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六
“娘娘,不若咱们还设个法子,却叫那萧良娣知道这郑良媛与陛下太极殿受逼之事有关……想必以那萧良娣的性子,那是再容不得她的。” “不可!” 王善柔轻声道: “这般大好机会,万不可让那萧玉音知道!明白么?半点风声也不能走漏!” 怜奴讶然: “娘娘说这是好机会?” 王善柔轻轻一笑: “武媚娘现下与陛下已然是再无可能,是以她此刻,便成了陛下心中最痛之处。而造成这最痛之处的是谁?” 怜奴轻轻道: “郑良媛啊……” “不错。是她。所以只要咱们除去这贱婢,再让陛下知道,咱们这般是为了陛下…… 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怜奴恍然大喜: “那陛下自然是要感激娘娘的!唉呀……怜奴当真是愚蠢,只想着替娘娘保全名声,却再不曾想到这一关。” 王善柔温柔一笑: “本宫的确是不喜自己名声有所失。可是为了陛下,那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了。” 怜奴闻言,含笑点头。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初四。 李治以叠州都督李绩为特进,检校洛州刺史,更着留守洛阳宫。 李绩闻之,感激不尽,乃亲上表以表忠心。 李治悦然纳之。 …… 朝毕。 李治端坐于龙椅上,听着舅舅长孙无忌的赞叹: “陛下果然英明——这般一来,那李绩必为陛下所用,再无其疑。” 李治闻言甚是欢喜,只是却羞涩一笑道: “还是舅舅与诸位大臣指点得当,否则朕初立,难得知机至此。” 诸臣见李治新帝登基,却颇为谦逊,心中更是满意又赞叹。 又议事片刻,李治见天色不早,乃着诸臣可退,唯留长孙无忌下。 “舅舅,朕还有一事,需得请教舅舅。” 李治走下龙几,立于长孙无忌身边,轻轻道。 长孙无忌见李治如此,心中甚感宽慰,乃含笑道: “老臣但有所知,自当为陛下所用。” 李治点头,然后看了眼王德与德安。 二侍会意,便分别退下,各自守了殿门一侧。 长孙无忌见状,心生诧异,却依然不动声色,只待李治发问。 李治见殿内已清,这才向前走了两步,背对长孙无忌轻轻道: “舅舅,实不相瞒,父皇驾西(死前)之时,曾有口述遗诏告与朕,道日后必然要百般小心高阳jiejie…… 舅舅,朕自昨日登基以来,颇听了一些流言。道高阳jiejie闻得父皇驾西,面无悲色不提,反而颇为欢喜……” 李治徐徐回身,看着长孙无忌,轻轻道: “舅舅,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为何父皇有这般遗诏?又为何……为何高阳jiejie她…… 难道说……难道说流言都是真的?高阳jiejie她…… 她…… 她真的不是……” 李治难以相信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闻言,便是长叹一声,良久才轻轻道: “无论陛下听到了些什么,都不必当真。高阳公主确为先皇亲女,陛下亲姐。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