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四章 赏金猎人(29)
吴错的电话开着免提,他看了一眼闫儒玉,闫儒玉只管听着,面无表情,吴错只好又道:“这样吧,你发一段视频给我。不然,我哪儿知道真假。” “可以,你家楼下的信箱里,我放了一个u盘,视频就在那里头。” 吴错摇摇头,心道:“简直莫名其妙。” 对方却又道:“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以先透漏一点儿细节。 听清楚了,杀人的和强jian的是两个人。” “什么?!” “呵呵……看来你们还不知道,真是高估你们了。那就再告诉你们点情况吧,强jian的惯用右手,杀人的可不是。” 闫儒玉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凑到电话跟前,大声问道:“你是谁?!” “我没打算透露身份,我怕遭人报复,你们也不用查我,我就是一个靠警方悬赏生活的人。” 这回,吴错从完全不信变成了将信将疑。 吴错拿胳膊肘碰了碰闫儒玉,问道:“老闫,你说,真有这种人?靠着警方的悬赏生活?那不就说明,他得次次抢占先机,提前查到警方都找不到的线索,这也太……” “太扯了,开什么玩笑,这是中国,连侦探都是灰色职业,还什么赏金猎人,反正我不信……即便真有以此为职业的,”闫儒玉指了指吴错的手机,“这位肯定也不是,不仅不是,他还很可能跟本案有关。” 闫儒玉很少像这样表现出烦躁的情绪,他与真相几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却不是他。 就像忍了一天没舍得吃的糖果被人抢走了,闫儒玉气急败坏。 从内心里,他希望这个乱入的赏金猎人就是一个恶作剧。 “总之,等会儿分头行动,我回家看信箱去。”闫儒玉黑着脸低头往外走。 “行,我再搜搜,等会儿……抓不抓赵三刀,我就在这儿等你消息。” “那你注意点,多跟小金子沟通,别等人家回来碰个正着,那就尴尬了。” 吴错点点头,但显然心思已经不在两人的对话上。 他从褥子另一角下面又发现了一张纸,看起来像是某种单据。 “转账记录!财务公司帮杨秀向境外转账的记录!单据竟然在这小子这儿?”吴错翻看转账记录背面,发现了六个数字。 看起来是黑色钢笔或水性笔写上的,却又比一般的笔触粗一些。 吴错将单据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香味,很淡。 是女人的眼线笔! “可这些数字是干嘛的?”他的目光投向了同样压在褥子下面的一张银行卡上。 一张某外资银行金卡,据说去那银行办理业务,都是好几十万起步,反正,闫儒玉和吴错就从没进过那种银行。 吴错当即将卡号、单据、数字拍了下来,并将卡号发给金子多,想让他帮忙查查。 文字还没发出去,金子多的电话倒是先进来了,“吴哥!啥也别说了,撤!赵三刀回去了!就快到小区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出门,吴错却没急着走,而是坐进车里,给小白和明辉发去通知,让两人火速赶来待命。 半小时后,闫儒玉拨通了吴错的电话。 “收网。”他只说了两个字。 吴错悬着的心一沉,带着小白和明辉迅速冲上了楼。 抓捕行动很顺利,40分钟后,赵三刀进了市厅审讯室,刑警们却并不着急审他。 重案一组办公室里,一组所有成员一起盯这电脑屏幕。 那是一段近十分钟的视频,记录了杨秀被杀害的全过程。 视频中,杨秀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手脚都被捆住了。众人清晰地看到,一条绳子勒住了杨秀的脖子,有人狠狠地绞那绳子。因为剧烈用力,那人的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可是,只能看到两条手臂,那人的脸和身体被做了虚化处理,一片迷蒙,压根儿看不清。 画面中,还有另一个人帮忙按住了杨秀,这倒是没打码,可以清晰地看到正是赵三刀。 “这下可好了,即便赵三刀不是主谋,也至少出手帮忙了,”吴错指着按住杨秀的人道,“可这打码的人……” “赏金猎人提出了要求,一拿到悬赏,就再给我们一份无码的视频。” “草!”吴错伸手锤了一下桌子,又思忖道:“可你不觉得矛盾吗?即便这两个人并不认识,至少也打过照面,还共同杀死了杨秀,只要赵三刀想要戴罪立功,就会把这个人供出来,凭借他的指认,想抓住这个人并不难。” 闫儒玉盯着那双绞住绳子的手又看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个郭爱,惯用那只手?” 吴错道:“左右开弓!我专门留意过,那小子好像不分什么左右手,无论是抽烟、吃饭时用筷子、喝水时端杯子,左右右手都用过。” “行吧,我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审去?”闫儒玉问道。 吴错点点头,“先拿下这个赵三刀再说吧。” 审讯室里,赵三刀估摸是察觉到事情露馅了,他先是冒了一头冷汗,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几分钟后,他凝滞的眼珠转了一下,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一点儿。 一缓过来,杨秀死亡当天发生的事就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 不对呀!我怕什么?!杀人的……又他娘的不是我!我顶多也就是个从犯。 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又红润起来。 他扭过头,用肩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反倒更加期待刑警的到来。 或许他们根本就什么证据都没有,虚张声势罢了。 这么一想,赵三刀的身体在凳子上扭了两下,想让自己做的舒服一点儿,他的心态已完全放松下来。 闫儒玉和吴错走进审讯室时,他甚至微笑着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闫儒玉也是一笑,不说话,直接把正在播放视频的笔记本电脑推到赵三刀眼前。 看到视频,赵三刀的额头上又冒了一层汗。 好在,他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想清楚了万一事发将如何应对。 “我说,我都说。”他痛快道。 “那就先说说这个人是谁。”闫儒玉指着被打了马赛克的人道。 “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