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荀彧佐曹
正欲续言。瞥见桓典面色,伏完这便醒悟:“令君亦知也。” 桓典,字公雅,谯国龙亢人,太傅桓焉之孙。复传家业,以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举孝廉为郎。居无几,会沛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桓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祠堂,尽礼而去。受辟司徒袁隗府,举高第,拜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桓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 及黄巾贼起滎阳,桓典奉使督军。贼破,还,以牾宦官,赏不行。在御史七年不调,后出为冀州牧。蓟王又举为司隶校尉。待王允总朝政,拜为尚书令。执掌中台。 应劭:“尚书为中台,谒者为外台,御史为宪台。” 合称“三台”。 单从伏完、桓典二人履历出身,便可知。所谓“王党”,多出刚正不阿,汉室忠臣。与之相对,“曹党”门徒,良莠不齐,心思各异,多出关东豪族。 曹氏父子,出身宦官之家。虽党人与宦官之争,因黄门式微,朝廷东迁,无疾而终。然王曹党争,未尝不是党宦之争,死灰复燃。今汉朝堂,乃宦官擅权与外戚专政,交替政权。 如“党锢之祸”、“十常侍之乱”等,皆出宦官与外戚争权。 今汉宦官,亦有朋党。如凉州三明之段颎,“曲意宦官”,捕杀太学生,得以保全富贵,两度出任太尉。史上亦有,中常侍赵忠遣其弟赵延私谓曰:“南容少答我常侍,万户侯不足得也。”被傅燮正色拒之。 时下虽未有“阉党”之称。然不容否认。朝野上下,皆广有宦官羽翼。阿附内宦者,大有人在。一干人等,必为党人所不齿。宦官权势,虽不复存在。然残余势力,散布四海。时下,正纷纷聚拢到曹氏父子门下。大有卷土重来,死灰复燃之势。 尤其关东乃帝国心腹。先帝西园卖官,关东乃滥觞之地。更加关东循吏皆被诬为罪官,举家流徙陇右。得蓟王开释,才转危为安。稍后,合肥侯定都南阳,为筹措军资,又令二袁大肆卖官鬻爵。天灾人祸,接二连三。关东吏治崩坏之彻底,可想而知。 待朝廷东迁,王允新政。贪官污吏,望风解印去。岂料曹太保又半途杀出。阿谀奉承,贪残放滥之辈,遂觅得一丝生机。纷纷求人,说情请托,重金贿赂,转投门下。曹嵩为壮大羽翼,来者不拒。遂成今日党争之势。 倍思前后。车中桓典,一声慨叹:“如君侯所言。太师必早已窥破,曹氏父子,连环诡计。” “既如此,因何坐视其计成?”伏完苦思不解。 “只因,计出荀文若。”桓典一语中的。 “唉——”伏完扼腕。 桓典宽慰道:“蓟王天生,和合向化,兼容并包。诸子百家,揆叙万类,立大儒学。而荀子,乃大儒学之基也。荀卿传家颍阴,除荀彧独留关东,荀氏举家北上。荀氏子弟,或入五学,或为博士。更加慈明无双,为万石国老。荀攸为蓟国谋主。荀氏六长,皆为千石城令。满门俊彦,与郑门子弟,毗邻而居。以荀氏八龙之慈明无双为首,蓟人称荀氏之学,为‘明学’,又尊‘家学’。言指,承荀子之学也。今‘明学”渐与‘郑学’并立。试想,荀彧为人,太师焉能不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