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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爱恋 逐渐浮出水面

      折腾了几个月,莲仙终于踏上了返乡的路程,回想这几个月的经历,就像做了场梦,酸甜苦辣咸,什么都历经了个遍,莲仙一路都是在回味中度过的,不只是她,随行的几人内心都有不小的感触,每个人都好像被重新塑造了一番,皆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虽然牡丹县距离仙乐皇朝路途甚远,不过他们都是身怀仙法之人,快马加鞭,半天就赶了一半路程,彼时天黑了下来,几个大男人倒还精神奕奕,几个姑娘却又饿又累,不得已在林中歇息一晚。

      李斜阳和第一情深负责打猎,很快就一人提着一只野鸡回来了,燃起火堆,架起烤架,不一会儿野鸡香味就飘散开来,乐小倩和梅萤雪馋的直咽口水,一烤熟就迫不及待分食起来。

      第一情深出于疼惜,撕了块鸡腿给莲仙,可惜莲仙没有口福,只看了一眼,酸水就喷薄而出,第一情深心疼兼忧心地道:“你这病也是遭罪,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

      白氏郎闻言匆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在莲仙说回仙灵居看看的时候,他去了一趟思过天界,将莲仙的不适告诉了吕洞宾,然后拿来了治疗此症的灵药,结果被同华上仙的事一搅,就给忘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倒了三粒给莲仙,“快服下,这是调理脾胃的药,我从父亲那拿来的,白天就想给你的,结果因那谁就给忘了。”

      欧阳怜好奇地问:“你父亲都没见过莲仙姑娘,也没把脉,就这么开药,你也放心让莲仙姑娘服这个药?”

      白氏郎自豪地道:“我父亲是谁你不是不知道吧,就算他没有替仙儿把过脉,不过他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仅听症状也能下药,且绝无差池,不信的话等着瞧好了。”

      李斜阳也凑了过来,和白氏郎一样的语气:“如果纯阳祖师爷的医术也值得怀疑,那天下就没有神医了。”

      莲仙被他们这么一说不禁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和向往,将药丸纳入口中,接过乐小倩递过来的水杯,和水吞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反应。

      一旁的联星看着有如众星捧月的莲仙,嫉妒和失落撕扯着她的心,在天庭,这四个字是属于她的,可在凡间却是例外,所有人似乎都看不到她的存在,将她排除在外,看了看不远处正一个人不亦乐乎啃着鸡腿的梅萤雪,联星竟开始有些羡慕她,至少她比她活的无忧无虑。

      “怎么样?”白氏郎紧张地问莲仙,李斜阳接话:“公子你也太心急了,没就算神药也没那么快见效的。”

      第一情深提议:“明天拿个鸡腿试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附和:“有道理,就这么办。”

      折腾了一番,众人也都累了,乐小倩拉着李斜阳,欧阳怜拉着第一情深,各找了一株大树偎靠着休息,眼见白氏郎身子挪向莲仙,联星不能不出手了,上前一把挽住白氏郎的胳膊,娇声道:“你看大家都成双成对的,我也想借太子哥哥的肩膀靠一靠,不知可不可以?”

      白氏郎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忧郁地看了眼莲仙,莲仙垂下忧伤重重的双眸,故作不介意地笑着走开了,然后纵身一跃,在足有腰粗的树干上斜躺了下来,闭起了秀目。

      白氏郎就选在莲仙对面坐了下去,那个地方刚好能将莲仙的睡容一览无遗,联星也是坐下来才发现白氏郎的别有用心,想拉他走重新选块地又太露痕迹,只能哑然隐忍,她守在他的身边,却感觉守着一具空壳,他的心和魂都飞去了对面,三五分钟过去,无法再忍耐下去,决定以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听表哥说,星儿被发配到紫竹林随菩萨修行去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白氏郎的注意力根本未受影响,眼皮都未动,依旧斜斜地凝视着树上,漫不经心地道:“菩萨怎么也不会亏待她,你的担心多虑了。”

      联星紧着问:“等我们回了天庭,你会把她接回到你的身边么?”

      白氏郎闻言心情大受影响,菱星乖张暴戾,有她在身边就休想安生,白氏郎还想多过一段安生日子呢,不过想归想,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婉转地道:“菱星被宠坏了,性子太过娇蛮,跟着菩萨多修行一段日子对她没有坏处,你别太心疼她了,爱之适以害之,等有一天她脱胎换骨,你就会明白我今日说的话了。”

      白氏郎自认说得在情在理,联星却听不进去,她对白氏郎的信任已经降到谷底,即使白氏郎真心为她们姐妹好,她也不会再轻易相信,只会往坏处想,觉得谈话没有必要继续下去,沉默下去。

      白氏郎还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又继续出神地往树上看去。

      联星觉得无比悲哀,她虽然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分,可也得到了她不想要的遗恨,莲仙看似什么也没得到,可她得到一个人眼里心里所有的惦念,这比得到了全世界还来得弥足珍贵,相比较起来,名分显得黯然失色得多。

      白氏郎想闭目小憩一会却不敢合眼,看莲仙沉静的神色想必是睡着了,他担心她会从树上掉下来,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留意着,以备随时冲过去接住她,事实上他多虑了,莲仙根本没有睡着,只不过她沉得住气,即使没睡着也不会像他人一样辗转反侧,辗转反侧大多是心烦时候的表现,明天就要一家团聚了,此刻满脑海想的都是开心的事,又怎么会心烦呢,反倒不由自主得弯起嘴角笑了。

      这一细微举动也没能逃过白氏郎的眼睛,他还以为她做梦呢,暗暗猜测她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另一边,乐小倩枕着李斜阳的双腿睡着了,李斜阳一边轻抚着她的秀发,一边眉头紧锁地看看白氏郎,又看看莲仙,如此反复多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一情深更是愁眉苦脸,欧阳怜和梅萤雪有样学样,一起拿他的双腿当枕头,现在他已经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夜幕缓缓开启,天际露出鱼肚白,不远的村庄里传来鸡鸣声,莲仙匆忙坐起身,白氏郎也跟着起身,看着莲仙稳稳的落在地面,这才感到一丝疲乏袭来,捏了捏眉心。

      众人又继续启程,路上遇到了找来的莲女,问及为何延迟这么久才启程回来,莲仙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莲女未有多问,按原路返回。

      日上三竿的时候,几人赶到了仙乐皇朝,不等喘口气,直奔寒冰洞,一人服下一颗避寒珠,蜂拥进了洞。

      “父皇,娘亲,仙儿回来了。”莲仙三步并做两步扑到水晶棺上,泪如决堤。

      “好漂亮啊。”梅萤雪打量着洞内的陈设,发出惊叹声,憨憨地对欧阳怜道:“我们以后一直住这里好不好?”

      欧阳怜简直要气炸,竖起食指示意她住嘴。

      白氏郎揉了揉莲仙的肩,莲仙会意,退后几步,白氏郎和李斜阳将棺盖搬开,所有人都围在水晶棺旁,莲仙亮出两颗留魂珠,留魂珠发出耀眼的光芒自第一情深和何仙姑额头闪进了体内,玄光一闪,两人头发上身上的晶霜尽退,就差睁开眼睛了。

      莲仙屏住呼吸望眼欲穿地等待,可是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第一情深和何仙姑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莲仙的心开始下沉,扶着水晶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白氏郎握住她的手,似乎想把所有的力量都传给她,“仙儿,别灰心,再等等,他们昏迷了这么多年,总要有个过渡的时间,相信我,他们一定会醒来。”

      莲仙本有些头晕脚软,有了他的安慰后身体里像注入了一道暖流,所有的恐惧都被清除,无比坚定地冲他点了点头。

      白氏郎和莲仙同时闭目,齐心对着棺内的两个人祈求,乐小倩欧阳怜等群起效之,也不知是何仙姑他们到了醒过来的时间,还是白氏郎和莲仙他们的念力起了效果,一刻钟过去,第一情深紧闭的嘴唇忽然微微张开了一点,与此同时,何仙姑放在腹间的手指也动了动,然后便见他们缓缓睁开了眼睛。

      “父皇,娘亲!”莲仙欣喜喊道,许是太过激动,展臂一把拥住了白氏郎,“装心哥哥,谢谢你的吉言!”

      联星像太阳一样徐徐升起的笑容又像日落西山一样快速消失,她本来还挺为莲仙高兴的,因为莲仙一家团聚后,白氏郎就可以放心离开,可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她忽然觉得他们的故事很难有结束的那天,不舍又怎么会有结束?

      何仙姑和第一情深睁着双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看着头顶一道道向他们投来的欣喜的目光,实在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活过来了,何仙姑侧首看了看身旁的第一情深,不明白他为何会和自己躺在一处,第一情深见何仙姑久久看着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热,率先起身,扶起何仙姑,两人出了水晶棺,莲仙喜极而泣地投进他们怀抱。

      第一情深怜爱地抚了抚莲仙云发,疑惑地问:“仙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可以活过来的?”

      乐小倩抢答道:“因为小jiejie找来了两颗留魂珠,这留魂珠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

      伯邑考上前道:“伯父,恭喜你们,我冒您的名陪伴了仙儿这么多年,既然您现在清醒了过来,我也该恢复我的本名了。”

      “多谢你,真的。”第一情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言简意深,目光里流露出说不尽的感激。

      白氏郎对当年何仙姑借他的手自杀的事至今耿耿于怀,现在何仙姑醒了来,自然要向她问个清楚,可不等他开口,李斜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抢先一步上前对何仙姑道:“仙姑,晚辈有事想和您单独谈谈,不知是否方便?”

      何仙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印象中他们素未谋面,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白氏郎也是万分疑惑地看着李斜阳,根本猜测不出他要和何仙姑谈什么,如果是谈莲仙的以后,怎么也该由自己出面才是,正要问出内心所想,莲仙挽住何仙姑胳膊,不满地看着李斜阳道:“娘亲刚醒来,仙儿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呢,你且等等。”

      莲仙猜想李斜阳要同何仙姑谈的必定和自己身世有关,她希望缓缓再说,她想同父皇娘亲多过两天从前一样的日子。

      “仙儿,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享天伦之乐,你先陪陪你父皇,我很快就回来。”何仙姑不知内情,对李斜阳要找她谈的内容深感好奇,刮了刮莲仙面颊,转身对李斜阳道:“你跟我来。”

      莲仙还想再说什么,何仙姑已经向洞外走去。

      洞外,从牡丹县一路尾随而来的同华上仙一直远远地躲在假山后暗地里焦急地等待着,小张太子暂时未看出端倪,只是十分不明白地问:“父王既然和何仙姑是同袍,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进去探视,这样偷偷摸摸实在有失身份。”

      同华上仙想了想,解释道:“你别忘了,为父现在是戴罪之身,多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小张太子环起胳膊,嘀咕起来:“皇叔真狡猾,自己不来,却让您冒险跑这一趟,都说你们兄弟情深,可也不是这么个深法啊。”

      同华上仙还来不及说什么,忽见洞门开启,迅疾打起精神,然后目光锁定在了最先出洞的何仙姑身上,见她已经清醒过来,安然无恙,像卸下千斤石一般长舒了口气。

      小张太子见状,心莫名一沉,同华上仙的举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能理解其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所为何来,还有,细细回味父亲刚才追随何仙姑身影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熟悉,带着痴迷,小张太子不是一次两次看见这样的目光了,想想联星对白氏郎,白氏郎对莲仙的何尝不是如此,他开始怀疑自己父亲和何仙姑之间远非一殿同袍那么简单,他一直以为父亲的下凡是受人之托,现在想想,或许父亲根本就是为自己而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误会了,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有些方寸大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试探虚实再说:“父王,除了母后,你有没有爱过其他女人?”

      同华上仙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泄露了天机,一个人再如何懂得掩藏心事,在爱的人面前终归无所遁形,他真不想否认,可却不能不这么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笑骂道:“臭小子,好好的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母后要听到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小张太子也不绕弯子了,一针见血地问:“如果您对何仙姑没有其他想法,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

      同华上仙笑容开始发虚,强辩道:“紧张一个女子就是对她有情?好歹君臣一场,我连一丝紧张都不能表露?”

      “就当您说得过去,可您冒这么大的风险下凡就只为看一个普通朋友,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同华上仙真后悔让小张太子掺和进来,早知如此,就算再困难也应该自行解决。

      “您怎么不说话了?”小张太子心沉到深渊,“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和母后表面相敬如宾,暗地却水火不容,是不是就因为您见异思迁?”

      “你知道什么?”同华上仙难得的对儿子大发雷霆,转瞬又转为哀伤,低着头神色郁郁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