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沉重打击,隐觉背后阴谋
位于嵩山大法王寺内的戏志才正与左慈坐在老松树下对弈,自从在邺城之外见过葛玄之后,戏志才认为自己再出现的话会给司马懿造成麻烦,所以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了他,和李进、左慈一同返回了嵩山弈棋论道,完全抛却了身上所有的重担。 这一日,他们像往常一样对弈。 突然间,左慈抬头看到天空之中有颗光彩黯淡的星星彻底消失了,而这颗星星的宿主,正是司马家的当家人司马防... 看到这一幕左慈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准备落下的白字又丢回了棋盅之中。 戏志才从左慈的神情之中读出了不好的征兆,他也搁下了手中的棋子无心再对弈,虽然他知道此刻一定有人不在人世了,但是他却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谁?” “这都是他们为自己所选道路所付出的代价,谁都改变不了...” 戏志才立刻明白了左慈所说的人到底是谁,刹那间他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或许真的是那样,恰恰是我们的存在给司马一家,给整个天下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然而他却也因此更加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司马懿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后,到底会发生多么令人难以预料的局面,先前司马朗的死让他深受打击差点丧命,而这次... 想到这里戏志才当即站起身转身打算离去,李进也跟随在后。 左慈站在山峰之上,目送着他们驾马朝着汉中飞奔而去,这时惠隐大师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不阻止他吗?” 而左慈那沧桑的脸颊之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的,谁都无法改变...” 曹cao的大军挥师南下直逼阳平关,意欲寻找刘备的主力决战。 然而在法正的建议之下刘备选择了据险而守,对于曹cao屡次出兵挑衅完全置之不理,一点一点造成曹cao粮草辎重以及士气的逐渐消耗。 为此已经有很多人看出了汉中之战的颓势已经无法避免,辛毗和徐晃等人纷纷劝曹cao放弃汉中却遭到了他言辞激烈的斥责,这让同列的张郃忍不住看向了曹cao身旁,那双手交叉与腹部而默不作声的司马懿,他也意识到了司马懿先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眼下能够劝说曹cao主动放弃汉中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为了维持汉中的粮草供给以及引诱刘备出战,曹cao下令将所有的粮草囤积于沔阳城西北处的北山,结果立功心切的黄忠果然中计,率军突袭北山意欲烧毁粮仓,从而彻底断绝曹cao的补给,不成想却中了张郃的埋伏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合围黄忠对于曹cao来说是件十分在意的事情,他听闻之后显得异常兴奋,亲自来到北山之上督战,打算看着这个当初亲手杀死夏侯渊的人被活捉的下场。 然而令曹cao没有想到的是,早就和黄忠约定好日期的赵云突然从阵外杀了进来,凭借手中一杆银枪与黄忠并肩作战,成功掩护黄忠突出了包围圈。 曹cao不死心,下令张郃全速追击,务必要取下黄汉升的透露以祭奠夏侯渊在天之灵。 张郃则认为穷寇莫追,既然赵云能够在黄忠被围后不久及时出现,就代表着他们必有后招,倘若盲目追击的话恐怕会遭受埋伏。 可惜的是曹cao没有将张郃的话听进去,而是强行命令他火速追击。 突出包围圈后赵云和黄忠扯入沔阳外围的城寨之内,赵云命令沔阳长张翼大开城门,另安排数千人隐藏于城中和两边山林之中,配备诸葛亮所研制的强弓连弩。 追击到城门下的时候,张郃见赵云竟以空城示人,心中马上感觉到气氛不寻常,于是马上下令所有人马掉头后撤,然而此时的他们已经进入了赵云的包围圈之中。 赵云一声令下,数千弓弩手对着有如活靶子一般的曹军羽箭齐发,曹军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为了逃命相互踩踏,山道之中哀嚎声一片,撤退途中被挤入汉水溺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经此一役后曹军士气锐减,而法正则利用这个机会在曹军之中大肆散播谣言,煽动曹军士卒逃亡,同时于长安向汉中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上不断设伏袭扰,多次切断了曹军的补给线,使得粮草煽动曹军士卒逃亡,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有千余人脱离了军营。 数月的对峙之后,战事的天平已经越来越偏向于刘备一方,他开始由守转攻,不断主动出击,而曹cao则不得不采取防守的态势。 为了羞辱曹cao,刘备派遣自己的义子刘封于阳平关外叫阵,并辱骂曹cao是缩头乌龟。 对此曹cao大怒,他愤而起身怒骂道: “岂有此理!刘封不过是刘备的义子也敢如此猖狂,我有黄须儿,有何惧哉!” 说罢他当即下令将远在幽州的曹彰前来助战。 然而曹cao的口气虽然仍旧很强硬,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渐渐从焦躁和愤怒的不理智情绪之中走脱了出来,他在所有官员散去之后平静的对司马懿说: “仲达,还是你说得对,这一仗早就胜负已分了...” 司马懿看着满鬓皆白的曹cao,心中顿感几分凄凉,他安慰曹cao说: “魏王,现在还不算晚,如果再耗下去的话恐怕...” 还没有等司马懿说完,曹cao就轻轻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撤兵之事兹事体大,你让我好好思量一下吧...” 正当司马懿准备告辞离去之时,帐外的点卯官前来向曹cao请示今日的口令。 靠在席案上捂着额头的曹cao叹了口说:“鸡肋...” 听到这句话时司马懿心中已经基本可以确定: 曹cao下令退兵之日不远了... 在回去的路上,司马懿想到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不禁感觉身心一阵轻松。 当他掀开营帐帷幔的时候,却发现钟毓、司马孚以及程武都已经在里面了,而令他颇为在意的是:司马孚的脸上看起来十分悲伤,尽管他尽力掩饰,但还是被司马懿看了出来。 再看了看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其他人,司马懿的心中顿时感觉很沉重,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着他坐了下来,眼睛于在座的几人之间来回移动,等着他们某个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见大家都保持沉默,司马懿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司马孚的身上: “叔达,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原地始终攥紧拳头的司马孚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突然间跪在了司马懿的面前痛哭道:“兄长,父亲...父亲他...” 已然感觉到司马防发生不测的司马懿眼神开始摇晃,他放在席案上的手变得十分僵硬,但他仍旧对司马孚接下来的话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父亲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然而接下来司马孚撕心裂肺的话,还是彻底击碎了司马懿最后一丝希望: “父亲他被‘刘稷’杀死了!” 刹那间司马懿仿佛是一尊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连瞳仁也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定格在那里,他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假装没听清低着头继续问道: “什么?再说一次...” 钟毓感觉司马懿的情绪很不对劲,他最害怕的就是当初司马朗之死给他的身心造成的创伤,这一次会更加变本加厉的重现,所以他急忙站起身走到了司马懿的身边安慰说: “我们晚到了一步,你要是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但是司马懿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钟毓的预料,他摇了摇头向平常人一样向钟毓摆摆手,随后扬起了自己那张惨白的脸笑道: “我没事...” 还没有等他的第三个字说完,一股强烈的血气便从司马懿的体内向上涌动,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溅而出,钟毓见状急忙扶住了他的手,却发现司马懿的双手已经十分冰凉。 他在钟毓的怀中不断的颤抖着,在方才吐出大口鲜血之后又出现了同样的针状。 司马孚和程武都害怕他会撑不过这一关,无奈之下钟毓让程武一掌将司马懿劈晕,然后再将先前羊衜交给自己的灰色药丸塞入了司马懿口中,喂以清水服下。 勉强让司马懿平静下来睡去之后,钟毓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都十分清楚,若是司马懿再度醒过来的话恐怕还会遇到这样的场面,因此钟毓当机立断:“不行,我们要赶紧将他带回上党,这个时候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必须要保证羊衜随时在他的身边才行!” 就在这时,程武无意之间发现郭淮竟然站在帐外,一时盛怒之下的他抽出了腰间的利剑快步冲向了郭淮,但是却被及时赶到的李进一剑挡开了。 “老师...” 钟毓和司马孚见李进来到了汉中,很快也就联想到了刘社(戏志才)也必定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他们一起走出了帐外,果真看到了头戴斗篷的刘社。 不明白李进阻止自己的理由是什么,程武用剑指着郭淮大声质问李进:“老师,为什么要阻止我?要不是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疯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呢!” 程武的厮声咆哮令静默的郭淮无言以对,当他看到司马懿因司马防之死而痛不欲生的时候,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明明司马防和司马懿之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子关系,为什么他却会因为司马防的死而伤心欲绝呢?而那个与司马防血溶于水的真正司马懿,却能够如此的冷血、残酷。虽然自己手中的剑曾经毫不留情的屠戮过许多人的性命,“刘稷”却几乎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一个人,然而现在郭淮却打从心里对“刘稷”感到十分畏惧和陌生。 这时刘社开口说道:“因为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看着床榻之上的司马懿气息变得非常微弱,从未如此和他近距离相处的刘社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被撕裂的一般,他伸出右手拇指轻轻抹去了司马懿嘴角边的血渍: “若是你母亲看到你这样样子,她恐怕会比我更加心疼百倍,我连累了你们母子,我之所以不敢见你,是因为我认为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同时我也相信你能够成为任谁也打不倒的人,但是没想到,你要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就在他和昏迷不醒的司马懿对话之时,司马师和司马昭从帐外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看到屋内站满了人,其中李进和刘社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不禁感到奇怪。 司马昭仰头看着司马孚问道: “三叔,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呀?父亲呢?” 强忍着悲痛的司马孚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勉强的笑着: “昭儿,你父亲因为连日来的劳累已经病倒了,三叔现在要和你程叔叔、钟叔叔一起把他带到羊衜大人那里治病,你和哥哥回去收拾一下。” 然而司马昭却将目光聚集在了坐在司马懿床榻边上的刘社,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人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说十分亲切,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刘社的身后试着问道: “你认识我父亲吗?” 刘社转身笑了笑,并没有向司马昭袒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嗯...我不光认识你父亲,也知道你们兄弟,你是他的二儿子司马昭对吧?” 司马昭点了点头:“我就是司马昭。” 面对自己的亲孙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不能够相认,刘社的心中顿感五味杂陈,可是他只能将这份痛苦独自承受,不能对两个孩子提及分毫。 司马孚见状领着司马兄弟离开了营帐,刘社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对钟毓和程武说: “依我看曹cao明日便会下令撤军,由叔达以家属的名义去禀报曹cao,就说司马懿突患恶疾,需要立刻寻访名医救治,请求曹cao准许他离军自行。同时钟毓你和程武立刻赶回邺城,我担心他们还会有别的阴谋,司马懿这边有我和李进在,不会有问题。” 这时钟毓也似乎对“刘稷”的做法有所怀疑,他分析说: “我一直很奇怪‘刘稷’为什么会对自己昔日的部下一一抛弃,现在我有些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排除不可信任的人,更关键的是,他很有可能想要把所有见过他样貌的人全部抹杀...”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见过“刘稷”真实相貌的人,如今还活着的除了司马孚、郭淮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那就是孤身处于邺城之内的荀恽,而此时荀恽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