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怎么还没挂?
叶轻前一刻正同锡山牛魔王大战三百回合,下一刻却回到了天心寺后的佛塔。 窝在自己的小垫上,热血沸腾的叶轻忽然静了下来。 有些不对劲…… 叶轻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堂内正中央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 她揉揉眼,一脸惊诧:“圣池去哪儿了?” 灵崤山山顶的佛塔,没有供奉一尊佛像,大堂里唯有一方玉莲圣池和守护它的亦尘。 所以说,圣池有多重要,叶轻不是不知。 圣池存于灵崤山上万年之久,它怎么会莫名消失? 心中生起的疑惑,犹如推开的水波,层层荡开,无边无际。 吸吸鼻子,叶轻的心悬至半空。 佛塔内为何没有亦尘的气息? “师傅?”叶轻上蹿下跳,找了一圈,没能在佛塔里找到亦尘,她焦急喊道:“师傅——” 清脆女声传遍天心寺,回应她的不是亦尘,而是另一道她熟悉的声音。 来人站在塔门前,朝内倾洒的日光被他遮挡,堂内昏暗了一半。 俯视下方仰头望他的松鼠,他面上神情不悲不喜:“醒了?” “你是……严方?”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叶轻声音不禁颤抖。 她记得严方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眼前这年过半百、眼角布满岁月沧桑的男子,当真会是严方?同亦尘的法力相比,严方的能力微不足道,但他的确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可他为何要把自己变成这样? 晃眼一看,叶轻应是认不出他,说出他的名字只因她记得他的味道。 叶轻正愣着,严方侧了身,声调稍软,续道: “小轻,法师已经圆寂了。” 严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叶轻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她的胸口像是给人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完全无法呼吸。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话虽如此,叶轻晓得严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严格说来,严方从不说笑。 想到这里,叶轻才注意到严方身上着的是住持的袈裟。 如果严方是现任天心寺住持,那说明弘长老已去世。严方极其尊重弘长老,他不可能拿这种事说笑! “可是……”叶轻摇头,一面后退,她撞到柱子,又摔到了地上。 叶轻转过脸,用头去撞柱子,她撞得很用力,她想要证实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可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一盆沁骨冷水从头浇到尾,叶轻的心凉透了。 严方见她如此,无声叹息。 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有些事情,却是早晚都要说,晚说,不如让她早些知道实情,方早些从过去走出来。 严方顿了顿,接着讲道:“你一睡就是九百八十一年,法师于三个月前离世,坐化第三日,身体凭空消逝。” “你胡说,师傅肯定是自己下山玩去了,没带我,我又不会怪他,为什么要——” 叶轻没说完,已被严方打断。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玉铃铛,蹲下,递给她。 “这是他留下来的铃铛,让我转交给你。” 还没触碰到铃铛,叶轻已嗅到铃铛上属于亦尘的特有气味,她伸了手,在摸到那铃铛前又急忙收回了手。 她记得这铃铛,睡梦里,见亦尘拿在手中细细打磨,她还记得那日的暖黄微光,轻吻了他的侧脸…… 顷刻间,叶轻眼中噙泪。 严方没有不耐烦,他的手一直保持那个姿势,等待叶轻接过铃铛,或者说是接受亦尘已消逝的事实。 将铃铛握在手心,手心一片guntang。 低头抽泣一阵,叶轻用手摁住胸口。 铃铛不仅烫手,且灼心。 尽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仍难以接受:“要是师傅不在了,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叶轻作为松鼠活了二十来年,一睡竟过了九百多年,如今,她已经活了一千年? 不,绝不可能! 严方起身往外去,停在佛塔门前,他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