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惩罚
有了南子默打头,大家的胆量都大了起来。有人早就看万名扬不顺眼了,也不知道人群中哪位姑娘吼了一句:“万跋扈老是调戏民女,让他脱了衣服绕街,一边走一边扇自己耳光说‘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要求令程念钥三人都有些意外,北渊和南子默下意识都望向了程念钥。 程念钥正想让这姑娘换个要求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响应声,一时间高涨起来,程念钥竟然来不及制止。她虽然是个江湖中人,但也没见过这种仗势,一时之间只能干咳两声:“万大人你看这……” “你们别欺人太甚!”万名扬一张脸气得通红,吼着就想挣开万佰富的钳制,但万佰富早就使眼色让旁边二人一并来压着他了,他一时之间挣脱不掉,眼睛都气红了。 “程姑娘,这有伤风化的事不太好吧……”万佰富脸色也不好起来。 “你这是不认账吗?” “万跋扈干的伤风败俗的事还数得清吗?” ……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让万名扬不用脱衣服,一边扇自己巴掌绕圈,一边说“我再也不敢调戏民女了”。 等万名扬转完一圈回来,天都快黑了。程念钥率先做了个主:“昨夜万大人和万少爷也没休息好,不如明日继续吧。” 众人自然不会驳了程念钥的意思,万佰富看着万名扬红肿的脸,咬着牙说了句:“多谢程姑娘顾虑。”他说完就带着肿成猪头的万名扬走了,大家看完热闹也就散了,还有不少解气的人直冲程念钥道谢。 程念钥本身性子极淡,也懒得对这些人笑脸相迎,于是默默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北渊。北渊走过来挡住了他,对众人说:“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明天的三个要求。” 程念钥招呼着两人进屋说话,只见白芷带着婉婷正往桌上端菜。 南子默一见白芷就凑上去了:“白姑娘,你身体没有大碍吧?” 白芷笑了笑,露出几分小女儿的俏皮:“没有,阿钥想出来唬他们的招呢。” 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因为怕万佰富还想做些什么对白芷不利的事,南子默提出了住在药铺的要求。白家药铺本来就宽敞,还有不少丫鬟仆人住,住一两晚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但南子默明明顶着最光明正大的理由,此刻还是一脸通红,竟然义正词严地强调:“睡柴房也没关系!” 白芷被他逗笑了:“白家还不至于穷到让你们睡柴房,到时候我会安排房间的,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南子默连忙摇头。 饭后程念钥叫走了北渊,两人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江南冬天少雪,下过雨后湿气就重得很,小凉风一刮像是要冷进骨子里。 “这是第一副药,”程念钥递出一小袋药粉,“你兑水喝就可以了,先看看效果再告诉我。” 夜里很黑,厚重的乌云把天空封住了,北渊只能看到程念钥隐约的轮廓和亮晶晶的眸子。他顿了下才说:“多谢白姑娘。” “你不是那么多花言巧语吗?”程念钥轻轻笑了声,“都感动没了?” 北渊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哪里是花言巧语,我对白姑娘的爱慕之情句句属实。” “那作为报偿,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程念钥忽然跳到了北渊面前,仰头望着他。 程念钥好看得过分,北渊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这人的容貌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尤其是现在程念钥仰头看着自己,眼睛里还聚着光,北渊的心脏忍不住“扑通”跳了几下。 他很想亲吻程念钥。 但他没有把这个念头表露出来,一本正经地开始讲他的故事。其实北渊也没有什么故事,他出身平凡,父母早亡,然后一直流浪的他遇到了一个高人。高人也修炼了“屠诀”,但快要死了,决定死前收个徒弟便教北渊练武,结果见他是个练武奇才就把“屠诀”交给了他。 北渊看到了那人狰狞的死相,但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修炼了屠诀。 他练成了,也没有死。但他在高估自己的同时也低估了屠诀对身体的侵蚀,现在他也快死了——如果他没有遇见程念钥的话。 北渊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不怕死,但遇见程念钥后怕了,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抱活的希望,但程念钥给他了。能活的话,谁还想死呢? 尤其是他现在勉勉强强成立了自己的门派,还勉勉强强算是有了心爱的姑娘。只是他看着程念钥的时候,又默默把后面的那个“勉勉强强”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