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眼睛

    我住在杭州郊区一个叫做东冠的地方，那里远离市区，没有太多的人。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便宜，二是因为安静。我是一个写东西的，安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住在602室，虽然平时不怎么出门，但住的久了，对六楼的每一户人家也算熟悉。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码了一天的字，头脑有些昏沉，便准备出去转一转。

    刚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长头发的白衣女孩，拿钥匙正在开她家的房门。这个女孩我以前没见过，可能是刚搬过来的吧。

    女孩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冲我轻轻一笑，牙齿很白。

    我也礼貌性的回了她一个微笑，刚想下楼，她叫住了我：“我叫小月，和两个朋友住在一起，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我们准备收集不同朋友的祝福卡片，你能帮我写一张吗？”

    我有些为难，毕竟第一次见面，但是看她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于是点点头，跟她一起进了房间。

    里面坐着两个女孩，想必就是小月说的合住的朋友了。我对她们点了点头，便去写生日祝福。因为脑子有点乱，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词，就随便写了一句：祝小月生日快乐！

    她给我的黑色中性笔有异样的味道，连在硬质卡片上写出来的字迹都有些别扭。我有些不太自在，以前写出来的字都很漂亮，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全都歪歪扭扭的。我想可能是因为打了一天的字，手已经麻木了的缘故。

    没来得及细看，小月已经拿起那张卡片，对我道了谢，顺便递给我一罐饮料。

    我正好口渴，也没有拒绝，接过来就去拉饮料的拉环。那是我见过的最结实的拉环，废了我很大的力气，指甲都快抠断了才把拉环拉开。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一种红色的饮料，以前都没见过。

    我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好像是酒，而且还挺烈，喝完没多久，眼睛就开始模糊了。

    之后小月的两个朋友又过来和我聊了一会，我已经很晕了，根本看不清楚她们的长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月洗了一盘葡萄，刚端过来就被她的两个朋友洗劫一空，到我这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两颗坏的，颜色都有些发黑。

    我拿起那两颗葡萄，轻轻的捏了一下，手感还不错。突然不知道怎么就起了玩心，一直用手指掐着它们，乐此不疲。

    过了很长时间，我估计都快天亮了，才从小月家出来。回到家后依然很晕，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我的一个朋友坐在床边。我才想起他是昨天下午来找我的，当时我一直在码字，晚上又去参加了小月的生日晚会，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的招待他。

    “不好意思啊，昨天太忙了，也没能怎么招待你！”我有些歉意。

    “别啊，你说这话我可担当不起，你招待的我很好啊！”我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些激动，突然失控大吼，“我说你丫是不是有病啊！一晚上把我胳膊给抠出一个血窟窿也就算了，还不停的掐我眼睛，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参加了对面小月的生日晚会，一晚上都没回来！”我看着朋友缠着纱布的胳膊和浮肿的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来你特么是真疯了，这里只有三户人家，601和603对门，你的对面是一面墙！”朋友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手机拍了有照片的，不信你看！”

    幸好昨天临走的时候我自拍了一张照片，小月和她的两个朋友都被我拍了进去。

    我朋友翻开我的手机相册，看了一眼脸就白了：“见鬼，这什么玩意！”

    我赶紧跑过去，看见屏幕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脸，旁边挂着三张遗照，中间那张是小月，她正在微笑着看我，牙齿白的瘆人。另外两张可能年份有些久了，长什么样已经看不出来了。

    在我后面，正在烧着一堆纸，其中有一张飘了起来，我隐约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祝小月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