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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佛祖 我是你执迷的信徒

      莲仙屹立山头,欣长的背影恍若月宫玉树,曼妙不可方物,微风温柔有度地吹拂着她的衣衫,身姿轻盈的好像随时会飘飞起来。

      惠仁悠悠醒转,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也只有在她身后,他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欣赏个够,一如当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仰望佛祖。

      不多会,后背隐隐传来一丝痛意,煞风景地干咳了两声。

      莲仙身子微往身后侧了侧,不过并没有回头,“你醒了?你服了两粒凝香丸,已无大碍,昨夜发生什么事,你缘何受伤?”

      惠仁如实相告,好让莲仙今后加以防范,“我一直担心那只白兔会对你们不利,在你们出城后偷偷附身到了它身上,暗中观察,就在昨天晚上,它果然耐不住性子变出人形,原来它竟为钱達所化,我与他过招,不知被谁暗中偷袭,以致受伤。”

      莲仙无心听完,思绪一直停留在“钱達”这两个字上,难怪它爱缠着她,在她沐浴时会流鼻血,人心复杂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身子微微颤抖,紧咬贝齿吐出两字:“无耻!”

      回仙乐皇朝之心更甚,“你既已无事,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等一下!”惠仁费力站了起来,“山长路远,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不安全,我护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莲仙冷冷拒绝,一展袖,人已跃出几丈远,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刚走一步,忽觉腹部隐隐作痛起来,捂着腹部闷哼了一声。

      惠仁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去,“你怎么了,没事吧?”

      莲仙闭目隐忍了一阵,等那种疼痛感过去,又继续赶路,惠仁隔着一小段距离跟着她,他也想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可那样她就没有办法时刻出现在自己的目光里了,有舍才有得。

      忽觉周边一股杀气凝聚,好像有双眼睛正没有温度地盯着自己,可仔细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不过警惕心未有所松懈,幻出一枚汤圆大小金光闪闪的佛珠,佛珠升在半空,隐身在一棵树后的沈夜游便泄露了踪迹,沈夜游惊了惊,很快就闪身不见。

      惠仁知道他并无恶意,他只是想来看看莲仙和孩子,对这个男子,因为是白氏郎的徒弟,他对他的情况了解不少,对他的感觉分不清是同情还是憎恨,一半一半吧,只要他不伤害莲仙,对他的所作所为便睁只眼闭只眼。

      李斜阳找到乐小倩的时候,乐小倩已经含泪将白兔下葬,面前一个小小的土堆,土堆前竖着块木牌,上书:李吟潇之墓。

      乐小倩低头跪在土堆前,泣不成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此情此景无比熟悉,和李斜阳梦中场景几乎一致,他真想一口气告诉她自己没死,李吟潇还安然无恙地活在她面前,可话出口却变成一句深情兼哽咽的呼喊:“珊瑚!”

      乐小倩神情一变,停止了抽泣,泪珠还挂在脸上没有落下,起身,怔怔回头,她记得她没有和他说过自己以前的名字,正想问问他怎么会如此呼喊自己,一腔柔情泛滥的李斜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乐小倩。

      乐小倩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他,不由分说就一耳光甩过去,脸色铁青喝道:“李斜阳,请你放尊重点,吟潇他可看着呢!”

      李斜阳被甩蒙了,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责怪自己,“是我太激动了,没和你说清楚,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深吸口气,原想好好说句话,情绪一激动,禁不住再次哽咽,好像喉咙堵着一团异物,“李吟潇没死,他就站在你的面前。”

      乐小倩拿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奇怪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李斜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乐小倩又高举起了右手欲扇过去,李斜阳索性连她这只手也扣住,这样他才有充足的时间解释,“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没有一个字骗你,我真的是李吟潇,我和你一样,摔下悬崖弄伤了脸,才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我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们因一只猫相识,你给它取名叫“苗苗”,没错吧?那只猫现在还在王府呢,你也见过它的。”

      乐小倩已经忘记了挣扎,眼泪汪汪看着他,“说下去。”

      李斜阳见她开始相信他说的话,箍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减轻了些,怕弄疼了她,“后来我们相恋了,你总担心自己异类的身份不被我皇奶奶接受,我费尽心血才打消了你心头的顾虑,把你带到了皇奶奶面前,结果呢,皇奶奶就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我没说错吧?”

      乐小倩不迭点头,珍珠似得眼泪滚滚而落。

      李斜阳神色逐渐转变,由晴转阴,因为想起了一些非常不痛快的事,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国师李迎风从中阻挠,我们将会是这世间最美满幸福的一对,要不是他,皇奶奶不会含恨而终,你我更不会经历这诸多苦难,好在苍天有眼,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还活着,不幸中的万幸。”

      “你真的是吟潇?”乐小倩泪眼朦胧地凝视着李斜阳,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实在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疼痛感异常强烈,由不得她不信,“不是梦,是真的,可为什么第一情深说吟潇早已经投胎了呢,他这个阎君当得也太失职了,这也会弄错,害我伤心了这么久。”

      “他当然不是弄错了,而是有心瞒着你我,他和公子觉得恢复记忆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才千方百计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相认,认真想想,他们是真挺坏的。”

      乐小倩赞同地点头,对上李斜阳柔情似水的目光,不由得羞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

      李斜阳忽然把她往怀中一拉,一俯身,所有的刻骨相思都借眼前这个炙热缠绵的拥吻宣泄。

      乐小倩从没有想过有这一天,幸福得有些晕头转向,任李斜阳予取予求,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泥,忽听得有低低的笑声传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去,第一情深和欧阳怜就在不远处直愣愣看着,瞳孔不由得放大,一把推开李斜阳,羞得无地自容。

      第一情深看到他们团圆已经放心了,将欧阳怜拖走,“我们走吧。”

      “你们继续。”欧阳怜暧昧地朝乐小倩眨了眨眼。

      乐小倩脸更红了,像熟透的殷桃,低垂着头问李斜阳:“我们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李斜阳紧紧拥她入怀,“你去哪我便去哪,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可你现在是神仙啊。”乐小倩忧心忡忡,好不容易相认,迟早有一天又要面对离别,她的话刚落音,李斜阳已斩钉截铁接话:“你当初为了我宁可不做神仙,我也可以。”

      乐小倩含情脉脉看了他一眼,依然难展笑颜,他越是深情,她越是觉得心里难受,李迎风对她的伤害她至今耿耿于怀,自然也十分在乎李斜阳的想法,与其在一起后心怀芥蒂,不如现在把话说开,是分是和都交由他选择,眼眶泛红艰难开口:“珊瑚已是残花败柳,你不介意么?我们在一起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傻瓜!”李斜阳轻斥,“我会来找你,就将一切想的很清楚,这世间没有什么波折能将你我分开,就算是那件事也不能,那不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无痕,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我还是天将呢,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放下的?我偏要放下给李迎风看看,他已经拆散了我们这么多年,再不能让他害我们抱憾终身。”

      乐小倩被他的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头扎进他怀中,泪染湿了他的衣衫,抽噎地道:“为了你,就是受尽万苦也值得。”

      “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李斜阳轻柔着乐小倩的秀发,计划他们的下一步,“我们先回月罗国陪陪皇奶奶,顺便向她老人家告罪,本来我决定为她守孝三年,可身边还有一堆琐事尚未解决,根本脱不开身,等解决后,我们就去月罗国定居,永远陪着皇奶奶,好不好?”

      乐小倩噘着嘴看他,“你刚才还说我去哪你就去哪,这么快就自己做主了?”

      “你不愿意?”李斜阳紧张地问。

      乐小倩绷着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和你开玩笑的,荣幸之至。”

      “好啊,你耍我!”李斜阳佯装发怒,欲捉住乐小倩惩罚一番,乐小倩匆忙躲闪,两人打打闹闹着往前跑去。

      欧阳怜和第一情深回王府的路上遇到梅萤雪,第一情深连忙向她询问白氏郎是否找到莲仙,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第一情深心急如焚,语气不免冲了些:“把我们支开,说由他负责找仙儿,一夜过去了,还不是一无所获,法力高强顶什么用?”

      梅萤雪不忿,反唇相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自己去找,找到了再来评论别人的不是!”

      第一情深转身便走,欧阳怜正想替他出口气,又恐追不上他,只能作罢,梅萤雪要去找白氏郎,与他们分路而驰。

      第一情深猜想莲仙首选是回仙乐皇朝,也就往仙乐皇朝的方向赶,赶了不过几里路,因为时近中午,阳气足聚,洒满天地,欧阳怜渐感吃不消,为了照顾她,只好找了个阴凉处暂行休息。

      刚坐下,忽听一个女子尖利的惨叫声传来,从声音辨别不出是何人,第一情深与欧阳怜耐不住好奇心,循声找去,有句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果不其然,这不,又见着梅萤雪,但见她一脸惨白,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身后躺着个蓬头垢面两条大腿间一片血迹的男子,原来刚才梅萤雪正在路上走着,这个男子忽然自斜刺里冲出,然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她面前,他明显伤了下身,伤势可怖凄惨,难以言表,也难怪梅萤雪一见会失控大叫,欧阳怜乍见也惊叫一声别过脸去,第一情深则咂了咂舌,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目光往对方脸上扫去,凭地觉得熟悉,抹干净他脸上的黄泥,顿时惊愕不已:“竟然是他!”

      “谁啊?”欧阳怜蹙眉问,目光微往身后侧了侧。

      第一情深语气不咸不淡地吐出两字:“钱達。”

      梅萤雪呆了一呆,迅疾转身,确认无误后又转了回去,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想不到他也有今天,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看他以后还怎么为非作歹!”

      钱達忽然疼醒了过来,难过至极地哼哼了几声,才打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目,倦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受伤到现在,一个人影也没碰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在侧,尊严什么的比起性命来简直一文不值,不顾一切抓住第一情深这根救命稻草,口齿不清地对他哀求:“救,救我!”

      “救你?”梅萤雪一听便激动不已,返身将第一情深拉开,冷冷对钱達道:“如果你是个好人,我们救你是应该的,可我打听过,你平素欺压百姓,横行无忌,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那你就该死,我们也不杀你,你就在这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眼见三人越行越远,出于求生的本能,钱達还在做着最后一搏,高抬起了手,低喊着:“别走!”

      面对死亡时,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天皇,也会变得和蚂蚁一样卑微脆弱。

      眼皮开始打架,身不由己沉沉合上,手臂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头一歪,晕死了过去,临闭眼前用尽力气喊了句:“张菱星,你再不来救我,我就再也不能为你卖命了,你看着办!”

      本来一开始就有想过求菱星解救,因为男女有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可现在已是生死关头,就算再难堪也只能行此招了。

      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菱星在听到他的隔空传音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以葫芦将其带回了钱府,给了他一粒快速止疼的丹药,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了。

      “昨天分手时你还好好的,怎么会……”

      钱達思绪跳回到昨夜,因为太过惨烈,痛苦地闭起了双目,落下泪来。

      原来昨夜钱達和菱星分开后,钱達为没有得手而感到十分扫兴,边往家走边谋划着下一次的行动,就在那时一道黑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刚开始以为自己眼花,匆忙往家赶,黑影又故技重施,钱達仗着自己现在有技在身,不带怕的,大喝一声:“什么人?有种出来单挑,别装神弄鬼的!”

      黑影并没有现身,不过确是冲他而来,忽然一块腰杆粗的半截树木朝钱達飞去,钱達闪身躲过,一块大石接踵而至,钱達早已今非昔比,这些根本就难不倒他,齐皆有惊无险的避过,他开始得意忘形,冲黑影挑衅:“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声到人到,光亮处,一个阴气沉沉黑煞神似得男子现身,钱達刚看清他的长相,忽觉下身剧烈一疼,已挨了对方一记烈焰腾腾的“火焰掌”。

      回忆到此结束,钱達双手死命攥着床单,面目狰狞,咆哮着喊:“我要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他是谁?”

      “沈夜游!”钱達一字一字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是在嚼着沈夜游的骨头。

      菱星冷笑,“想不到这天下第一杀手也是个多情种,现在第一莲仙有了他的孩子,你在这个时候打第一莲仙的主意,简直是找死,能捡回条命算不错了,知足吧!”

      钱達不再开腔,不过怨气却没有那么容易消散,真死了倒罢了,这样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暗暗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