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梦境,,,原来是,,,
书迷正在阅读:地球活了、变身电竞萝莉、彼岸青藤美国贵族高中的辗转青春、全球修炼时代、决斗在明天、剑破九天、剑气染红尘、末法的创神、无尊系统、二次元中剥夺灵魂的王
曾经的我,会在假期和周末,游荡在鸡蛋花树附近,幻想与王子兮的重逢,一个温暖的拥抱。我哭着说我好想你,每天都梦到你。他轻拍我的背,说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走了。 那个曾经彻夜灯火通明的房间,再也没有星点微光透出。甚至连周末,也是漆黑一片。我怀疑王子兮一家是不是搬走了,不然怎么会再也失去了联系。 后来有了方慎,我渐渐不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又对不起方慎的迤逦画面。在我心里,王子兮这个人,能从梦中消失最好,就算消失不了,也就让他从此只出现在梦中,不要走出来吧。 然而他现在大摇大摆走了出来,还大摇大摆的坐在我的左边,对我嘘寒问暖,帮我夹菜,问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我不禁拍拍脑袋,担心这一切是做梦的太多导致的幻境。 好不好?拜你所赐一点都不好。 但是人家现在是海归精英,就读于美国常春藤学院计算机专业。面对这样一句Howareyou的问题,我当然只能中国式的回答,I’mfine,thankyou.Andyou? “不好。”他干脆的回答。我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电影里、书里,人家问你好不好,你一定要回答“好”的呀,最不次的,也是默默不作声,从来就没有“不好”这个选项啊! 王子兮绽开他花一般的鬼魅微笑,细长的眼睛快弯成了缝,他偏了头,看着我“骗你的,我很好,当然很好。” 这样的王子兮,好像又不是我梦里的王子兮了。我认识的王子兮,不会露出这种蛊惑人心的笑。我梦里的王子兮,总会说着我都在,我都在。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年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不知怎么,我竟然能看出他那样安然的欢颜,隐藏了一丝落寞,他的那句“不好”好像一颗钻头,开足了马达钻进我心里。只钻到,最深最深的那个位子,一派叮当作响,好像钻到了什么硬物,停了下来。 哦,是那个尘封了三年的,装着王子兮的,水晶玻璃瓶。 席间我听到王子兮有问必答的说着这些年在美国的见闻。大学的课业如何繁复,跟同学老师的沟通如何不顺畅,毕业后的他,又是怎么在那个快节奏的地方,拼了命的融入当地的文化。我仿佛回到初三的那个早晨,白衣的瘦弱男生,埋头在我怀里,脆弱的流泪,说他真的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王子兮笑着,如沐春风,我的心,有点疼。他说:“谁要G中是小学校呢,没办法考上清华北大,只好考去美国咯。” 听听,这个口气,好像美国他的学校,是什么狗屁学生都能去读的烂校一样,“程博雅,你们X中,怎么样?你现在的大学,怎么样?” 我说:“很好呀,跟你没办法比啊,就是在小学校混吃等死呗。” 混吃等死呗,当然是咯。当年没有方慎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混吃等死的想,死了就能忘记王子兮了,多好。 ~~~ 据说这次我们的暑假,他的夏季长假,他会待上一整个月,见见很久没见的朋友,或许也去国内旅游,看吃吃很久没吃过的美味小吃。快两年的时间,原来这是他第一次回国。他也会住回原来的旧房子里,好好跟父母进进孝道。 原来的旧房子啊,那不就是我卧室对面,有鸡蛋花树的房子? “欢迎大家来玩。”王子兮状似无异的瞟我一眼,一阵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炎炎夏日里,怎么竟有点凉嗖嗖的。 因为坐的很近,王子兮的手总是在无意间碰到我的。他心无旁骛的不当回事,可害惨了我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起个没完。一餐饭吃的是食不下咽,味同嚼蜡,心思全在那个手臂上了。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让我回到我安安稳稳的小蜗牛壳里,不再出来。 参加这种同学聚会,就是害人害己的事。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管有没有王子兮,什么狗屁同学聚会,我再也不参加了。不参加了。 可是这个狗屁聚会,让我见到了他呀!让我堂而皇之的坐在他的右边,碰触他的手臂,听他客套的回应同学们的问题,赖皮的跟我说自己过的不好。让我堂而皇之的跟他聊着过去好不好,现在好不好,未来好不好的废话,笑着叫着好像时间只是一个游戏,一个玩笑,一个过去了又回来的转轮。转动了,总有归元的一刻。让我堂而皇之的偷偷填补了,心底缺掉的一块,缺了许多年的,想念着他的那一块血rou。 原来,王子兮竟去了国外啊。难怪他说不好,难怪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再见过他卧室的灯光亮起。原来我梦境中他尽情飞舞的时候,他正醒着,过着常人的生活,读着书,走在校园里,走过一片一片的青草地,一棵一棵的大榕树。 时差,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一餐饭终于吃完,我看在座的,除了我,其余皆是宾主尽欢的样子。同学们吵吵着下一场去唱K,我想起唯一听过王子兮唱的一首歌,那首心惊rou跳记到现在的《我愿意》,打死也不想在KTV跟王子兮有什么交集。 婷婷喝了一些酒,兴高采烈的张罗订房间唱K。我跟她告假头疼,说要早点回家睡大觉,就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甚至不敢和王子兮道别,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再见。好像这样偷偷地溜走,就可以当作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从来没有见过。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都忘了自己是很怕黑的胆小鬼,有点后悔应该忽悠别的同学一起回家,能来一个做伴也是好的。小区外面有一条路灯坏掉的人行道,伸手不见五指。我忐忑的挣扎在要不要走上漆黑大道,心中不禁埋怨,方慎啊方慎,怎么你早不训练,晚不训练,偏偏是今天。 身后传来快速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比针头还小的小屁胆差点没被吓破,紧张的差点没大小便失禁。我搓了搓手上竖起的汗毛,估摸着从这里到家路途不算短,看要不要拔腿狂奔好呢。 “还是那么怕黑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手上的汗毛立的更多了。我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想要拔腿狂奔的念头,比刚刚深了不是一两倍。我低着头,一件外套小心的搭在我身上,我的王子,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一言不发看着我。 天啊,谁来救救我!夜色这样鬼魅,我可怎么把持的住啊! 王子兮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说的是“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哪有!”我抬起头,急忙否认。撇清跟这个人的一切干系。我没有躲着他,也没有想念他。他是我的一个老同学,老朋友,仅此而已,不多不少。 我倒是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明明看到我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对我又好,还要趁着这样的夜色追过来招惹我,给我批个外套,口口声声记得我一直怕黑,还说要送我回家,要来动摇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决心。逃离他的决心。 但我也找不出他招惹我的证据。想来想去,他也只是安静的做他的王子兮,他跟我聊天,没有叫我梦到他,他对我笑,也没有叫我被他蛊惑。他送我回家,只是因为他家就住在我家的隔壁。他给我外套,是任何一个老同学都会做的事情。 是我自己禁不住的想入非非,禁不住的意乱情迷罢了。我真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王子兮笑了,说没有就好。然后也没有深究我的逃避答案,只是默默的领着我,往前走。 我忍了又忍,滚到嘴边又咽回去,吞下去又吐出来,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王子兮,这些年,你过的,真的好吗?” 谁知他停下来看着我,似要看透我的内心,“程博雅,你想听到我什么回答呢?” 他的声音清清冽冽,像撞钟,一下一下撞的我头晕脑胀。我差点忘了这个人不是憨厚淳朴的方慎,他是跟我连默写都会错一样字的王子兮,是跟我隔着3列桌椅还能异口同声的王子兮,他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一直都能。 我一时语咽的看着面前的人,都说时间能抹去一切伤痕。也许王子兮对我来说,从不是伤痕,所以几年过去,他从未被抹去,只是被我不经意的,小心的,好好的,珍藏了起来。 但是今天,那个瓶子打碎了。我不知道飞出来的是什么样的魔,噬了我的血。 时光对我们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也许是他每天来我的梦里报道,也许是他的样子几乎没变,我们之间匆匆而过的五年光阴,轻的就像夏日里微微刮过的风。凉凉的,却不冷。你还没感到风刮过,它却已经吹着树叶,抚过另一个树荫了。 王子兮柔柔的开口,清冷的嗓音轻的似乎不是从他嘴里发出, “这些年,我总会梦到你。” 多少次我幻想和王子兮终有一天相见,我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会不会鼓起勇气跟他说出这句话。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会是他。 我把头埋的很低很低,不想让他看见我惊愕的,难过的,心疼的泪水,在我的眼里翻滚。 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把我的几年来的痛苦,轻描淡写的说成自己的事。 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我梦到的那个人,他也在梦着我。 王子兮说:“我曾经担心这样频繁的做梦,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托人打听你,听说你好好的。这次回来,我是想亲眼看看你,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好。现在我看见了,你留了一直想要的长发,上着初中时候就说要念的大学,有一个对你很好的男朋友。你果然,是过的很好的。” 王子兮的话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剜着我的皮我的rou我的骨血。 我一直以为逍遥快活的这个人,在我梦到他的时候我总是暗暗咒骂他,恨他妨碍了我的正常生活,恨他扰乱了我本来顺利的感情。我每天挣扎着要如何忘记他,要如何放弃他。而他却也被老天安排要梦到我,在担心我的安危,四处托人寻找。 我无法想象他是怎样挣扎在王子的尊严与打探我消息的急切之间,但最后显然是得知我的安危战胜了面子,他那从不放下的王子尊严。 一个梦境怎么会关系到人的安危?他还真是个迷信的老古董,还去什么美国深造呢,可笑至极。可笑至极的是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挣扎,就轻易否定了打探王子兮的消息。我对梦里的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只盼着他赶紧离我而去还我一个崭新的生活。王子兮怎么竟没有和我一样,怨恨着,讨厌着,诅咒着梦里的我? 明明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次偶然的相遇。三年的同窗生涯,怎么会衍生出如此深刻的感情?怎么夜夜受到折磨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他? 难道真像小律说的,我们上辈子,都欠了彼此吗? 我无法抑制的越哭越凶,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漆黑的人行道上,“滴答”“滴答” 我哭到不能呼吸,哭到不能自已的抖个不停。哭王子兮不能控制的梦,哭我不能阻止的魇,哭老天爷给我们开的玩笑,这个让我们梦到彼此,却不能触到彼此的天命。 下一秒我被环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别哭,别哭。我在,我在呢。” 我被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声震的耳膜生疼,空气稀薄的不能吸到一点氧气。我很不真实的发现,这个怀抱,我怎么如此熟悉。 但我其实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 这应该,这肯定,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