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远离死亡
夜色更深。 疼痛之色更浓,狗头铡抱着裤裆在地上不停打滚,胃部却在收缩。 他冷冷的盯着夺命灯夫,盯着这人的笑意,眸子已现出毒毒的怨恨,他并不是恨别人,而是恨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这种人铡成两段,铡成十七八段。 他忽然很想将这人铡成一百段,然后丢给狗狗肯。 胸膛上鲜血流淌的并不剧烈,却依稀感觉到,心每跳动一下,便会感觉到丝丝绞痛,那种心撞伤口的那种疼痛,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到,夺命灯夫努力将衣襟拉了拉,捂住伤口。 夺命灯夫疼痛的时候,脸颊上的笑意却更浓,这是胜利的笑意,也是从死亡边缘逃出的那种笑意。 他缓缓伸出手指蘸了点鲜血,伸到嘴里,脸颊上的笑意更浓了。 “猪头,你怎么样了?还能站起来不?” 狗头铡冷冷盯着夺命灯夫,缓缓伸出大拇指。 “你是不是还想听我有趣的事?”他忽然笑了笑。 狗头铡不语,却已在点点头。 人在得意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轻咳一下,他也不例外。 夺命灯夫轻轻咳了咳,“你想听点什么?” 他说着话的时候,忽然盯着狗头铡,一丝笑意也没有了,那只手并没有伸出,软软垂下。 狗头铡张开嘴,并没有说话,却在呕吐。 就在这时,夺命灯夫手轻轻一挥,数道寒光骤然爆射而出,疾打狗头铡躯体。 也就在这时,夺命灯夫躯体骤然掠起。 狗头铡咬牙,手已抓,那口铡刀骤然到了他躯体边,寒光叮叮叮打在铡刀上,叮叮落下。 “好家伙,真的很阴险,老子一定要将你铡成一万段。”他咬牙,挣扎着站起。 看了看七八个肃立的官差,冷冷的说着,“追。” 冰冷的冷风,漆黑的夜色。 夺命灯夫挣扎着喝了口水,洗了洗脸,又甩了甩,本想将胸口那道血迹擦净,可是平静的水面上忽然现出一道寒光。 他咬牙,忽然掠起,拼命的掠向远方。 他并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却已感觉到那片河流好像被铡成四五段。 “小兔崽子,你跑不了了。” 夺命灯夫咬牙,这是狗头铡的声音,这人的声音仿佛是铡刀开动的声音。 沿着河岸边不停的飞行,不知不觉的到了山谷,山谷悠悠,云雾缭绕,好似仙境。 夺命灯夫眨了眨眼,停了下来,躯体紧紧贴着山石,喘息着。 一双眼角却睁得又大又圆,到处打量着。 这里对他而言,仿佛并不是仙境,感觉像是险境,更像是陷阱。 逃亡的本能深深告诉他,这里并不能呆太久,这块山石并不足以掩饰自己。 面对其他人,也许可以掩饰一下,也许可以躲过去,可是现在的对手是狗头铡,这个人并不是一般的人找寻别人,简直比野狗找寻肥rou还要迅疾,还要简单。 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纵身一掠,掠向烟雾之中。 后面那块山石忽然断成四五段,铡刀上的寒光犹在山谷间飘动。 夺命灯夫冷冷的骂着,“你个猪头,你是铡不到的,你只配回去铡猪菜。” 山谷间已传出喘息,这种喘息实在令夺命灯夫惧怕不已,可是他并未忘记一句话。 人在生气的时候,脑子一定会变得很坏,思考问题一定受堵,这对自己很有帮助。 “你回去铡猪菜,猪圈里的猪一定会很高兴,高兴的会叫起来。”夺命灯夫暗暗发笑,他只希望这些话能令狗头铡的脑子变坏,越坏越好,最好像是被门夹过,最好像是被驴踢过,那样才更好。 山峰并不高,却感觉一座座山峰像是天柱,云雾已更深。 夺命灯夫忽然停在最大的山峰前,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忽然在石壁上亲了一下,一道石门忽然打开。 他忽然掠了进去。 看来这石门的机关很奇特,设计机关的人更奇特。 无论什么人,也许都很难找到这样的机关,机关打开并不是常人脑子能想得到的。 洞口并不大,却很深。 里面潮湿而阴冷,比终年不见天日的棺材里好不到哪去。 夺命灯夫喘了口气,倚在石壁上,轻轻咬牙,然后将嵌在石壁上的油灯点燃。 他忽然软软的滑倒在地上,躺在冰冷而坚硬的地上。 危险已远离,这岂非是一件最值得愉快的事,他挣扎站起,走向里面,将备好的干粮取出。 他被干粮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备几坛女儿红,此地,此时,此酒,实在是令人心生快意。 逃亡是极为危险的事,他每次逃亡,都不会忘记喝上一坛离去,这样实在令自己躯体更加刺激。 他已在享受着这种奇妙的刺激,慢慢回味着那种死亡边缘挣扎的狼狈模样,就在他想到那件躯体躺在铡刀口的时候,他躯体不由兴奋的抖了起来,那种刺激,也许很难令自己忘却。 他想到狗头铡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嘴里的酒不由喷了出来。 这个猪头,实在很可爱,很可怜,很可笑。 逃亡的时候,他也许并不是这么想得,他想得也许是实在很可怕,很可恨,很可恶。 他忽然笑了出来,笑的连嘴里食物都飞了出来。 狗头铡沿着山峰到处搜寻着,他已找了十几遍,才停了下来。 这人竟已消失了! 狗头铡轻抚着狗头,想了又想,想了再想,这人为什么会消失了?这实在没有理由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理由只有一个。 那一定是躲到山洞里了!这里一定有机关!! 他看了看七八个人,“你们看见煮熟的鸭子没?” 七八人都在摇摇头。 狗头铡摸了摸耳朵,又掏了掏,笑了笑,“这里一定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煮熟的鸭子再也逃不掉了。” 曙色已临,冷风消失,大地一片暖意。 晴天。 他们已找了十几遍,这里每一寸都找了个遍,也摸了个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机关。 阳光照在他们脸颊上,他们显得极为疲倦而无力。 一夜的奔波并不是每个人所能忍受的,特别是与危险人物在一起斗智斗勇,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现出一个人。 这人手里本该握住剑的,现在却已空了,他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笑的很神秘而愉快。 等到他们完全离去,彻底走远,他才靠在石壁上亲了一下。 石门缓缓打开。 这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