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薛直老兵退对松关 呼延钰闯营递书信

    却说毕得卿得了岳雷将令，与罗鸿率军往铁鹤关而来，且按下不表。再说陆文龙率军攻打对松关，樊成为先行，阵前挑了杨秀，射箭书进城劝降。总兵梁尹得了书信，徘徊不定。帐下偏将陈邱劝道：“大人，关内兵微将寡，还是开城投降为是。”梁尹哀叹一声，即递上降书顺表，陆文龙得信大喜，率军进城。

    歇兵三日后，陆文龙欲进兵雷池关，薛弼劝曰：“老将军不必心焦，老夫以为老将军当镇守此关，差一二位小将前去即可。”文龙曰：“军师一别数载，如今怎么反倒胆小起来了？当年军师也是岳家军中名将，双股剑杀得金人望名而退。”弼笑曰：“老千岁乃勇将翘楚，肩负岳元帅将令在身，岂能亲身赴险？”文龙曰：“老夫闻雷池关总兵葛昌浩有力敌万夫之勇，掌中一杆禹王开山槊，重有五百余斤。况他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唤殷开，有横推八马走，倒曳九牛回之力，关内人称九牛将。此人昔日随西夏王围猎射虎，遇一猛虎扑倒西夏王，开赤手空拳，上去只一脚，便踢的那虎咆哮一声，窜入山林。开催马赶上，一箭射去，箭穿虎头。复取刀剥了虎皮，献与夏王。西夏王赏他救驾之功，令他相助雷池关。至雷池关后，与总兵相处甚好，结为异姓兄弟。借中原地界不敢越雷池一步之言，故名为雷池关。本帅不去，何人制得住此人？”弼曰：“老千岁还是小心为上。”陆文龙即令岳甫守关，樊成、岳霆为先行，明早发兵。

    次日天明，陆文龙命岳霆、樊成二将引军一万先行，待至雷池关下，总兵葛昌浩早已与殷开列队出阵。岳霆见状，便道：“前日樊老将军已然立功，今日这阵前之将还请留给小侄。”樊成曰：“贤侄小心！”霆手提一字盘龙点金枪杀上阵来，喝道：“呔，本将军乃岳元帅之弟岳霆是也，速速开城投降，本将军饶尔不死！”昌浩谓殷开道：“贤弟，这小将倒生得俊俏，权且擒来，再做计较。”开曰：“兄长，这等蛮子要他何用？待斩了此贼，教岳雷亲来受死。”说罢，摘下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来叫声：“小娃娃纳命来！”霆舞枪抵住，二人杀了十余合，霆虽是岳家后人，使得岳家六合七十二路太极枪，却枪法未精。杀至二十余合，开大吼一声，一个海底捞月崩开金枪，又一个脑后摘瓜，将霆斩于马下。阵后樊成大怒：“贼子无礼！”挺银枪分心便刺。殷开大怒，使开合扇板门刀搂头盖顶便来。成忙使枪去磕，不想殷开力大，震得樊成两臂酸麻，虎口出血。复杀了十余合，开卖个破绽，成一枪刺去。竟被殷开薅住枪杆，从背后抽出打将钢鞭打下去，樊成吐血坠马

    ，生擒回关去了。那一万精兵见主将一杀一擒，皆作鸟兽散。唯有数百人不忍，前往报知陆文龙。文龙正督军前行，闻报大惊：“霆乃元帅之弟，樊老将军久历边事，竟会出此事？”薛弼曰：“元帅，殷开骁勇异常，唯有去请岳元帅来，方有转机。”文龙怒曰：“贼子杀我一将，擒我一将，岂能善罢甘休？”又道：“军师督军慢行，待老夫先行！”手提八宝金线双盘飞龙枪，打马扬鞭而去。

    待至关前，见岳霆首级、尸体高挂城楼，早已收起吊索，城楼上数百弓箭手拈弓搭箭，文龙合枪问曰：“城上守军听真！老夫乃大宋国公陆文龙是也！速传贼子殷开来见！”早有军兵报知殷开。帅府厅内正摆宴庆贺，闻报，开曰：“兄长且停杯，待小弟前去斩了陆文龙首级，再来饮酒。”葛昌浩说道：“贤弟小心！”殷开提刀出马，见陆文龙：身穿麒麟锁子明光铠，外罩猩猩红战袍，头戴精钢狮子盔，高竖赤帻，胯下一匹玉面紫骅骝，单手提八宝双盘飞龙金线枪，正在叫阵。开曰：“来者便是陆文龙么？”文龙怒曰：“休得多言！贼子害吾二将，着枪！”分双枪照面门便来。殷开见状，搬刀头献刀纂使个野马分鬃，顺势平削过去。文龙忙卧倒鞍桥，抬腿踢开刀杆。二人圈回马来，开笑曰：“陆蛮子，早知你双枪无敌天下，某家自有单枪破双枪之法！”文龙大惊，暗思：这厮以刀纂作枪头，破了招式。今番难敌了。复使双枪来战，斗了八十余合，陆文龙已然杀得精疲力尽。正值危难，薛弼大军已至。见陆文龙已处下风，忙令杨继周、薛盛二将前去相助。三将如走马灯一般围攻殷开，开见势不好，拨马便败，三将紧追不舍。阵前薛弼见状，大呼：“穷寇毋追，当心暗器！”三将闻言，正欲退去。不想殷开回身抖出流星锤来，将杨继周、薛盛二人打落马下，早有挠钩手将他二人钩了，押回关中。文龙大怒，将双枪拨开流星锤，复追将下去。待追至城下，竟平地收起一张罗网来，将陆文龙网在其中。文龙怒曰：“无耻之贼！”殷开笑曰：“陆蛮子，不想汝竟是有勇无谋之辈！今日且服绑罢！”薛弼见状，忙道：“毋得轻出，全军撤回对松关！”呼延钰道：“军师，老千岁与三将尚在敌手。”弼曰：“我军兵微将寡，如何攻城？时至如今，唯有请岳元帅前来，方可了事。”

    再说殷开生擒三将回关，葛昌浩大喜：“贤弟果然骁勇！愚兄即上奏狼主，为贤弟请功！”殷开笑曰：“兄长莫急！且将这三人连着那老儿樊成一并斩了首级，高挂城楼示众便是！”昌浩劝曰：“不可！陆文龙乃岳雷帐下名将，日后战场相逢，还有筹码在手。”开曰：“兄长，陆文龙、樊成、杨继周等皆是宋皇栋梁，爵封国公。若斩了他几个，宋军震动！”昌浩曰：“贤弟，若杀之不如押至兴庆，交由狼主决断。你我兄弟也可光耀门楣。”开曰：“既如此，全凭兄长计较。”昌浩即命将所有宋将一并关押，伺机押送兴庆。这葛昌浩原非凡间人物，乃系山中一野牛修炼成精。这野牛生有四角，背有奇章异纹。于山中修炼八百年有余，得化人形，不惧烈火红艳。更兼野牛天生力大，取山中古树炼化成兵，打成禹王开山槊样式，久练成精。野牛虽是山中野畜，却懂苦修不易，从不轻易杀伤性命。又见几员宋将元阳未尽，不敢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