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奋起还击1
1 宁远依旧在关注着语默的生活，这一切看在宁远的眼里，他为语默不值。 一大束的玫瑰芬芳着语默的病房，宁远不再霸气，他静静地坐在语默的对面，语气幽柔，目光温软：“语默，人生就是这样的，你走的弯转，它必报以崎岖。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女子，太空灵，你美好的不食人间烟火，要多么懂你的人才会陪你红尘纠结？你以为男人是什么？是神吗？不是的，男人都是小孩子，需要母爱，需要安定的生活，我比你年长7岁，经历过太多的故事，男人，没有几个有勇气愿意做这种脱离世俗的游戏。那个你深爱的石慧，我不想说否定的话，但是我真的认为他很幼稚，你们的生活演变的如此活色生香，我真的不敢恭维。语默，平平淡淡才是真，红尘生活就是平凡的，没有多么轰轰烈烈。你们太震撼了，让我目不暇接。” 语默眼神空茫地看着宁远，听着他的评判，不置可否。是的，宁远是对的，但是，那个林语默已经死了，从今后，语默要开始新的人生，但是，她不会和石慧分手，她不会让夏芳菲得意和如意的。她幽幽地说道：“宁远，对不起，我是一个死心眼的人，纵然脚踏荆棘，我愿意我的血流淌地淋漓尽致，我没有退路，就让我继续昂然向前吧，人生，对于我来说，混乱不堪也罢，我有我的使命。” “好吧，语默，我为你痛心，却无能为力，我打算结婚了，我不会成为你的障碍。”宁远顿了顿，终于说出了口。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语默怔住，男人的决定怎么这么突然。 “不，很短暂。” “哦，那好啊，我祝福你，宁远。”语默一愕，随即黯然地祝福。 “你难道不问我新娘是谁？”宁远目光里有一丝讶异，更多的是失望，“你就那么不关心我的幸福？” “宁远，我知道，她一定年轻着，非常漂亮，性格温婉，是个典型的从古典小说里走出来的女子，你们非常和谐，非常完美。我知道，你有你的世界，一个非常完美的令人羡慕的世界。”语默眼里有一丝失意，是的，那个美好的世界不属于自己，是自己错失着，让幸福擦肩而过。 “林语默，你永远这么自以为是吗？”宁远眉宇纠结，林语默，我们相识不长，你却搅皱了一池春水，还这么没心没肺地自以为是着，真是可恶至极。 “林语默，我让你失望了，新娘已经40岁，脸上雕刻着岁月的痕迹，有沧桑的皱褶，但是我会让她每一道皱纹里都洋溢着甜蜜，她每天只需要幸福地呵护家庭就够了。她不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优雅女人，她是那么平凡，平凡到走到人群里就消失不见，可是，她让我心安。你明白吗？男人，其实只需要一个踏实的守候，晚归时一盏守候的灯的温暖而已。” “宁远······对不起。”语默哽咽了，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她没有对不起宁远任何，可是，除了这几个字，她竟不晓得该说什么样的话语，她忽然感到宁远有许多的沧桑，这是从前自己没有体会的，也从没有想过要关心的。但是，这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他的孤独和凄凉心境，一个事业有成、浑身光环的男人，他对人生的追逐原来只是一份平凡，他只要万家灯火里那最普通的一盏。语默被深深地触动了，泪水在这一刻缓缓地滑落苍白的面颊，有一只毛毛虫湿漉漉地爬经她的心墙。曾经，她以为宁远只是她生命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此刻，她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有经过的理由，都是前世的宿缘，不能好聚，一定要心怀柔软。 看着语默苍白着，濡湿着，宁远的心里有那么多的不忍，在语默的此刻来告诉她这个决定，是希望能够对语默产生某种触动，也好尽早从这段泥泞的道路中走出来。纵然语默对自己无情，也终究刺痛着他的心脏，他必须承认自己对语默动了情，所以，他有必要提醒语默，他希望语默幸福。 对，就是这样，他看到了语默的泪，看到了语默的柔软，可是也看到了语默的依旧固执，就算自己如此残忍地抓把盐狠狠地揉进语默的伤口，她依然将自己当做是地下党一样的坚强着、坚持着、坚守着，宁远心里一阵难过，轻叹，“林语默，有你的泪水，我不再遗憾。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愿意做你的大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在经历中增长感悟，人生，还是踏实一些比较好。我知道，你会得到你的幸福的，我永远祝你幸福。此别不是蓬山万里，不是永远不见，记住：我是宁远！” 目送宁远的背影，语默的眼前一片恍惚。牵牛花在柔软地爬墙，没有芬芳的味道，没有绚烂的色彩，没有招摇的风姿。那么平实那么亲和，仿佛小时候的邻家记忆，那么温暖地驻扎在了人生最不被注意的角落里。是的，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归宿。 2 语默渐渐地能够吃点东西，但是却始终不喜言语，石慧每天忙着给语默换着样儿地做饭煲汤，以期语默能快些康复。这一天阳光明媚，子辰提议带语默出去走走，石慧用那样无助的目光看着语默，小心翼翼地问：“语默，我们跟子辰一起出去走走好吗？你好久都没有接触新鲜空气和外面的明媚了，好吗？” “是啊，语默，我们出去转转，好久没和你一起散步了呢。”子辰也耐心地商量着。 语默了解地看了看子辰和石慧，漆黑的眸子里虽然有点勉强，却也点了点头。 石慧和子辰兴奋地交换了下眼神，他们觉得看到了希望，语默会逐渐地开朗起来，就算不能回复到从前，但是起码，她是活着的，她可以跟大家谈天，可以和大家共度一些时光。 医院的甬道上种植着很多的丁香树，那紫色的小小花朵是那样的娇嫩，一簇簇紧紧依偎在一起，似一片紫色的云雾萦绕，空惹一番情愁，那淡淡的芬芳，仿似唇齿留香。 “连呼紫云伴醉，小丁香，才吐微红。还解语，待携归、行雨梦中。”语默轻吟。 子辰和石慧愕然，他们想不到一阕丁香，竟让语默心有所感，轻启芳唇，石慧大喜过望，一把搂过语默的香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语默，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好了语默。” “是啊，语默，我们都可以做你的‘紫云’，只要你需要，我们就陪你醉，我们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我愿意做你的知己，绝对不是只在梦中。而石慧，”子辰压抑了自己内心的矛盾，他有一些酸楚，定睛看了看石慧，说给语默也是说给石慧，“他是你永远的爱人，懂你，体贴你，照顾你，一辈子不分离。” “是啊，语默，我们还有大半辈子的人生，我会好好珍惜你的，相信我。”石慧那样心疼地看着语默，他的眼里全是爱意，也许也藏着许多的愧疚。 “对了，语默，你再恢复一下身体，我们叫上苏玲和李君，好好聚一聚，他们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们给他们祝福？”子辰说。 “是吗？那很好啊。”语默的眼睛闪亮了一下，继而黯淡，是啊，语默还无法一下子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的伤太深，她需要时间。 “哦，石慧，你陪着语默再走一走，我先回去，语默，累了就回去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啊？”子辰给石慧留了空间。他默默地退出，尽管子辰的心里一万个不舍。 “谢谢。”石慧由衷地道谢，他对子辰越来越认可，他越来越发觉子辰的身上有着一种难言的魅力和魄力，让他对这个男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对子辰产生了很强烈的好感，子辰身上的人格魅力征服了石慧，彻底征服了石慧。 3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艳阳，清风，花香，鸟鸣，杨柳烟浓，此情此境，此人此心。 “累吗？我们坐一会儿，来，这儿有椅子。”石慧看着语默愈发清瘦的脸庞，心疼难以。语默依然不喜欢多话，静静地依偎着，石慧闻得到她细细的呼吸，微弱，却平和，他知道，她在自己疗伤，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其实内心非常的强大，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疗伤。 良久，语默幽幽地说道：“石慧，我想出院了，一梦好久没有见到我了，一定会想我，爸妈也一定会惦记，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回去还可以照顾一下书城的生意，可以吗？” “嗯，也好，回家可能会比这里舒服一些，一梦和老人那边我怕他们担心所以让苏玲跟他们说了谎，都以为你出远门了，不要说漏了。回家的话也行，只是身体检查的时候还是要来医院的，嗯？” “知道。” “语默，我让你受苦了，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石慧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语默，眼里一片迷离。 “石慧，我知道，我相信你，以后我自己也会注意，不让你担心。”语默的眼里也星星点点，泪眼婆娑。 石慧紧紧地搂着语默，他们的头紧紧地靠在一起，石慧的心有愧有悔有痛有怜惜，这一路走来，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磨难？一对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语默那么善良，那么单纯，为什么上苍就不能给她一份她想要的安逸平静的生活呢？是我做错了很多事，是我让语默的人生充满了弯弯转转，都是我害了语默，石慧在心里痛苦地纠结着，谴责着自己。 太阳渐渐偏西，在这个多雨的夏天难得一遇的好天气，语默的心情也不再如往日的阴霾重重，语默的心事隐藏在最深的角落里，她的疼她的伤令她感悟，原来隐忍不是获得幸福的真谛。语默不再是以前的语默，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挣扎，语默深深地知道，她不应该再是那个柔弱单纯的女子，她肩负了另一重使命，那使命是那么的沉重，是她最痛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