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三军拜祭黑蛮龙 岳雷怒斥何文方

    话说孟家父子献计，趁夜劫营。小梁王柴排福与黑蛮龙引兵攻打西辽大营，不想黑蛮龙误中敌计，坠入陷坑，又遭长枪戳尸之厄，可怜黑蛮龙偌大个英雄，只为岳雷一封书信，魂归西土。

    却说萧斡里刺斩了黑蛮龙首级，复引兵来战柴排福。柴排福正杀得耶律大石大败而走，不想身后火炮冲天，却原来是莫云亲率五万铁骑杀到，将云南军困在营中。萧斡里刺又将黑蛮龙首级高举，问道：“柴排福，可识得此物？”小梁王抬头一看，啊哟一声，悲声道：“黑兄弟，不想你与孤和岳元帅结拜一场，竟惹得身首异处！”随即将手中刀紧了几紧，暴叫一声，杀入乱军。云南军与苗兵余部见黑蛮龙身死，无不悲愤，使开兵刃，如同下山猛虎一般。莫云、耶律大石、萧斡里刺指挥大军困住柴排福兵马。两军厮杀许久，仍不见输赢。

    不想此时有人来报：“启狼主得知，我军数千头牛羊俱被宋军夺取、射杀，几十万车草料付之一炬！”三人闻言，忙问道：“何人所为？”那人说：“打着孟家旗号。”耶律大石乃悟：“必是岳雷帐下新增之将，乃孟邦杰之子孟宗政，我等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想又来人报：“启狼主得知，外面三员小将，已率三万大军杀入营中！”三人大惊：“速速撤退！”不一时，岳甫、罗鸿、孟宗政、岳纲率军杀入，与柴排福兵合一处追杀耶律大石，将西辽人马杀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厮杀了一夜，至次日天明清扫战场，方见到黑蛮龙尸体，早已如同烂泥一般，只剩个头颅。

    待回城后，岳雷初闻牛羊缴获无数、大破西辽人马、险些生擒耶律大石，欣喜异常。至柴排福言及黑蛮龙阵亡之事，雷与众将无不大惊失色，三军放声恸哭。雷颇为伤感，命人将黑蛮龙尸体火化，三军无不穿白戴素，哭祭一番。又调罗鸿任云南军副帅。

    七日后，诸葛锦见岳雷整日精神恍惚，劝曰：“元帅当以大事为重，黑贤弟弃世确乃天命注定。如今西夏广邀四处番夷前来，除西辽外，尚有吐蕃部人马十万铁骑，以伯多罗克里为总管。蒙古克烈部酋首阿穆伊率十万蒙古铁骑护卫天门阵。元帅不可因一人而废国事！”岳雷道：“军师言之有理，可怜黑贤弟与大兄结拜一场，落得惨死。”正在言语，忽有军兵来报：“启元帅得知，营外一小将，手执一对银锤，出言不逊！”雷闻言大怒：“小子无礼！传令四帅，摆五方阵出城！”韩、柴、辛、李四率各引本部两万人马出城，当间乃岳雷也。再观敌阵，正中一员小将，头戴素白亮银盔，高竖雉鸡金翎；身穿锦绣蟠龙银铠，内衬大黄袍，胸前围着狐狸尾。脚蹬五彩虎头战靴，胯下闪电白龙驹，掌中一对骷髅烂银锤。再看面上，面似淡金，双眉倒竖，虎目圆睁，杀气腾腾。岳雷看罢，谓众人道：“看这小将，随时番夷装束，却好似中原人。”韩世忠看罢多时，道：“此子实乃中原后裔，但不知何故，投了西夏。”那小将见宋帅将士指指点点，心头火气，催马晃锤骂道：“宋家彘犬！反有胆气者，但叫小儿岳雷答话！”雷闻言大怒，摘枪问曰：“本帅在此，小子因何出言不逊，辱骂我等？”小将笑曰：“尔等如土鸡瓦犬耳！要知老爷何人，今日便报上姓名！老爷乃三代将门之后，吾祖乃岳家军帐下银锤太保何元庆是也，吾父乃八总兵之银锤总兵何凤也，吾双名文方！苍天呵，俱遭岳家父子残害致死！今日不斩汝首级，难泄心头之忿！”望岳雷举锤便来。雷正欲挺枪交战，身后扈再兴拍马舞刀出阵：“杀鸡焉用牛刀？元帅且回，待末将斩他！”何文方勒马问道：“来将何人，本老爷即日送尔归西！”再兴大怒：“混账！吾乃前部正印总先行官扈再兴是也，着刀！”舞三尖刀便劈。文方冷笑一声，只将右手锤往上轻轻一拨，只听得“嘡啷”一声，三尖刀飞出几丈远去。震裂扈再兴虎口，狼狈逃窜。

    何文方冷笑道：“岳雷！今日便教汝知晓何老爷手段！”岳雷又欲出战，身后孟宗政拍马舞枪上来，口称：“小子休得无礼！孟宗政来也！”那壁厢毕得卿恐宗政不敌，提蟠龙棍杀上阵来。三人战了十余合，只见何文方将双锤左右一分，右手锤将毕得卿打于马下，口吐鲜血；左手锤将孟宗政的笔管枪震飞。后队忙抢回二人。一下恼了罗鸿、岳纲、柴排福、傅天亮四将，各自持兵刃杀上阵来。如走马灯一般围住何文方，一阵锤砸枪刺刀砍。何文方毫不在意，使开锤法，打得四将盔歪甲斜，灰头土脸，只二十余合，便败回阵去。何文方狂笑几声，道：“真乃无用之徒！宋皇昏庸，使这等无能之辈伐我，自取败耳！”

    岳雷早已按捺不住，手执提炉枪骂曰：“无耻小子！你父、祖二人为国捐躯尽忠，为何生下你这等不孝之子？”文方闻言愈怒之：“岳雷，休要巧舌如簧！吾祖与汝兄岳云同为四猛，为汝岳家横事，饮鸩而死。吾父何凤，与汝情同手足，为何逼他白虎关大战三天三夜，终命丧你手！此等大仇若是不报，今日枉为人也，不要走，看锤！”岳雷使枪勉强敌住，斗了几合，幸而岳甫出马相救，诸葛锦鸣锣收兵，方算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