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下世间明珠千斛 放不下你
冷焰是个心思决绝的女子,但凡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就像她要为父母报仇一样,无论付出多大的艰辛她也要学好法力,那段时间,流血,摔得鼻青脸肿骨头散架是常有的事,但她硬是一声也没吭苦熬了过去,后来找到自己的杀父仇人,明明害怕的汗毛都竖起来,还是咬着牙关将利剑刺进了仇人胸膛,现在她既然下决心除去莲仙,就非做到不可,这次她没有选择明刀明枪的来,她不了解莲仙,未免吃亏,只能用暗招,她偷偷进入仙乐山庄,趁无人时在莲仙的食物中洒下了无色无味的断肠粉,然后,她附身到莲仙的婢女身上,将掺有断肠粉的食物端到莲仙面前,只有看着莲仙吃下她才能安心的离开。 莲仙抿了一口面前的银耳羹,对坐在对面的乐小倩道:“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小张哥哥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他那里情况怎么样。” 乐小倩安抚道:“这颗留魂珠在皇宫内院,要取来不容易,我们再耐心等等吧。” 冷焰对她们所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她一直凝视着莲仙的反应,过了会,莲仙开始揉起了额头,乐小倩忙问她怎么了,莲仙心想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起身欲进房补补觉,就在这时,一股腥甜直冲喉咙口,朱唇一启,一口鲜血喷在了桌上的银耳羹里,在场之人无不脸色一变,第一情深匆匆将手中的伞交给天心,抱着莲仙进房。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莲仙距离很近所以起了心灵感应,正在运功打坐的白氏郎忽觉气血逆流,鲜血自嘴角蔓延出来,李斜阳见状赶忙替他点去几处要xue,以免经脉受损,白氏郎抚着心口,只觉心里慌乱不已,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脑海,闭目掐算,得出的结果令他骇然失色,挣扎着起身往外走,李斜阳问他要干什么,白氏郎让他送他去仙乐山庄,李斜阳当然不肯,语气尖锐地问:“公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白氏郎豆大的汗珠凝在额头,气喘吁吁地道:“仙儿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快送我去!” 李斜阳还是不肯,“你都自身难保了,去了又能如何?” “你现在连我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是不是?”白氏郎大声问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李斜阳唯恐气晕他,只得妥协,按他的吩咐带他去仙乐山庄。 莲仙已经陷入昏迷,气色暗沉,呼吸一点一点弱下去,乐小倩和第一情深轮番给她逼毒,都无济于事,正手足无措之际,白氏郎和李斜阳赶到,冷焰见了他们,心里一惊,原本以为莲仙必死无疑,现在却不敢这么断定了,暗恨他们坏她好事,为防身份泄露,躲到人群后头,悄悄观察。 乐小倩问白氏郎来干什么,白氏郎不理她,绕过她来到莲仙床前,看莲仙的气色是中毒迹象,为了对症下药,还是给她把了会脉,确认是中毒后,自腰间掏出莲仙送给她的那枚莲王,给莲仙服了下去,第一情深看着白氏郎,目光里注入了一些疑问。 莲仙服下莲王,原本安静躺着的她莫名变得躁动起来,突然侧起身吐了口黑血,吐过以后,神色看起来好一些了,乐小倩在她背后塞上枕头让她靠着,掏出手帕要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谁知白氏郎眼疾手快将手帕抢了去,目光像一泓清泉般心疼地看着莲仙问:“好点了么?” 莲仙精神虽然有些不济,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还是强打精神点了点头,白氏郎见状眼里和心里都溢满笑意,道一声“好些就好”,他也一直在强撑精神,此刻似乎觉得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直打架的眼皮放心合上,瘫倒在了莲仙怀里,莲仙原本蔫蔫欲睡,白氏郎那一靠令她像挨了一针般清醒过来,看着白氏郎苍白的睡颜,心底深处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李斜阳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扶起白氏郎,正要带他离开,莲仙起身,示意让白氏郎躺下休息,李斜阳原本要拒绝,想了想又算了,得意王府人多眼杂,白氏郎如今这个样子如果传到了白牡丹那里,无疑是一场平地风波。 乐小倩开始清算莲仙因何中毒,看过那碗银耳羹,它已经被鲜血覆盖,查不出什么,走到为莲仙端银耳羹的婢女含茵面前,这个时候冷焰已经不在含茵身体里,她知道此番要不了莲仙的命后趁大家不注意时怨愤地溜了,含茵面对乐小倩的质问,惶恐地跪下,连称不关她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乐小倩没有证据,也不好惩罚她,暗暗记住了一件事,人心险恶,以后她和莲仙的食物得先确认过无毒才可使用。 媚三娘被蚀颜粉所伤,容貌几乎尽毁,任凭她使尽法宝,也没有办法恢复,痛苦并没有将她压垮,反而使她心中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冷焰毁了她的容貌,她就毁了冷焰最爱的男子,媚三娘偷偷跟踪沈夜游,见他爱摘莲花,摘完必闻花香,计上心来,她将自己的一根头发丝变成一只小蜘蛛,弹到沈夜游手中的莲花上,沈夜游低头嗅花香时便将那只蜘蛛吸进了身体里,这只蜘蛛便成了媚三娘控制和毁灭沈夜游的武器。 白氏郎昏昏沉沉醒来,目光扫过床边的李斜阳,然后又扫过半个屋子,不见莲仙,连忙问她去哪了,还好吧,李斜阳一边扶他起身一边回答:“她在外头,没事,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你把莲王完璧归赵,你体内的毒怎么办?” “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替我担心。”白氏郎匆匆掀被下床,李斜阳见状提醒他他们该走了,白氏郎神情凝滞了一瞬,他不想走,可也知道不能不走,轻吁着道:“我给仙儿再把一次脉,如果她体内的毒已全清,我们就走。” 走到门边,一眼看到莲仙躺在一树梨花间,莲仙是花神之后,只有吸取花的精气才能让她病体得以复原,白氏郎不由自主朝她走去,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熟悉,恍惚间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走向她,和她认识,如果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做朋友也比做有缘无分的兄妹强,从不后悔遇见莲仙爱上莲仙,只是遗憾在这没有可能的一世遇见她爱上她,给她带去无尽的苦难。 乐小倩拦住白氏郎,不让他靠近莲仙,李斜阳说白氏郎确认过莲仙无碍后他们就会离开,乐小倩这才放行,白氏郎走到莲仙跟前,莲仙睁开秀目看向他,温言问:“你醒了?没事吧?” “无碍。”白氏郎与她翦水秋瞳一对视,竟有些慌乱,别过了头,伸出手探向莲仙玉腕,暗吸口气,正要静下心来听脉,脉没搭上,莫名觉得莲仙的手腕有些硌手,奇怪地拂起莲仙的衣袖一看,看到她手腕上的那条疤痕后,面如死灰,误以为这是莲仙为他做傻事所致,心里的痛楚如黄河水般汹涌奔腾,情不自禁泪如泉涌地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呢?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痛苦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莲仙缩回了手,内心疑惑重重,想不明白她和白氏郎只见过几次面,白氏郎缘何会对她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不由得深凝着白氏郎,一幕景象突然划过脑海,是她和白氏郎在桃林共乘一马的画面,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白氏郎的脸,额头却如加了道金箍似得作疼起来,乐小倩见状几步上前,拉开白氏郎,咬牙低声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走!” 白氏郎刚要开口,红烛带着一群人进院,竟是陶朱等人,陶朱那天派人跟踪莲仙,不料跟丢了,这两天一直在城里打听,媚三娘得知后将仙乐山庄的地址透露给他,于是他便马不停蹄地找来了,乐小倩一边吩咐人看茶一边问他前来有何事,陶朱目光含情脉脉地往莲仙方向看了一眼,神秘一笑道,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忽然觉得莲仙身边的白氏郎很熟悉,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十岁那年见过一次白氏郎,七年过去,他长大了,白氏郎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变,赶忙见礼:“玉儿见过老祖宗,您可还记得我?” 白氏郎看到陶朱的身体里有一颗留魂珠,刚还猜测他是不是中原的新帝,没想到果然是,含笑道:“记得,想不到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 乐小倩以为陶朱是来找白氏郎的,遂将地盘留给他们,扶着莲仙游园去了,陶朱一直目送莲仙远去,白氏郎顺着陶朱的目光看去,不确定他在看谁,白氏郎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男子是奔着他最爱的女子而来,而他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近,走到他再也够不着的地方。 白氏郎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还能心态平和的和陶朱闲话家常:“你父皇近年可好?算起来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父皇龙体尚算不错,只是精力欠佳,所以不能时常出宫了。” 白氏郎点了点头,又问陶朱此行所为何来,需不需要他帮忙,陶朱没有实话实说,只说他是为了一件小小的私事而来,白氏郎没有多想,他请陶朱到王府小住,好略尽地主之谊,陶朱应诺,白氏郎即让李斜阳送他去,陶朱忙说不急,他来山庄有事要办,白氏郎心头飘过一片阴云,他早该想到,陶朱不是来找他的,陶朱又怎么知道他在此地,那陶朱究竟所为何来?就在他犹豫着该不该问的时候,陶朱心里也起了疑惑,白氏郎身在他人地盘,却像个主人似得招呼他,显然白氏郎和庄主交情匪浅,他来提亲,可是对莲仙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既然白氏郎是熟客,遂决定向白氏郎打听一下,“老祖宗认识这个庄的庄主?可否替玉儿引荐一下?” 陶朱把此地当做莲仙的家,他要白氏郎将他引荐给莲仙的父亲认识,为他和莲仙的将来铺路,白氏郎不知内情,陶朱口中的庄主在他看来是莲仙,遂问:“你找她所为何事?” 陶朱脸上一热,有些难为情地道:“我,我希望能与他的女儿结为百年之好。” 白氏郎和李斜阳都听得莫名其妙,白氏郎问陶朱要和谁结百年之好,陶朱认真地说了一遍:“就是刚才那个白衣姑娘。” “不行!”白氏郎闻言掀眉瞪眼,一拍石桌,霍然起身,因过于激动,不可抑制地猛咳起来,陶朱连忙为他拍背,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行,李斜阳打圆场道:“是这样的,那位姑娘是公子的义妹,公子非常疼爱她,公子他,他是害怕你以后后宫佳丽无数,对不起他义妹,所以这么激动不想你们在一起。” 陶朱信以为真,郑重其事对白氏郎道:“老祖宗您放心吧,我对感情很认真的,实不相瞒,我这次出宫就是为了寻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相伴终身,像我父皇那样,我父皇这一生也只有我母后一位妻子,我很羡慕他们那种举案齐眉相扶到老的爱情,我会以他们为榜样,不要什么三宫六院,只要一个能与我心心相印的女子就够了。” “我累了,你们聊吧。”听了陶朱的话,白氏郎脑海里仿佛堆满了乱麻,他从没想过要面对今天这种情况,心疼如锯,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说完,匆匆往房里钻,李斜阳也需要安静一下,这个局面出乎他的意料,他想他有必要计划一下做些什么,剩下陶朱呆呆站在院里,他以为白氏郎还不相信他,心想,日久见人心,你们现在不相信我不要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有多认真。 往莲仙离开的方向而去,走到凉风习习杨柳依依的池塘边,远远看到莲仙和乐小倩及天心天雪姐妹围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其实还能说什么,她们在商量如何能拿到他手中的那颗留魂珠,莲仙还不知道陶朱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留魂珠就在他的身体里,她和乐小倩说,“小张哥哥”身体不适,不能再让他冒险了,我自己去皇宫取留魂珠,乐小倩心想,皇宫就算是龙潭虎xue,也只能难倒那些凡夫俗子,应该难不了她们,当即表示要和莲仙一起去,天心忽然竖起手指示意她小点声,乐小倩转过身,看到迎面走来的陶朱,起身问:“有事?” “我想拜访一下这个庄的庄主,姑娘可否为我引荐一下?” “庄主?我就是了,有什么话你就和我说吧。”乐小倩叉着*看着陶朱,陶朱当她也是庄主的女儿,可以做主,便道明意图:“我想在此叨扰几日,姑娘不介意吧?” 乐小倩换了副认真的神情仔细打量着陶朱,看他文质彬彬,不像个坏人,不过好人坏人是不能以貌定论的,留他下来就留他下来,如果他真的只是借宿,也就罢了,如果他有图谋不轨之心,那她一定会让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