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熙㈩
“流苏,你手脚麻利点,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掌柜的冲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呵斥着。 流苏连忙道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掌柜的满意地点点头,悠哉悠哉地去看其他的人了。 一个小二跑过来,冲流苏喊道:“流苏,有人找。” 流苏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跟着小二去了一个包厢。 锦熙戴着象征她身份的面具,依旧黑发黑眸,她挥手让小二下去,对流苏道:“坐。” 流苏迟疑了片刻,没有坐,问道:“锦少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秦小姐。”锦熙看着流苏,打起了太极。 流苏忽然大哭,原来还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锦熙等流苏哭完,递给她一块手帕。 流苏点头,将一切娓娓道来。 她原来唤秦幽夙,流苏是她的贴身侍女。后来她父亲给她定了门亲事,要她嫁给当时锦家少主锦卿,她虽然谈不上愿意,但也有几分期待。 只是她没想过流苏偷学了禁术,强行和她交换了身体,霸占了她的身份,后来她被流苏随意一个借口赶出秦家,才会在这个酒楼内做事。 锦熙的脸色无太大变化,交待点朱寻个院子把秦幽夙安置在里面,别让他人知晓,又让点砂把后续做了。 锦熙回了一趟锦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她问道:“流苏要留着吗?” “先留着,你去和秦家周旋,把秦家解决了。”锦卿吩咐道,流苏留不留都无所谓,所谓的是秦家的血脉。 锦熙应了句:“是。” 她本欲离开,又被锦卿喊住:“怎么回事?你的修为似有下降。” “没什么,只是受到了反噬。”锦熙随意扯了一个借口,事实是因为独孤悸,不过这件事她怎么样也不会说。 独孤悸对她父亲一直有着敌意,虽然她不知道锦卿对独孤悸是什么态度,就冲她修为下降这点,锦卿是不会让她和独孤悸在一起的。 锦卿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份竹简:“拿去,自己的身体注意些。” 锦熙不接:“不必。” 说完,她转身离开,也不管锦卿说了什么。 “少主,江家好像有变故。”点朱突然出现。 锦熙心思转了转:“查一下沈柔的踪迹。” “少主是怀疑这事和沈小姐有关?”点朱很诧异,沈柔很早就失踪了,现在查有什么意思呢? 锦熙淡淡地说道:“不是怀疑,能把江家整得元气大伤,也就只有沈柔了。对了,向沈家主送个帖子,孤要拜访他。” 点朱没有多问,立刻照做了。 沈庭闲也很快回了个消息,时间定在三日后。 锦熙捧起茶盏,小啜一口:“点砂,备份礼。” “是。”点砂离开。 点茕也被锦熙派走,房内只剩锦熙一人。 “父亲,何事?”锦熙朝空气问了一句。 锦卿沉默片刻,说道:“当日之事是我不对。” “父亲不必介怀。”锦熙很冷淡地回道。 锦卿叹了口气:“这么和我说话,不累吗?” “父亲何意?”锦熙不是能看明白一切,这糊涂倒不是装的。 锦卿叹息着:“算了,也不强求你懂。” 锦熙一出生便懂许多事情,倒是省了他不少心力,只是她从未将他当作父亲,而且他也有时忽略了她是他女儿的事实,两人活得像主仆,像仇人。 锦卿忽想起锦颜还在时,他们两人虽闯下大祸,但也有锦玉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也过得逍遥自在。当时他只觉有人护还不错,现在他犯错倒是锦熙替他处理,对比之下,他这个父亲实在失职。 本来就这件事,锦颜曾对他说过:“你若得一子或一女,假其天生懂事,事事替你考虑,如父亲当年一般,不如将其视为下属,倒省日后苦恼。” 他现在回味这番话,真觉得锦颜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要透彻。不过他又听到锦熙的话:“父亲若觉为难,不如将我视为下属,免日后烦扰。” 锦卿对上锦熙清冷的目光,摸摸她的头:“没有烦忧,我才是累赘。” 锦熙微微低头,不明所以:“若你我只有一人能活,锦家有你好过有我。” 锦卿一笑,谢了满树桃花:“熙儿,有些东西你日后就懂了。” 锦熙也是一笑:“那我永远也不得所知了。” 锦卿离开后,锦熙沉思了许久,终是不知为何。 她觉得,和锦卿说句话都比和别人谈场谈判要累。她和锦卿的观念没有任何交汇的地方,若继续这般,她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