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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不过上苍 挽留不住过往

      莲仙因动了真气,咳嗽的老毛病又不可抑制地发作起来,李斜阳见状担忧地道:“你时常如此,也太过痛苦,公子与太上老君交情不错,改日请他为你炼些强身健体的丹药替你补补也好。”

      莲仙轻摇臻首,“仙儿没事的,倒是你,你的脸……”

      不说不觉得,一说就如火烧心,疼痛不已,李斜阳轻吸了口气,轻拍着伤口道:“下手也太过了点,亏得是我挨了,要换做是你,不定成什么样。”

      莲仙很是愧疚,亦急于补救,自花盆里摘下几朵牡丹花瓣,两手一合,打开时,牡丹花瓣已印入掌心。

      李斜阳正自愣神,莲仙的玉手忽然轻轻地附在了他的脸上,惊得他浑身如遭雷击地一颤:“你……”

      “很快就好了。”莲仙紧盯着自己施法的手,心无旁骛地道。

      另一边,任白氏郎说尽好话,联星依旧不见丝毫醒转的迹象,白氏郎不免有些沮丧,郁闷地立于窗边往外远眺,一眼就瞧见了上面所说这一幕。

      起先还以为是眼花呢,待确认无误后,内心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尤属醋溜感最甚,甚嚣尘上,盖过一切,急冲冲开门往二人的方向赶去。

      人还未到,夹杂着酸味的质问已脱口而出:“仙儿,你们……”

      莲仙迷茫的回头,收回了手去,瞧见白氏郎微有些不悦的神色,下意识的解释:“是这样的,斜阳哥哥他受了伤,仙儿刚才正以仙法为他疗伤。”

      “哦,是这样么?”白氏郎狐疑的目光紧揪着李斜阳不放,内心波涛汹涌的醋劲依然嚣张跋扈地翻腾,诘问其道:“一点小伤如何难得倒你一个大罗神仙?仙儿身体孱弱,怎么也不该让她为你疗伤,下不为例啊。”

      “不要紧的,不过举手之劳。”白氏郎这般明显的袒护使莲仙浑身有些不适,低垂着眸道:“斜阳哥哥与装心哥哥是最好的朋友,仙儿理当帮他。”

      白氏郎诘问的目光始终瞅着李斜阳:“今天怎么这么沉默?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李斜阳对莲仙道:“我有要事与公子商谈,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莲仙转过了身去,又回转头来,不放心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氏郎刚要宽慰她一句,李斜阳嘴快的来了句:“只要你去休息,就没什么大事。”

      莲仙虽不明白,却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白氏郎以扇戳着李斜阳的心口,气恼地道:“如今你家公子我的境况可谓疲于奔命,你就行行好,别再折腾我了行不行?”

      李斜阳大呼命苦,泄气的道:“莫怪人说重色者不可理喻呢,斜阳如今也甚觉此话然也,我与莲仙姑娘刚才不过被救者与施救者的关系,公子这样都承受不了,那往后莲仙姑娘成亲,公子又当如何?”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敢去想,”白氏郎无精打采的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伤怀的道:“好难得才遇上对的人,可惜,她却不是我的可能,这种欲罢不能的滋味实在令人为之断肠,为之消魂。”

      “公子,你听我说,谁也博不过上苍,挽留不住过往。”感伤的语气下一秒攸然转向紧张:“她,是公子的一剂良药,却也是一剂催命的毒药,如今联星姐妹就在身边,有些事更该注意才行。”

      “我不是没有试过,可你知道我对仙儿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怎么藏怎么拦也无计于事,只不过,虽然我对她依旧念念不忘,却不再存非分之想,什么不该做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斜阳连连点头,“这个我相信,只是菱星心里已存芥蒂,纵然我已对她言语犀利的晓以利害,可真正能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的还是公子。”

      白氏郎悠长地叹了口气:“我明白。”

      李斜阳支着肘,现在换他紧盯着白氏郎,语气里满是忧愁:“唤醒联星的事只怕有些棘手……”

      “怎么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怎能成事?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要唤醒联星并不难,关键的是你在呼唤她的魂魄时必须对她倾注感情。”

      白氏郎神色不出意料的肃然起来,“这等事教人如何勉强?我再尽力试一天,实在不行,只好另想它辙。”

      李斜阳看着白氏郎渐行渐远的背影愣了会神,表情慢慢冷凝下去,叹气着摇头:“明知不可能,依旧执着一人,要想救联星,看来得下猛药才行了。”

      说完,转身去找惠仁。

      “什么,你要我……”惠仁听罢李斜阳的请求,惊得合不拢嘴,慎之又慎地问:“你真的要我那么做?你确定这个方法管用么?”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强你所难,可我也是情非得已,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情份上,你帮帮我,你若不帮我,我只能去找第一莲仙了,只是行此招毕竟有些危险,万一真伤着她……”

      不待他说完,惠仁已沉不住气的截过话去:“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不过白公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必须思虑好全盘计划再行动才行。”

      李斜阳轻笑:“其他的事大多瞒不过公子的法眼,不过第一莲仙的事却是个最大的例外,有很多事我不说你也清楚,斜阳就不浪费唇舌了,此事我会尽力拿捏好分寸的,到时你的演技可不容有失,小师父你先去城外十里坡等我吧,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先让家丁通知好公子后再行赶去。”

      惠仁点头,闪身离开。

      “你,过来。”李斜阳拉过一个家丁,覆在其耳旁低语几句,又心事重重的在原地踱了两个圈子,才闪身离开。

      他这边刚走,冷焰从假山后转出,为弄清楚事情真相,以纱巾蒙面,赶过去拦住家丁,恶狠狠地威胁道:“把刚才李斜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不然我就剐了你。”

      “是,是!”家丁惊得抖若筛糠,竹筒倒豆子的道:“李公子先让我告知那个第一姑娘,说白公子在千柳亭等她,让她赶快过去,另一面又让我通知白公子说,第一姑娘遭人绑架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千万别杀我。”

      冷焰一把将其击晕,颇费了一番功力掐算李斜阳这么做的目的,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对策,莫名冷笑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我何不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以最快的火速赶到十里坡,一眼就瞧见惠仁正等在那。

      惠仁听得身后有响动,想当然以为是李斜阳,转过身正欲开口,一阵香粉迎面洒下,他,头重脚轻地晕了过去。

      冷焰以小折扇扬了扬空气中的香粉,森冷的道:“解决了你,再等通知了公子与第一莲仙后,一场好戏就要开锣了。”

      亮出一个葫芦,念咒将惠仁装了进去。

      她前脚刚走,李斜阳后脚赶到。

      居高临下查看一番,不见惠仁踪影,不禁疑惑道:“人呢?”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莲仙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林中,她的目光一样的左顾又盼,似乎在找人。

      李斜阳根本不知冷焰从中作梗诓骗莲仙前来送死,遂奇怪地问:“你怎么会晚到?你去哪了?”

      莲仙自是一头雾水:“你说什么?装心哥哥呢?”

      如果一切按李斜阳的计划进行,白氏郎三分钟后必然赶到,所以李斜阳根本无暇顾及莲仙说了什么,答非所问的道:“公子马上就到了,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动手了,你暂且忍忍。”

      莲仙惊讶抬眸,尚来不及询问,一枚银针攸地闪进体内,紧接着一阵掌力传来,啪的一声击打在她的身上,身子顿时凌空翻起,猛地翻下坡去。

      白氏郎闪身而至,速度过快身子略晃了晃,左右四顾,不见人影,只得高声喊道:“阁下但有所求,氏郎绝无二话,但请不要伤害那位姑娘,一切好商量。”

      除了风声,再就是他怦怦乱跳的心跳声,四下根本没有人烟。

      白氏郎吸了吸风中的味道,确认莲仙曾出现在此地无疑,立时撒开步子疯了般在林里寻找。

      离莲仙仅有两三米之遥,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突地攥住了他的心,使他猛地顿住脚步,心知有异,摒住呼吸,紧绷着脸缓之又缓的向前挪去。

      白氏郎强逼自己沉住气,斜着身子,目光想看又不敢看的往坡下瞅,但见一白衣女子静静地仰躺在草地上,风刮起她的衣衫,覆住了她过半的脸庞。

      仔细再看,那薄透的衣衫下,掩映出的分明是莲仙惨白的脸庞,嘴角还挂着一行血迹。

      “仙儿!”

      白氏郎惊恐大喊,一把跃至坡下,踉跄跪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直摇头,“不会的……”

      深喘口气,颤抖地压住莲仙的手腕把脉,片刻后又全身散架似的松了手去,面沉如死灰。

      不甘就这么放手,扶起莲仙,凝聚全身仙力为莲仙续命。

      一刻钟后,白氏郎额头已大汗涔涔,施法的双手也直打颤,自知体力不支,却固执的死撑,结果可想而知。

      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身子往一边倒去,莲仙失去重心,跟着歪倒在了其的臂弯中。

      李斜阳等在门口,好久才见白氏郎抱着莲仙魂不附体的一步一步慢如蜗牛似的朝他走了过来。

      “公子……”

      许久,白氏郎才抬起沉重的只剩灰烬的眸子机械的对李斜阳道:“从这一刻起,白氏郎已经死了。”

      “公子……”李斜阳刚张口,白氏郎面无表情的又道:“我最后再求你件事,找到杀害仙儿的凶手,灭尽……他的……九族。”

      李斜阳愣了三秒,无意一瞥,惊见‘惠仁’手腕间有道伤疤,竟和莲仙的一模一样,不禁暗赞惠仁心思周密,可突然又觉不对,一把莲仙的脉,顿时大惊失色,劈手夺过莲仙,急往府里赶:“公子,让我试试,或许有救也未可知……惨了,惨了……”

      白氏郎托着空空如也的双臂愣了会神,忽然似满血复活,三步并作两步奔进门去。

      心急火燎、望眼欲穿的在画仙殿外等候,一见李斜阳出来便急忙迎上前去,“怎么样?”

      李斜阳沉默不答,白氏郎越发迫切地追问:“你倒是说呀!”

      “命是保住了,可是昏迷不醒,不知可否用医治联星的方法医治莲仙姑娘,但请公子一试。”

      话未落音,白氏郎早已闪身进了画仙殿。

      镇妖塔。

      *撑额跌跌撞撞的行近塔旁,嘴里骂骂咧咧:“你这妖妇,死到临头了还敢兴风作浪,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说谁死到临头?你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到临头吧?现下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如何?”

      塔里传来媚三娘阴冷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魔力穿塔而出,击在*身上,*立时撕心裂肺地哀叫着仰倒在地打起滚来。

      媚三娘异常舒心地笑了,好整以暇的道:“如果知错了,就叫一声姑奶奶,我便放过你。”

      *硬撑了一点时间,眼见实在熬不住了,才咬牙切齿地喊了声:“姑……姑奶奶。”

      “哈哈哈……”媚三娘放浪形骸地大笑,笑出了一脸泪,“本姑娘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还轮不到你这小子对我指三道四,你最好老实听话,否则我每受一次头疼之苦便将这笔帐算在你的头上,到时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无力站起,索性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忍气吞声问:“你究竟要我干什么?”

      媚三娘斥道:“明知故问,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白氏郎为我夫君报仇,如今我被困于此,这个重任便交由你了。”

      *怒不可遏:“你让我去跟白氏郎斗,这不是让我找上门去送死么?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干!”

      “这可由不得你,我看你记性实在不好,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怎么行?不如我帮你长点记性?”

      “你,算你狠!”

      “你放心,白氏郎为情所困,早已恢复不了当初的所向无敌,只要趁他不备,毒死他轻而易举,不过,我不单单只想取他的性命,我还要令他身边的人一个也在劫难逃,所以你必须修炼魔功,才能助我成就大事,我将我平生所学之魔功尽数写于一本册子上,藏于我歇息的床下的暗格间,你现在立刻赶去迷鬼森林,将之找到后依法潜心修炼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去找第一莲仙,她有克制森林瘴气的解药。”

      *听闻最后一句话,立时精神抖擞的坐起身,欣然道:“我这就去。”

      “慢着,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欲速不达,无论你现在怎样加紧修炼,也无法与白氏郎分庭抗礼,所以我决定将体内的千年元丹暂时先借你使用,不过,你休想占为己有,我若要治你,多的是办法,你明白么?”

      *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应了声:“明白。”

      一颗闪光的元丹径直从塔门里闪出,由*额内进入体内。

      *闭目吸了口气,骤觉身体轻盈许多,疼痛也减轻不少,自信心膨胀,不怀好意地暗道:如今我有两颗内丹在手,届时魔功有成,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毒妇,你等着看吧。

      “你还不走?”媚三娘厉声喝问。

      *吓得不轻,拍了拍心口,转身逃一样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