的大剑。“虚空长剑，来自世界。”举重若轻耍了个剑花，他轻松将其扛在自己肩上。“这玩意是由虚空所凝结而成...没错，就是深渊的力量。”注意到结城明日奈面部表情的变化，桐谷和人很坦率地承认了。“那个世界距离‘它’很近，所以才能孕育这种神奇的武器。”

    细长的眉头微蹙，结城明日奈把手里已经开始被黑色气息侵染的细剑随手扔掉。“怎么样？”警惕着不远处的桐谷和人，她头也不回问道。

    “说实话…不乐观。”按照游戏里的形象重塑了身体，茅场晶彦现在已经从貌不惊人的程序员成为了英俊成熟的帅气骑士。但它此刻却只能瘫坐在地，满头大汗捂着小腹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深渊的力量太麻烦了，我需要更多时间。至于他————”

    顺着对方的视线，明日奈很快看到了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巴恩。努力把想上前查看对方伤势的念头赶走，她右手一抖幻化出一把全新的细剑。注意到她的动作，面色苍白的青年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你不使用那把歼魔圣剑呢？”

    努力咬紧牙关，明日奈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露破绽。“对付你这种连剑之本心都抛弃的家伙，用不着唤醒艾斯特。”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敷衍对方的同时，她的内心紧张思考着：他是已经知道了‘那个计划’，从而用言辞嘲笑自己的天真；还是对‘那个计划’无甚把握，故意出言试探自己；亦或者仅仅是想报上次被割喉的仇，执意要拿艾斯特泄愤。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在这了。

    比起明日奈的强作镇定，听到她答复的桐谷和人只是闭上双眼抬起头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当黑发的青年再度睁开双眼时，他的眼中已经充斥着杀戮的**。“那就去死吧！”轻描淡写做出宣言的同时，他迈开脚步猛然冲向了结城明日奈。等双方的距离拉近后，黑衣青年一跃而起。“垂直四方斩！”

    不再是当年游戏里那由剑气组成在空中旋转向前并不断扩散的青色正方形，得到了禁忌之力的男人挥舞巨剑撕裂了武器所过之处的一切。眼角的余光看到茅场晶彦之前布下的结界都开始破碎，结城明日奈咬了咬牙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她手中的细剑上。“圣母的咏叹!”

    细剑与巨剑的相撞，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茅场晶彦忙不迭把只剩下半截的全身盾竖了起来，这才没被吹飞。捂着肚子站起身，他的眼前赫然是已经呈大字型仰面朝天躺倒在地的结城明日奈。栗发女性那兼具美感与实用性的女式骑士甲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了没有赘rou的小腹。一道深深的伤口暴露在外，红色的鲜血正伴随着她的呼吸缓缓涌出。

    比起结城明日奈的凄惨，桐谷和人的表现并未好到哪去。男人的上身多了十一个血洞，漆黑的液体已经打湿了他大半边身子。在看到明日奈腹部的那道伤口时，他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就觉得亚丝娜你的实力怎么下降了那么多。”

    “当年你受的伤，根本无法愈合！”伸手在上身一抹，伤势瞬间痊愈的桐谷和人慢慢举起巨剑。“在‘他’死了以后，你们根本没办法彻底净化那种力量。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给你个痛快吧。”

    “闭嘴，臭小子。”就在茅场晶彦尽力压制伤势试图站起身时，它耳边突然传来了某个男人熟悉的轻浮声音。“少目中无人了，我还没败呢。”

    在看清说话者的情况时，即使茅场晶彦身为世界意志也不免有些动容。巴恩的左半边身体已经血rou模糊，胸腹部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原本英俊潇洒的黑色剑士服，已经破烂得如同乞丐装；就连手里的太刀，也沾满尘土和鲜血显得破败不堪。

    “呵呵，”轻轻吐出两个字，桐谷和人面带微笑把目光挪到了正一瘸一拐走向他的男人。“你想保护她？真好笑。据我所知，你在剧情里不是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

    “说--够了吗？”因为脸部肌rou所剩不多，巴恩的说话声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把右手的太刀插进地面，他用牙齿帮忙解下了右手的便携包。“拿着。”

    一把抓住沾满鲜血的便携包，茅场晶彦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紧张开口道：“等等！”“没什么好等的！”用一句话堵死了它接下来的说辞，拔起剑的巴恩脸色平静地呼出一口气。“我承认我以前是个人渣，是个连兄弟和女人都会出卖的垃圾。”

    “只是唯有你，”回头望了眼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结城明日奈，以及被桐谷和人从体内拔出巨剑后就失去生命的粉毛少女，满脸血污的阿拉德剑圣慢慢摇着头。“唯有你没资格笑话我。你这个连命运都不敢去面对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