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惩罚
玛丽塔在这样一个时候过来,让周南有些吃惊。即使他跟玛丽塔之间有一些暧昧,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想着跟周南掰扯感情上的事。 玛丽塔虽然任性,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有着足够的大局观,绝对不会不顾大局。 外界要是传出她在父亲刚去世的时候就急着去会“情郎”,即使英国人民再喜欢她,也会骂死她。 而且,英国王室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放任她,重视名誉超过生命,仍然是这个时代的贵族主流思想。 所以周南只是疑惑了一下,就否定了玛丽塔是来跟自己“摊牌”的想法。 奥黛丽直接将玛丽塔带到了二楼的小客厅,陪同玛丽塔一起前来的还有她的女官凯特金,王室总管,乔治的私人助理等人。 众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见到周南出来,都起身问好。只有玛丽塔仍然有些魂不守舍,窝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呆呆地看着客厅墙壁上乔治跟周南的一张合影。 那是周南在参加一场赛马会时候,跟乔治在赛马场上的合影。两个人面对面斜靠在赛马场的栏杆上,眼神都看着远处的某一个地方,笑的非常开心。 周南清楚的记得他们看的是获得冠军的阿尔伯特,不过在照片上,阿尔伯特并没有出现。 摄影师是偷拍的这张照片,所以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自然,周南也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洗了一张,挂在了这个私人会客室里。 玛丽塔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父亲和周南的合影,眼泪无声地流下,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奥黛丽在一边帮她擦着泪水,看见周南,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神里面露出着一丝怜悯。 王室总管斯沃夫斯伯爵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跟周南说道:“约纳斯,不介意的话,我们私下聊几句。” “当然……”周南微微点头示意。想了一下,自己的书房里有施托尔科他们,他们的卧室,更衣室,奥黛丽的书房都不合适私下会谈,所以带着斯沃夫斯走向了二楼后侧楼梯口处的宾客会谈室。 这个房间跟佣人布衣间相邻,原本的用途是给来做客的来宾提供一个私密的会谈场所。不过周南很少举行舞会,也很少大型接待,所以利用的很少。 二月的伦敦还非常阴冷,这个房间没有通暖气,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周南一进来还感到了一丝冷意。 斯沃夫斯见到周南的神态,笑着说道:“我们长话短说吧。约纳斯,你是否真的会你们中国的‘武’?能够帮助人调理身体?” 周南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保守地说道:“这我不会否认,但是仅仅是调理,并没有治疗的作用。” 他又问道:“能够让玛丽塔好好睡一觉吗?她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从国王陛下去世的前一天到现在,玛丽塔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不吃东西,不睡觉,这样下去,撑不到国王陛下的葬礼,她的身体就会垮掉。” 周南看了一下他,他双肩收缩,摊开双手说道:“我并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是奥黛丽,她认为你能帮助到玛丽塔。” 周南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有方法,但是却不太合适。”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说道:“因为我需要接触到她的这个部位,才能帮助到她。”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是医生,不是吗?只要能让玛丽塔好好睡一觉,让她的身体不至于垮掉,我们都不会反对这样的治疗方式。” 他在治疗这个单词上面加重了语气。 “你们?” 他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我跟凯特金夫人,我同时也代表玛丽王太后和伊丽莎白王后。她们对玛丽塔非常担心,玛丽塔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国王陛下的去世,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周南点了点头说道:“我非常愿意帮助玛丽塔,但是……我需要先跟奥黛丽商量一下。” “这是应该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奥黛丽提出来的,她当然不会反对,这个时候周南也不好跟她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三楼的一套卧室准备好。 奥黛丽和凯特金夫人带着玛丽塔上楼,她仿佛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任由其他人摆布。 但是,从她进来,就没有看向周南一眼。周南也知道了,她在害怕,也在期待。 或者说她想要逃避,却又无力抗拒。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周南跟斯沃夫斯他们闲聊了一阵葬礼的安排。 因为乔治的去世,大家兴致都不高,都有些无话找话。 然后凯特金夫人才下楼通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斯沃夫斯他们这些男人当然不方便上楼,周南一个人跟着凯特金夫人来到了楼上的客房里。 玛丽塔洗了一个澡,此时头发被包了起来,怀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奥黛丽陪在她的身边,看见周南进来,也不敢看向他。 周南这个时候还没有心思跟她算账,其实在内心里,他也说不清自己对眼前这一幕,是不是也有些期待。 周南来到了床边,面向着玛丽塔蹲了下来,轻声说道:“玛丽塔,好久不见。” 玛丽塔看了看他,泪眼朦胧地低声轻说:“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离我而去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看着原本青春飞扬的玛丽塔变的如此脆弱,周南的心里也不好受。 乔治对玛丽塔的宠爱是一般的父亲都比不上的,他给予了玛丽塔无微不至的关怀,帮着玛丽塔撑起了一片天,让玛丽塔在他的照顾下无忧无虑地成长。 所以,他的去世,对玛丽塔来说,就完全失去了依靠。 周南能理解她的无助和脆弱,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她能自己坚强起来。 “在两岁的时候,我的mama就因病去世了。在十四年前,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我的父亲为了抢回被日本人抢走的文物,后来被日本人抓住枪毙了。从那一天开始,我也变成了一个孤儿。但是……生活终将继续,生命的延续本来就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又离开这个世界。在我们离开之前,尽情地享受这个世界,体验这个世界,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