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雪弟恨岳元帅兴兵 平徒患云中子收将

    话说韩尚德身死白虎山，被吾英取了首级，回了白虎关。一点英魂飘飘荡荡，径往沙江关而来。

    岳雷正在帅帐中安歇，忽见一人隐隐若若，便叫道：“何人在下，近前说话！”近前看时，却是韩尚德浑身血污，跪在当下。雷问曰：“贤弟不在白虎关掌兵，来次何干？”尚德泣曰：“特来向元帅辞行，望贤弟替兄报仇！”雷再欲问时，已不见韩尚德踪影。猛然起身，却是南柯一梦。岳雷正在心惊，帐外有军士来报：“元帅，诸葛军师请见。”岳雷即招诸葛锦入帐。诸葛锦满面愁容，见岳雷缓缓道：“元帅，关将军往白虎关催粮已回。”雷曰：“何事之有？”锦曰：“白虎关失了。”雷闻言大惊，问其故。诸葛锦即将关铃招进来，关铃入帐施礼道：“元帅，末将至白虎关催粮，见白虎关旗号已更，韩兄弟部下全军覆没。”雷复问曰：“韩兄弟何在？”铃泣曰：“首级已高挂城楼之上！”岳雷不听则罢，听后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啊呀一声，昏死过去。诸葛锦、关铃忙一通撅砸捶叫，救醒岳雷。岳雷放声痛哭道：“本帅无能呵！韩贤弟，本帅有愧于你！”又谓诸葛锦道：“传令下去，明日兴兵十万，本帅必亲往白虎关为韩兄弟雪恨！”锦曰：“元帅，白虎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今吾英拥兵自重，不可轻易除之！”关铃亦道：“元帅，韩兄弟与我等结为金兰之好，然国事不可废于一人。敢请元帅以大事为重！”雷怒曰：“莫再多言！传令杨继周、岳甫，明日寅时引兵一万先行。本帅必亲率十万大军征伐吾英，不为韩兄弟雪恨誓不回兵！”诸葛锦见岳雷怒火中烧，忙出帐去见众仙道长。

    道吉等正于沙江关外研看阵图，哪知岳雷前者匆忙破阵？今又见诸葛锦到来，说知前事，无不大惊。玄霸真人曰：“白虎关乃三军命脉，如若有失，三军震动！”道吉曰：“虽然如此，然韩尚德何等英雄，尚且命丧关外。今日徒儿前去，非只一月可定。前线破阵事大，不可草率。”张天师道：“无妨，可令小徒替岳元帅一往。”诸葛锦道：“元帅怒火满腔，势要亲征白虎关。”道悦道：“此亦无不可。白虎关以西乃对松关、飞豹关等六关，粮草辎重必走此路。倘若半月内不可通粮道，三军危矣！贫道愿随小徒往白虎关走一遭，阵前之事且托付张道兄师徒了。”张天师道：“道兄且去，贫道自会与小徒稳坐中军。”道悦即与诸葛锦下山，连夜调樊成、徐晟二人引兵马一万往六关巡视，又命岳纲、杨继周将兵三万随后，岳雷、岳甫自统军六万东进。

    吾英自得了白虎关，见粮草多已被焚，又闻岳雷将兵十万来攻。英盛怒之下，又恐城中百姓不服，即令屠城。可怜白虎关三十万户人家无不血溅当场，白虎关中血流成河，人头满地。樊成、徐晟一路东进，未见阻拦，六关之上俱是宋军旗号。原来吾英自得了白虎关，麾下十万之众倒被韩尚德杀去了三万有余。又镇压关内民情激愤，不敢轻动。樊成、徐晟自知非吾英对手，索性扎下营寨，待岳雷大军至再做计较。

    岳雷进军一路，全军披麻戴孝，举素罗旗。自古哀兵如猛虎，岳雷兀自罩了素罗袍，头系白护额。非止一日，已至白虎关下，雷抬头望见韩尚德首级高挂城楼，大怒。取过铁臂弓、雕翎箭来，只一箭过去，首级落下。岳甫出马抢回首级，交于岳雷。雷命人将首级藏于白虎山，以香木配躯，哭祭一番。

    次日，岳雷亮全军出营，点指白虎关怒骂道：“番狗缩于城内，莫不是做了鼠辈？”话音未落，白虎关城门大开，吾英率军杀出成来。岳雷见状，朝岳甫一使眼色，甫会意，催马抡锤直取吾英，口称：“逆贼休走，金锤爷爷在此！”双锤挂定风声，望吾英头颅便砸。吾英慌忙摘刀抵挡，架住双锤。甫向前一带坐骑，瓮金锤擦过银龙刀，溅出火星无数。岳甫带过马来，回身厮杀。吾英见岳甫锤沉力猛，不敢小觑，摆银龙刀专心交手。这一场好杀：东西二虎双争雄，南北大将各显勇。刀来锤去平秋色，方显豪杰真尽忠。这个是天朝驸马金锤将，那个是番外都督五宝帅；这个势要将江山重振，那个定来把天下夺取。二人杀了百余合，岳甫锤招不乱，吾英刀法不慌。岳雷阵前望见，见吾岳甫战不下吾英，又朝岳纲使个眼色。纲即跃马负枪而进，口称：“番奴，岳三爷来了！”将錾金枪抖一抖，分心便刺。吾英大战岳甫已是捉襟见肘，哪里挡得住二人夹攻？勉强战了二十余合，纲一枪正中吾英大腿根，吾英大叫一声。不防岳甫背后一锤，打得他抱鞍吐血，败回关去。岳甫、岳纲赶之不及，收兵回营。次日复来叫阵，见白虎关上免战牌高悬，无论宋军如何谩骂，便是不战。岳雷闻言恼羞成怒：“番奴杀了韩兄弟，今日又龟缩不出。数十万大军为粮草所阻，如何是好？”道悦劝道：“徒儿莫急。昨日一战，吾英大败亏输。必已请人往沙江关前讨救兵去了。徒儿且暂缓数日，待援兵到时，输他几阵。贫道已布八卦阵于白虎山，阵中火雷、火铳，一应俱全。将他两路人马诱进白虎山，管教他灰飞烟灭！”岳雷谨遵师命，下令将白虎关团团围住，不放一人一卒出关。

    再说沙江关前，李显忠代掌帅印，张天师与众将商议，趁夜以火铳攻阵，大破十面埋伏阵，破敌五万余，降者万余人，显忠传令尽数坑杀。独臂老道甚患之，又闻吾英率军攻占白虎关，韩尚德自刎，大喜。不想今日，又接了吾英败报，言之岳雷将兵十万攻关，为岳甫、岳纲所败，身负重伤。恳求临庆关发兵来救。独臂老道无奈，只得差银锤公子何文方将兵五万前去，又命神枪东方瑜、宝枪将姜平押运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