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狼人狼性狼心凶猛
月光还是那么迷蒙,如晕斯幻。 树丫上的主仆紧张的看着追来的响声。 “老古啊,要不你下去,准许你吸他的血,啊,一头狼人的血啊,多么的稀有,多么的新鲜”无良主人诱惑着他的仆人。 “尊敬的主人,那是狼人啊,非狼非人,他的血液已被玷污,您的仆人是高贵的血族,怎能享用着肮脏的食物呢?” “哎,不要傲娇嘛,反正是血吧,猪血人血狼血有什么区别?去嘛去嘛,回头给你找两个纯洁的处女,给你大保健” “尊敬的主人,您的仆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大保健,但还是要保持可怜的尊严的,肮脏的食物是绝对不会碰触的” “嗨嗨,怎么就这么犟呢?” 主仆闹得正欢,追猎的阔尔库特已出现视野中。 “嗷呜”发现猎物的狼人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欣喜。 阔尔库特以头撞树,合腰粗的松木顷刻断裂,可怜的高贵血族只得背负自己的主人继续在林中跳跃。 好在追上来的独孤神继续缠斗阔尔库特,主仆二人才有喘息时间。 “好你个汗国棒子,本郎君怒了”魔狼天星叉腰站立一棵树丫上“阿神,闪开” 只见大术师魔狼天星,双手繁复的比划,一道光晕如实质般笼罩向疯狂的阔尔库特。 阔尔库特脚下的土地立刻如水泻般下陷,周遭几棵树木也东倒西歪,阔尔库特立刻双脚陷地。 “流沙术?”忠仆古德拉惊喜叫到。 “恩恩”无良主人叉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术师,我的主人,您睿智如这天上的月神,您的风采让您忠心的仆人五体投地,您的身影已深深的印入您的仆人脑海,您的英勇神武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此处省略五百字。 狂化为狼人的阔尔库特越陷越深,越是挣扎陷入速度越快,不一会只剩下头颅,魔狼天星手指再一划,地面硬化。 空寂的深山老林中,迷幻的月光照耀下,一颗须发皆张双目尽赤的头颅露出地面,说不出的怪异,无尽的恐怖。 如斯场景,常人肯定会吓晕,可惜围攻者皆非普通,一个名震天下的帝国大术师,一个天下少有的玄境剑士,还有一个活了千年的不明生物。 “老古,要不你下去看看”谨慎的无良主人吩咐他的忠心仆人。 忠心的仆人小心翼翼的观察地面奇景,还没准备下不下去,那厢剑光再次暴起,独孤神的剑尖刺中头颅眼窝。 血光如匹练喷出,正乌声低吼的阔尔库特厉声再起,声音之惨,远处无数鸟儿惊飞,几只夜里觅食的野物缩成一团索索发抖。 其声惨烈的阔尔库特,忽地头颅打转,周遭瓷实的土地带着泥屑四散开去,变身的狼人一跃而起。 三人吃惊,这样都居然被他挣脱。 树上的魔狼天星大怒,马上一个冰冻术丢下。 如狼如熊的阔尔库特眼见着变成光溜的冰人,可马上就见冰屑纷飞,他居然再次脱身。 一个缠绕术,无数儿臂粗的藤蔓缠住猎物,下一刻浑身藤蔓的树人就冲到施法者的树下,忠心的仆人立刻带着主人奔赴下一落脚树。 几番追逐,居然到了密林边上,月已西斜,天边出现紫红。 眼见天要亮了。 “累死本郎君了”魔狼天星和他主人瘫坐在一蹲塔头草上,皆如野狗般伸出舌头喘气。 两人感觉这个地方熟悉,仔细再察,居然是上次和三位小娘子野游的地方,在这儿独孤天星还作了首离离原上草的诗句。 不远处剑士独孤神继续如影随形与变身的阔尔库特缠斗。 两个护卫大熊和阿狗也赶到了,十几骑黑甲骑士静立一边,一队弓手张弓搭箭。 “大伙轮着上,磨死这汗国棒子”魔狼天星回复些许气力,看着己方人员齐整,又开始趾高气扬。 于是广袤的塔头草原上,庙街众将开始折磨可怜的狂化突厥金刚。 独孤神的剑让其血流不止,大熊的硬抗让其耗费气力,独孤残的铁箭让其烦不胜烦,黑纱骑士的撞击虽然时有落空,却总让其提起一口气又松下,耗神耗力。 远方地平面的光芒愈盛,月光几近被隐去,天空出现短暂的漆黑。 又一次长槊敲击,再来一次冰冻术,坚持了半夜的阔尔库特再次倒下,此次他已不想再爬起。 “给某一个痛快吧”阔尔库特望着天空怒吼。 “你个汗国棒子,给个锤子的痛快?你咋不自杀?”无良的庙街折冲校尉叉腰喝道。 月色尽敛,月亮如昏暗的石盘挂在天空,四周漆黑。 阔尔库特再看看远处地面跃出一丝光亮,贪婪的呼吸一口远东清晨的空气,充满了塔头草的清新。 “金狼大神,您的子民要回归您的怀抱了” 一代凶神,突厥金狼战士,金刚境强者阔尔库特终于不甘的闭上仅剩的独目。 独孤神慢慢走近仰卧的尸身,端详一下回到团长大人身边。 黑纱骑士赵雍策马过来,一槊刺出,尚未冷却的鲜血从咽喉汩汩而出。 “走,回营,打秋风去”狼团团长独孤天星打个响指。 征漠河行营前军金疮营,昏迷了一天一夜卢龙大使薛坚终于醒来,睁开浮肿的眼睑,就看一个笑嘻嘻的脸庞由模糊转成清晰。 “瞧瞧,某就说本郎君是福星吧,本郎君一来,这半截入土之人都会睁眼”一个可恶的声音如魔音灌耳。 薛坚咧嘴一笑,却觉得浑身酸痛,这是那魔狼崽子的面容和声音。 “薛将军,你醒了?醒了就好”这是顶头上司前军总管渤海都督方四海的声音。 “哎哟喂,真的醒了,团长老大真是神奇”这是背着自己回营的狂狼战狂的声音。 接着一只冰冷枯干的手搭住自己的手腕。 “好了,病人刚醒,需静养,都散了”这个声音不熟悉,冷清沙哑,隐约庙街那个术师郎中的声音。 “嘿嘿,好好养着啊,好了再来陪本郎君喝酒吃rou”一阵张狂的声音之后,身边再归寂静,可薛坚弄明白自己算活下来了。 看望完伤病人士的独孤天星来到前军大帐,拿起帅案上的胡饼大嚼,还不时喂口酒水。 “听闻魔狼天星大术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怎么对着粗鄙胡饼也吃的下口?” “方都督,这话不对,俗话说饥不择食,人活着就是要吃东西的,饿了就得吃,哪管什么胡饼,即使是草...嘿嘿,即使是人rou也得吃啊” “唔,独孤都尉受苦了”渤海都督方四海是神龙六年那场远东战争后迁入渤海的,但其还是听闻到海兰泡围城战,这伙庙街狼团的人是真吃过人rou的,作为沙场老兵,这不算什么,他方四海不是儒雅君子,就隐约对这伙吃人悍兵有些佩服。 “感谢独孤都尉亲来看望前军将士,”老狐狸方四海对挨着渤海的黑水不陌生,在安东都护府也见过一两次这个大名在外的魔狼大术师,知其实为一吃rou不吐骨头的小狐狸,此时见其一心只对付那胡饼,心中好笑,也随口打着哈哈。 好不容易等着魔狼天星风卷残云般吃完胡饼,打着嗝喝着酒水,却并无言语。 方都督见状,也不着急,找几个理由支开帐内几个前军将校。 “好了,独孤都尉,咱都是远东老相识,有话直说” “呵呵,方都督直爽,某此次前来,是送一场富贵与方都督的” “哦,庙街富庶,独孤都尉可是送某钱粮”方都督不明就里,打着哈哈。 “非也非也,某是有件功劳与方都督参详一二” “哦,说来听听” “据闻,此次征漠河,朝廷和圣人曾放言,突厥有几将为必杀之人,杀之有相应奖赏” “某也有听闻,并无实据” “呵呵,只是和方都督说笑一下,这份名单首要就是那突厥右厢察默矩胡悉设,此獠为漠河突厥总管。” “其二为突厥大萨满法加库,其三为塔河阿史那叱吉设” “再往下排就是漠河五大俟斤了,死在阿尔丹的乌苏米,亡于呼玛的阿勿思力,还活着的就是骨啜和梅禄啜,最重要的还有阔尔库特” “要说这阔尔库特,对大唐来说可是血债累累啊,听闻圣人有言,杀之可封侯啊” “谬传吧?不过阔尔库特金刚境金狼武士,能擒杀自是大功一件”方四海都督点头认可魔狼天星的说法。 “不知方都督战后有何打算啊?”魔狼天星突然调转话题。 “恩..老夫自然听从朝廷安置”方四海都督年近五十,对年轻人的说话方式有些不适应。 “呵呵,方都督难道对安东副大都护没想法?” “没”方都督深深的看了魔狼天星一眼。 “真的没?” “不用转弯抹角,老夫十六从军,转战南北大半生,习惯了战场,某最大的愿望就是马革裹尸,远东此战过后必无大战,留在安东有何用?”方四海都督淡淡的说道。 “佩服”魔狼天星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方四海都督确实是大唐众将中的另类,其一生未曾婚娶,流浪儿出生,家族全无,孓然一身,真正做到以战场为家。 “看来某狭隘了,某昨日做掉了那阔尔库特” “什么?当真?”方四海都督不淡定了,起身盯了魔狼天星一阵,又坐下“某也小瞧了天星都尉啊” “呵呵” “看来天星都尉是想用着阔尔库特来做生意咯?”方四海都督转眼明白了魔狼天星的来意。 “呵呵” “不过,某不是好买家啊”方四海都督笑道“某说你天星大术师立下如此功勋,自己担当就是了?弄这些旁门左道作甚?” “某要此功劳作甚?弄不好还是祸事啊?” “可是怕旁人嫉妒?怕个球!”方四海都督老益弥坚,粗口都爆出来了。 “方都督爽利,可某不同啊,得为儿郎们和后事某啊” “你个大术师怕甚?圣人和大总管都不是瞎子,你这是欲盖弥彰”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滴” “面子工程?做得正行的直,管别人脸皮?” “呵呵” “行了,你天星都尉能来找某,某心中有数,不过这单生意是做不成了,你另寻他路吧” “呵呵,遗憾啊,方都督不去做这副大都护,谁来某等皆不服啊” “少胡诌,独孤大都护此战后肯定会回京都,单副大都护左迁是应有之事,这副大都护这远东老人均不用想了,圣人和朝廷肯定会再行派遣” “嘿,朝廷弄一个外人来远东就怕水土不服啊?” “某说你一个大术师,天天琢磨这些有意思么?远东此战后再无战事,就是安东大都护也没什么意思” “呵呵,方都督,你看这生意做不成了,介绍个下家呗?” “嚯,你还赖上某了?” “一事不烦二主么” “某想想,”方四海做冥想状“与那三公主?右威卫昨夜损失惨重,云麾将军难辞其咎,此等功劳与她等于雪中送炭啊” “与小娘子做生意?某怕赔啊” “赔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帝国皇家君鸾,你以此为聘礼都够啊”方四海也老不正经。 “呸,就怕她拿走功劳转身回长安,隔日就忘了远东的某等啊” “天星都尉对三公主怨念颇深啊”方都督是笑非笑,渤海离庙街又没多远,万商贸易大会的事他又不是不清楚,当初那三公主伙同汉王府长史术师李经道准备夺取庙街财产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 “李黑头呢?唔,资历太浅,某的渤海都督是给他留的,哎,你找唐休璟那老狐狸啊?” “瞧,你都说他是老狐狸了,这生意怎么做?” “喔,你是看某老实才找的某吧?” “嘿嘿” “笑个锤子,与他正合适” “这个?不是说着副大都护不会由安东老人来做么?” “你大术师也有糊涂的时候啊?安东大都护府有单大都护,他一向护着你,你还在乎副大都护?唐老狐狸肯定不指望着副大都护,可远东还有别的主事值司啊” “恩,方都督是说......河北道?” 方四海都督捋须微笑,一副孺子可教模样。 “对啊,河北道观察使如今也是独孤大总管署理,到时候朝廷肯定会把河北道与安东大都护府分开,唐都督迁任河北道观察使就说的通了” “岂止说的通?河北道观察使就是为他唐休璟准备的” “嘿嘿”独孤天星抓耳饶腮“可本郎君与他不熟啊” “本都督与他也不熟” “以后烧刀子管够” “哼” “雪茄也管够” “这还差不多,正好今日某准备往左军与其商议攻城之事,某与你探探口风?” “别啊,某跟方都督一行,争取早点敲定此事” “急什么?做生意不是讲究水到渠成么?” “嘿嘿” “嘿个棒槌啊,拿来” “什么啊?” “雪茄,恩,还有烧刀子,回营看不到烧刀子,某给你搅和了” “别啊,不就是烧刀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