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魔界论道

    西方魔山，一片魔云涌动，厚厚的黑色尘埃漂浮在空气中，带着点点寒意，修为稍弱者误入其中，必会被尘埃压的粉身碎骨，无法生还。

    叶亦寒和戴尔的大战惊得整个西大陆都无法安宁，不少准帝修者前来查探，不过除了倒塌的群山以及还未散去的恐怖波动外，诸人便仅仅看到了几道一闪而过的身影，正是叶亦寒几人，他们在戴尔的带领下进入了魔界。

    初入魔界，叶亦寒只感到一股森寒气息扑面而来，体内星辉也受其影响，溢出体外，远远看去叶亦寒周围星辰闪烁，一片微型星河环绕叶亦寒，令叶亦寒看起来好似来自星空的古老战神，令人敬畏。

    龙飞月也是光雾涌动，一个闪烁着晶莹光泽的古字出现在了龙飞月眉心，正是龙家的古老传承，龙飞月看上去宛若来自九天的神女，尘埃尽退。

    维菲克更是直接化为了六翼天使，一头金色长发迎风而动，三对宛若黄金铸造的羽翼灿灿生辉，好似一把把神剑拼成，神圣的力量在涌动，两道光环环绕，圣洁无比。

    这就是魔界，叶亦寒和龙飞月是因为此地浓郁的魔气，身体自行做出了反应，而维菲克则是因为本体为六翼天使，与魔界本源力量相冲，被逼出了真身。

    魔界之中，城堡森然，远远望去，一座座黑色城堡连成一片，古老的气息在流动，好似一座座铁山，大气磅礴，一眼望不到边。

    魔兵皆是甲胄在身，手持阔面长刀，更时不时有魔兽咆哮，自天际掠过，有些魔兽竟然和西方巨龙很是相似，据戴尔说，那些都是西方巨龙的后裔，体内流淌着巨龙血脉，只不过并不纯正，毕竟自太古一战后，西方巨龙便几乎绝迹了。

    看着自己的王子带着几个外人进入，尤其还有一个六翼天使，不少魔兵都目露不解，纷纷下意识的远离维菲克，因为维菲克外露的神圣气息令他们惧怕，这神圣光芒足以灼伤他们的魔魂。

    一阵龙吼自天际传来，紧接着如山气势压来，一股黑色旋风被卷起，带着凛冽杀意，叶亦寒抬头，只见一大片黑影从天而降，竟然是一只魔龙。

    魔龙异常巨大，好似一座小山，随着四爪落地，叶亦寒只感觉到魔界大地都在颤抖，巨龙喘息，冲击出一片惨烈凶煞之气，身上似乎有西方咒法涌现，一双龙目更是折射出两道慑人光芒，可以看到那目光有崩裂的世界，这是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杀念！

    “王者魔兽！”龙飞月惊呼。

    一尊高大的魔将自魔龙背上跳下，全身被乌金铁甲包裹，仅露出一双绿色双瞳，不带丝毫感情，冷库无比。

    “王子，公主。”魔将上前，龙行虎步，很是魁梧，冲戴尔兄妹行礼。

    “嗯。”戴尔点头，继而扭头对叶亦寒说道：“这是十三铁骑大首领邬巴扎，我们魔族最为强大的战士，曾跟随我父皇征战八方，战斗的足迹甚至在天堂也可以看到。”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维菲克。

    “竟然打上了西方天堂，呵呵，有点弑神宗的气魄。”叶亦寒心中也有所惊讶，因为在西方的记中，貌似还没有关于魔族打入天堂的记。

    邬巴扎冲叶亦寒点头示意，继而目光不善的看向了维菲克，语气冰冷，道：“拉斐尔的传承者，当年在天堂战场，我与拉斐尔交过手，关键时刻如果不是米迦勒出手，我也不会被拉斐尔镇压。”邬巴扎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想要和维菲克公平一战。

    维菲克微微一笑，上前两步，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只见维菲克面对邬巴扎，深深鞠了一躬，天使长冲古魔鞠躬，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你……”邬巴扎眼神一颤，继而凛冽，道：“你如此做，可是认输了吗？”

    维菲克依然笑容不减，语气平和，道：“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如果我的战败可以让你遗忘那怨恨，我甘愿让你手中的魔戈刺穿我的心脏。”

    叶亦寒和龙飞月对视一眼，不得不说，维菲克的大气魄，令二人佩服。

    “哼，胡扯！”邬巴扎冷笑一声，举起手中乌黑长戈，血色锋芒毕露，几乎要晃花众人双目，一声沉喝，长戈发出一阵尖利啸音，整片虚空都为之震撼，血色锋芒冲着维菲克的心脏狠刺而去。

    金色的天使血顿时低落魔土，化为一片金色火焰，似乎要燃烧一切罪恶。

    叶亦寒心头一动，之间邬巴扎的长戈停在了维菲克胸前三丈处，吞吐着血色光芒，强劲的波动刺穿了维菲克的胸膛，可以看到一颗天使之心在跳动。

    被邬巴扎一戈洞穿，维菲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笑容更是不曾减弱，唯有胸膛的金色血液在流动，天使力量涌现，维菲克的伤口缓缓消失，好似从未出现，仅有脚下的金色火焰表明维菲克被伤过。

    戈锋逼三米，洞穿了维菲克的胸口，可以看出维菲克没有丝毫的抵挡，任凭邬巴扎出手。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邬巴扎咬牙切齿，看得出来，他刚才也并没有下死手，否则维菲克早已经四分五裂。

    维菲克莞尔，圣洁无比，道：“如果想杀我，我如今已经死去，你并不想杀我，魔虽为魔，但并不代表黑暗，你们只是喜欢黑暗，崇尚与天堂不同的力量传承罢了。”

    “你这么说，是在认可我们魔族的存在了吗？”邬巴扎的血色长戈依然在维菲克胸口吞吐着光泽。

    维菲克没有言语，片刻后说道：“何必让天堂认可，昔年至今，天堂没有认可魔族，你们魔族，不依然繁荣流传下来了吗？”

    邬巴扎不再言语，最终冷哼一声，收起长戈，冲戴尔兄妹行礼，翻身上龙，魔龙长吼，一飞冲天消失了身影。

    “走吧。”戴尔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没想到邬巴扎可以原谅你，真是不可思议。”戴尔雅从维菲克身旁走过，异样的看了看维菲克，却不敢过多停留，因为维菲克的天使力量让她感到不安。

    魔堡之内，空旷无比，却也气势磅礴，戴尔与叶亦寒对坐，向叶亦寒请教东方修行之法，很是谦虚真挚。

    叶亦寒也没有丝毫保留，道：“方才你所展露的战力的确很强大，巨魔葬神术，慑人心魄，却有毁天灭地之威，而且你能修炼出道纹，的确让我很惊讶，不过你的道纹很空虚，仅有外表，却无内在，和巨魔葬神术合一并用，不仅没有增加威力，反而禁锢了巨魔葬神术的杀伤力，成为了累赘。”

    “道纹……空虚……这，如何去解？”戴尔皱眉，叶亦寒的话让他似懂非懂。

    维菲克没有言语，坐在一旁也在细细听着，龙飞月坐在叶亦寒身边，听着叶亦寒的话语，也是心有所感。

    “道纹，是大道的体现，你的道仅为小道，因为你的道纹，只是一心追求力量，却忽视了内心，心化道，道合心，方为大道，以大道凝我道，走出一条不同于其他人的道，在我们东方，万物皆有道，万道皆为道，没有强弱，不分贵贱，你如今只在触摸道，却没有显化义，道义共生，道法自然。”叶亦寒面色凝重，缓缓说着。

    戴尔眉头紧皱，虽然他对东方修法很感兴趣，但是这是生平第一次与东方强者论道，听的如坠云雾，似乎听懂了一点，又似乎全然不懂。

    看着戴尔沉思，叶亦寒直接运转元力，本体显化，如山气势澎湃，一尊如神似魔的法相出现在了叶亦寒背后，左半身金灿灿，右半身黑茫茫，然而右眼神光涌动，左眼却魔气滔天，好似图一般，共生一体，相互环抱，大道法则在酝酿。

    “这是……”在座诸人全部动容。

    方才也戴尔大战中，叶亦寒并没有施展此秘术，如果施展而出，或许戴尔早已落败，即便是巨魔葬神术也会败的一塌糊涂！

    仔细查看本体，戴尔低呼，因为他发现，那本体和叶亦寒竟然一模一样，好像就是另一个叶亦寒，力量神圣，但却有黑暗无比，两种极端的力量共存一体，但却相互交融，共同成长，这令戴尔感到不可思议，就连维菲克也被吸引，感觉到无法想通。

    “阴阳环抱，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共生，万物显化，不过这只是我的道，每个人的道义都不尽相同，你要找到真实的自我，方才可以走出自己的道义。”叶亦寒收回法相。

    “找出真我，走出道义……”龙飞月痴痴念道，心有所悟。

    “道……道……”戴尔喃喃自语，抬头看向了叶亦寒，目光复杂，片刻才微微叹息：“东方果然神秘莫测，区区一个道字，便令我无法悟透。”

    叶亦寒不由哑然失笑，开口道：“无需烦恼，一个道字，道尽天下所有，即便是我们东方修士，也不知有多少惊世奇才为这个道字蹉跎了数百年光阴，最终也不见得心神悟道，大多到头来空留遗憾，化为白骨。”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毫无希望……”戴尔苦笑。

    “此言差矣。”叶亦寒一脸正色，道：“悟道除却自己修为心境外，还要有莫大机缘，天纵之资也非一朝顿悟，我方才说过，各人道有不同，走自己的路，悟自己的道，如若不能放下执念，那么到头来，也只能白白蹉跎了岁月，斩心劫，明己身，触摸大道。”

    “大道……究竟是什么？”一旁的维菲克开口询问。

    叶亦寒沉默，片刻方才摇头，道：“道，太过虚渺，但又好似真实存在，无人知道大道尽头为何物，或许……仅是天地相合，人心所归吧，万物生于道，最终也要归于道，亿万年来无人可以彻底悟透。”

    维菲克表情默然，东方文明，的确太过于博大精深，今天和叶亦寒深谈一番，不仅是戴尔，维菲克也是受益匪浅，戴尔雅更是听的云里雾里，对于东方文明，她根本毫无体会，只感觉叶亦寒的话很有深意，深到自己无法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