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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里 有人死生契阔 有人却注定擦肩而过

      白氏郎始知莲仙对油腥过敏,懊恼地道:“之前我替你把脉,发现你心脏不是很好,所以我才在这些药材里加了半个猪心,我应该想到,你不食荤的。”

      “不是啊,仙儿从小又不忌食。”莲女心下疑虑更深,从前她见过她jiejie何仙姑害喜过,好像和莲仙刚才那样如出一辙,这个想法一冒出,她的心跳就没平稳过,试探地问:“仙儿,你这样多久了?”

      莲仙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好像很久了,仙儿也没太在意。”

      莲女又不懂岐黄之术,否则她真会忍不住冲上前去为莲仙把脉一探究竟,目光缓缓移向白氏郎,他为莲仙把脉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是最近的事,莲仙有喜的情况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淡定了。

      白氏郎发现莲女一直目光莫名地瞅着自己,从她刚才的问话猜测她可能起了疑心,可是她这么瞅着自己,难道是怀疑自己对莲仙做了什么?就算仙儿不是我的亲meimei,我也不至于这么荒唐,不知分寸吧?

      两人正心思各异地大眼瞪小眼,一旁的莲花仙子开口了:“各位,小仙下凡已经很久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白氏郎连忙起身,“仙儿,这汤你喝不惯就算了,下次我重新配料再给你熬一碗。”

      莲仙泫然欲泣,哽咽地道:“谢谢装心哥哥。”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他对自己过头的好,曾经她以此为此生最大幸事,可今非昔比,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难以自拔,就越痛苦。

      白氏郎知道她心里所想,他怎舍得她痛苦,他只是做不到对她的事视而不见,要让他狠下心来袖手旁观,比登天还难,如果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个人来言诀别的话,他希望由莲仙开这个头,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莲女在一旁瞧着皆红着双眼的两人,心下哀叹:这一生,有些人死生契阔,有些人却注定擦肩而过,想不到我莲族女子的爱情都历经坎坷,冤孽。

      莲花仙子再次开口:“在房间施法不太方便,要不去楼下空地吧。”

      “你们等我一下。”白氏郎忽然冲出了房间。

      没过一会,又一阵风似得回来了,嘴里说着“好了”,抱起莲仙往楼下而去。

      莲仙依偎在白氏郎怀中,抬起泪眼凝望白氏郎瘦削的脸庞,犹记得第一次他抱自己的时候,她含羞带怯地偷瞧过他,当时他的脸上平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可如今这张脸上却生出了细密的纹路,布满风霜,印象中,他从未对自己抱怨过一个苦字,不是他不觉得苦,而是他将所有的苦都积压在心里,一力由自己扛,莲仙无法再视而不见了,是时候为他分担一些了。

      这边告诉自己要挥慧剑断情丝,另一边却柔情泛滥不可抑制,抬手轻轻抚向白氏郎的脸颊。

      白氏郎神魂皆颤地转过脸看着莲仙,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来。

      身后的莲女奇怪地问:“怎么了?”

      莲仙猛然回过神来,手匆忙收了回去,白氏郎也快速将涣散的视线收回,轻呼了口气,强自镇定地道:“没什么。”

      院中放了张能容纳两个人大小的石床,为防止太过坚硬躺在上面不舒服以及着凉,白氏郎在上面铺了层厚厚的棉被,棉被上还放着一个软枕,他的体贴总是无处不在。

      刚将莲仙放下,莲女便下驱逐令:“这里有我和莲花仙子两人就行了,白公子请回避吧。”

      白氏郎定定地看了一眼莲仙,用眼神鼓励了她一番,才三步两回头地走了。

      如果换作以前,莲仙一定会央求他留下来陪伴自己,因为他是她的大树,有他在,她会变得无所畏惧,可现在她只能看着他离开,独自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长安。平家堡。

      夜,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竞相和周公畅聊去了,不过也有例外,月黑风高杀人夜,但见两个黑影跃上屋顶,趴在上面往院里瞅了瞅,到底是有钱的主,院里守卫重重,不过这难不倒冷焰,以法术变了几十只瞌睡虫过去,很快那些守卫便倒地昏昏沉睡了,除去后顾之忧,随即扯起沈夜游便跳入了院中,两人摸到目标的房门口,忽然一阵咳嗽响起,两人惊了惊,正要闪开,忽听一阵更猛烈的咳嗽声传来,冷焰与沈夜游对视一眼,轻轻在门上戳了个小洞,往门里瞧去。

      门里,一个年约六旬两鬓斑白的老人坐于床沿,他的脸色灰败,嘴唇苍白,时不时的以手帕捂嘴咳嗽两声,沈夜游透过洞隙分明看见那手帕上殷红一片,这时冷焰示意沈夜游动手,沈夜游却拉过她飘出了院子,强行带至空旷的湖边。

      冷焰甩开沈夜游,极为不满地问:“干什么呀你?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动手,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不……”沈夜游刚开了个头,又被冷焰气呼呼的打断:“诛杀令上写了什么你看到没有?这个平远道,三年来强掳*十多起,其中六七个女子因不甘受辱而自杀,都是一朵鲜花啊,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太作孽了,其他的迫于他的yin威而选择了做他的小妾,什么小妾,都可以做人家爷爷了,也不怕折寿,可是这混蛋至今仍逍遥法外,因为他有权有势,地方官根本奈何不了他,既然如此,就由我们印月神教替天行道,那,我问你,这种混蛋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沈夜游示意她平静一下,解释道:“我不是不想杀他,只是他都那样了,也算是得到惩罚了,何不由他自生自灭?”

      “你怎么知道他得的是必死之症,万一他好起来,继续为非作歹,我们不是纵虎归山?”冷焰的身形隐在漆黑处,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语气却听的出来,有些感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少杀一个人,就可以减轻一点你身上的血腥味,就可以离她近一点了是不是?”

      尽管冷焰胡搅蛮缠的性子不对沈夜游胃口,可不得不承认,她是最了解他的,按理讲他们俩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沈夜游偏偏单恋着于他虚无缥缈的莲仙,不是只有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才有资格追求幸福,蜗居在黑暗之底的人心中也会留有一片净土,放置着一个此生最爱的人,憧憬着有一天这个不可能变成可能。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冷焰,她对他一见倾心,为了能和他站在一起,不惜由一个弱女子变成如今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可结果她沉沦了,他却想跳脱出去,他想把自己变得清清白白,配上那个出尘欺雪的女子,她不禁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痴心妄想,同样骂了自己一千遍执迷不悟。

      爱情总是这样叫人柔肠寸断,又叫人死也心甘。

      “算了,今天我就不说那些话刺激你了,不过其他的我就不能不说了,我就知道你会临阵退缩,所以特意跑来监督你,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这次再不完成任务,你看教主怎么罚你,你倒是希望她把你赶出去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想也别想。”

      “如果我证明了他的确患了不治之症,我想祖师婆婆或许会赞成我的做法的,活着比死更不容易。”

      “为了这种人这样大费周章值不值得?”冷焰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在这时,忽见沈夜游紧抓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去,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沈夜游难过之极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半个月……又到了。”

      “这么快?”冷焰吃了一惊,猛然起身,拔剑出鞘:“那今天这个平远道就非死不可!”

      沈夜游一把拉住她,死咬着嘴唇摇头道:“不要,我忍忍就过去了。”

      “如果你忍得过去,我还用得着这么担心么?这个媚三娘够狠,居然用这么狠毒的方法控制你,更狠毒的是她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肯交出你的解药,她自己死就算了,还拉你垫背,简直死有余辜!”冷焰还要痛骂,沈夜游却已经到忍耐极限,抬起自己的胳膊,死力一咬咬在手臂上。

      “喂,你干什么?”冷焰丢下宝剑,一手推着沈夜游额头,一手扳着他的手臂,奈何他咬得太紧,怎么也扳不开,再拖下去他的手臂怕是要青紫一片了,一横心,一掌击在沈夜游后背上,沈夜游松了口,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月罗国。天师观。

      李天师在祖师爷的画像前枯坐了一夜,依旧没有将内心熊熊燃烧的妒火给扑灭,反而在自我催眠下愈演愈烈,他的性格本就要强,喜欢高高在上,否则便不会苦心经营至今日成就,他对现在的自己是非常自信的,可楚珊瑚的拒绝却以摧枯拉朽的势态将之瓦解,他崩溃了,灰心生失望,失望生绝望,绝望生狠毒。

      天一亮,他就带着一身的怨念匆匆下了山,而楚珊瑚的噩梦从此开始。

      老太后与楚珊瑚用完早膳后又齐皆守在了李吟潇床前,这时宫人来报说李天师求见,说是有医治李吟潇的法子,老太后一听,哪还坐的住,三步并做两步出门见之。

      楚珊瑚与李天师对视了一眼,楚珊瑚冷漠地别开眸去,李天师阴测测一笑,随即拱手对老太后道:“小道昨日将宫中各位大人千金的八字都与太子爷的八字合算了一遍,发现丞相千金古清菡的八字与太子爷最为相合,不仅如此,古小姐还精通医术,小道建议太后立即宣古小姐觐见,有她的陪伴,不出三日,太子爷立当醒转。”

      “果真如此?”老太后半信半疑,李天师当即拍胸脯保证:“小道例无虚算,此番如若失算,甘愿受罚。”

      老太后这下深信不疑,当即紧锣密鼓地安排宫人去接古清菡进宫以及她进宫后的一切事宜。

      楚珊瑚从李天师脸上得意的笑容里瞧出了端倪,挥手令殿里殿外的守卫退下,不以为然地道:“你想把她招进宫来与我分庭抗礼?你想多了,只要吟潇不愿意,谁又能奈何?”

      李天师笑起来,那笑容太过张狂,刺得人眼睛生疼,“哦,是么?那你等着看好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楚珊瑚久久地凝视着如今的他,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自脚底窜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我问你,吟潇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除了你旁人不可能有这个胆。”

      李天师不动声色地道:“你可别胡乱猜测,信口雌黄,这可是cao家灭族的死罪。”

      楚珊瑚誓要逼他现形,当即反问:“你敢不敢以死无全尸起誓?如果你敢,我就相信你。”

      死无全尸?万一应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当下以另一种方式回击:“我没必要向你发誓,如果你认定是我做的,麻烦你找出证据再说。”

      当时老太后找李天师为李吟潇排算姻缘的时候,老太后一将楚珊瑚的名字报出口,李天师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起先还抱着希望,希望是同名同姓,可一见楚珊瑚真人,李天师的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了,他绝不能容许自己喜欢的人投入他人怀抱,于是在借拍李吟潇肩膀的时候,将一枚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拍入了他的身体中,是以李吟潇才会突然吐血昏迷,他不想要他的命,他只想让楚珊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楚珊瑚对李吟潇动了真心,李天师的夺美计划首战败北,不过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楚珊瑚听了他的回答,心里已经有了数,“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李天师脸色一沉再沉,阴测测地直视着她,“终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的。”

      “做梦,你慢慢等。”

      两人针尖对麦芒,一场恶战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