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商议

    药浴结束已是深夜，石崖穿上准备好的衣服，正要像往常一样回房休息，杨度兴却叫住了他，“石崖，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的，杨叔。”石崖依言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心里奇怪，杨叔能有什么事情跟自己交待。

    杨度兴没有立即说事，而是笑着问道：“你感觉这药浴效果如何？”

    石崖愣了一下，药浴效果怎么样杨叔不是最清楚的吗，怎么问起自己了？不过他还是如实答道：“效果自然是很好的，我泡完以后，觉得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管练武有多累，第二天起来照样生龙活虎，就是代价太高了一点。”

    “是啊！药浴什么都就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杨度兴叹息一声，一边翻看包袱里的药材，一边说道：“各大门派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出色的弟子，除了他们的功法上佳以外，就是还有药浴辅助练功。不过即使是大门大派，也不是每个弟子都有资格使用药浴的，那些宗派再有钱也弄不到这么多罕见的药材，因此只有少数的资质超群的核心弟子才能享受药浴，弟子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

    听到这里，石崖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杨度兴要说什么。

    “这份药材大半是我当年从家中带出来的，另外一小半则是十几年东拼西凑才弄到手，其中那一味主药——三百年份的野山参，更是千金难求，是我曾祖父那一辈传下来的宝贝。”杨度兴把装有人参的木盒拿在手上，神色复杂，眼中充满了怀念和感慨。

    石崖心中一震，这才知道这药浴有多么珍贵，真切道：“杨叔放心，我一定好好练武，绝不浪费一点药材，将来报答杨叔的再造之恩。”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度兴笑了起来，摆摆手道：“药材再好，东西再珍贵，只有用对地方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我要跟你说的是，这份药材原本数量极多，只是我这十几年练武用去了大部分，余下不足一成，只够你使用一年左右。眼下再过半年，药材就要消耗殆尽，必须想个办法重新筹集了。”

    “啊……”石崖顿时一惊，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三天一次的药浴，感觉对自己练功助益极大，若是没有这个辅助，练功效率至少要减慢三成。在不知道药浴之前，石崖也许不会觉得如何可惜，当他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之后，反而难以割舍了。

    石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买，但是立即就被否决了。

    他以前问过杨叔，每一次药浴所消耗的药材加起来，价值大约是三十两银子，要知道，父母辛苦一年也不一定能赚三十两银子，村子里最值钱的那几头牛加起来也就值三十两银子，这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更何况他三天就要泡一回药浴，一年下来，总共要花费三千六百两银子，哪怕把整个三家坳连人都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最关键的是，杨叔也说了，很多珍稀药材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石崖顿时有些灰心丧气，不过他很快又重振信心，道：“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泡药浴了。我相信，即使没有药浴我也一样能把武功练好。”

    “有志气。”杨度兴慈爱的摸了摸石崖的头，“其实也有很多前辈高手就是完全靠自己练功，他们从来没有使用过药浴，仍然成为绝顶高手。”

    “嗯。”石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杨度兴突然话风一转，说道：“这半年我从村民们那里收了不少药材，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其中有几味正是药浴需要的，或者功效相类似，可以当作替代品，只是数量极少，而且村民们也不识货，都是从影山中无意采来的。”

    “影山？”

    石崖想起了半年前突然出现在影山里的那对青铜翼狮，它们至今还横亘在笔架笔上，看样子是打算久住于此。青岭镇附近十几个村子的狩猎队伍都恨对翼狮恨之入骨，但是又不敢去招惹它们，只能偶尔在影山外围走一圈打几只猎物。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失声道：“杨叔你要进影山采药？”

    “是啊，我正有这个打算。”杨度兴没有隐瞒。

    石崖脸色着急起来，心中极为感动，连忙道：“我听父亲说，那对翼狮是蛮荒异兽，比狮子猛虎还要厉害好几倍，而且会飞，村子里二十几个人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杨叔虽然功夫极高，但也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以后没有药浴只是练功效率变慢一些，真的不用为我去冒险。”

    “哈哈……”杨度兴仰头一笑，对石崖的关心很是欣慰，解释道：“翼狮确实是蛮荒异兽不假，不过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我当年去过玄洲西南的云益道，那里和荒洲接壤，因此时常有蛮荒异兽出没，我也见识过一次翼狮，的确是极为凶猛，实力相当于易筋锻骨层次有七八分火候的武徒，寻常人碰上非死即伤，但是还不放在我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