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离别之咒
冷风飘飘,他脸颊上伤感也飘飘。 “没有销魂,就没有咒,只有离别,我们都会离别,与其等着离别,不如奋力一搏。” 无生不语。 “或许还有机会重逢,与柳销魂重逢。” 无生枪头般盯着、戳着他,“你就用江湖中许许多多的离别来换取你们重逢?” 军师点头。“离别有时就是重逢。” “他们的离别真能令你们重逢?” 军师不语,眸子里飘起无奈、无助之色,一种深入躯体、渗入灵魂的无奈、无助。 他不能肯定可以重逢,一点也不能。 可是他手里已现出一封信函,里面简简单单的写着几个字。 “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花犹美。” 军师盯着无生,“这人好像与你有过节。” 无生点头。 军师笑了笑,“他弟弟花太美就是你杀的?” 无生点头。 “所以他追杀你是迟早的事,是不是?” 无生不语。 “所以你杀他也是迟早的事。” 无生不语,已转过身,似已不愿再听他说话。 军师不语,轻抚着羽扇,似已在沉思。 这件事显然不能打动他,江湖中能打动他的东西已不多。 冷风飘飘,一片残叶落在羽扇上,忽然又飘走,飘向远方。 既不知道飘向何处,也不知道飘到何时。 军师暗暗叹息,痴痴呆呆神情变得说不出的哀伤,他哀伤也许并不是为了残叶哀伤,而是为了自己哀伤,也为了离别咒的主人哀伤。 一个离奇的信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信函就仿佛是催命符,上面无论写的是谁,都要很快离别,绝对离别。 这信函是谁发的? 是军师自己胡乱发的?还是另有其人?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就是石碑,三个人名,三个能江湖中大多数人发疯、发狂的人。 “这信函是离别咒的主人亲写?” “是的。” “柳销魂不在,信函还在?” “是的。” “信函就是咒,离别之咒?” “是的。” “无论咒到的是什么人,都要离别?” “是的。” “所以你们只有去杀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的。” “你希望在杀人的同时,尽快找到柳销魂?” “是的。” “你也找不到柳销魂?” “是的。” “所以你就造了个假的?” “是的。” 军师已喘息,脸颊上根根肌rou跳动。 可是他还要忍着,努力去忍着,没有一丝选择的余地。 无生已在叹息,“你为什么不认为这就是柳销魂自己下得咒?” 军师点头,眸子已飘向三面石碑,“离别咒已屹立多年,却悄无声息,只有在近年来声名大噪,是不是?” 无生点头。 “那是因为柳销魂下的咒不是大开杀戒,绝不是。” 无生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军师,“所以你不相信这是真的离别咒?” “是的。” “但是你依然去执行?” “是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也许他真的没有选择余地,一丝也没有。 离别咒一出,就是离别,没有一丝选择的余地,天上地下无论是谁,只要被咒到,绝对逃不掉离别的命运。 这也许没有圣旨那么威严、霸气,却绝对诡异、诡秘。 他已伸出手,手里现出离别咒的标记,粉红色的丝带。 粉红色的丝带在手中剧烈、疯狂地扭动、摇晃着,仿佛是激情、兴奋中的响尾蛇,仿佛要摇死、扭出所有的寂寞、空虚,说不出的销魂。 它给别人带来的却只有离别,躯体的离别,生命的离别,永远的离别,统统的离别。 没有别的,只有离别,也绝不会给别的。 “这个机密只有你一人知道?” 军师点头,“连贴身金刚也不知道。” 天地间酷寒更浓,更令人无法忍受,“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邀请我加入你们离别咒?” 军师点头,已在叹息。 他叹息是邀请不动这人,世上没有东西能打动他,既然打动不了他,就无法邀请到。 “你是不是想不到邀请我的法子?” 军师点头。 “那你可以好好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无生说完就走,不在看他一眼,走向远方。 漆黑的远方,无边无际的漆黑,一直连向天边。 他们仿佛是走向天边。 杨晴向军师作了个鬼脸,军师痴痴笑着。 他的笑容仿佛是夜色里残叶,说不出的凄凉、凄切。 冰冷的寒风,漫无边际的漆黑。 杨晴已受不了了,她的躯体已要冻僵,活活凝结。 可是没有说话,一句也没有说。 她并不是呆子,所以绝不会做出令无生厌恶、厌烦的事出来,一丝也不愿做出来。 她忽然倒下,并没有发出一丝痛苦之色,一丝哀怨之色。 无生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