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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一生的负累

      世事无常,老天爷有时施舍给你希望,或许只是为了夺取你更为珍视的另一样事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的鸡鸣声传入耳畔,就在这时,白氏郎惊喜的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曙光,慢慢慢慢的,光线逐渐清晰,眼前惊现一片光明。

      白氏郎简直欣喜若狂,顾不得思虑其中缘由,一把抱起莲仙置于榻上,运功为其逼毒。

      毕后,白氏郎小心翼翼拔下莲仙一根秀发,将其幻作莲子,随即使仙法召来桃花使,对她们再三叮咛:“我现在必须带着这颗莲子前往天庭一趟,将其置于天庭的忘情池水中泡至一个时辰,如此才能根治仙儿所中之媚毒,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必须打醒十二万分精神守护好仙儿,绝不容有失,明白么?”

      二女抱拳信誓旦旦:“公子放心,决不负所托。”

      “仙儿,等着我。”

      白氏郎写满依依不舍的双眸艰难移开,下一刻匆匆离去。

      媚三娘折身回来,眼见如意算盘落空,正气的咬牙切齿之际,目光一瞥,毒计又生。

      沈夜游一觉醒来不见莲仙,遂四下寻找,不料此举正中某人下怀。

      “白氏郎啊白氏郎,我一片好心成全你,你却故作清高,誓当柳下惠,你可不要后悔,要知道,那等事有的是人愿意做,这不,人就来了,真想看看你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的表情有多精彩,好在就快了。”

      闪身进屋,一挥广袖,桃花二使还来不及反应,就双双被其的掌气给震出屋去,倒地不醒。

      “是你?”那道黑影沈夜游太过熟悉,心下不免生出一丝惊惧,尤其是看到榻上那个纹丝不动的娇躯,乍然惊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媚三娘缓缓转身,似笑非笑:“怎么,心疼了?”

      沈夜游目光陡然阴鸷起来,沉着呼吸按耐着杀气冷冷的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枉你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想不到到头来却随波逐流,变成个为情所困的废物,不过不要紧,就算你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了第一莲仙,本姑娘依旧有的是办法可以毁了她!”

      沈夜游气势汹汹拧剑上前,“有我在,你休想!”

      “是么?”媚三娘皮笑rou不笑,“我看你的记性可是有待提高,不妨提醒你一次,我在你身上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蛊,它叫失魂毒,只要我默念咒语,你就会像丧尸一样事事唯我命是从,纵然你吸食再多人血,也只可解燃眉之急,现在是不是怕了?从我找上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过现在我还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帮我个小忙。”

      沈夜游料想事情绝非她说的那么简单,只可惜如今骑虎难下,只好勉强应道:“你尽管说,但是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你不能再为难莲仙姑娘。”

      媚三娘只觉好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跟我讲条件?说要你帮忙是假,我成全你这痴心汉是真。”

      “什么意思?”沈夜游大惑不解,“你会成全我?滑天下之大稽!”

      “你乃异类,想必也懂岐黄之术,过去替第一莲仙把脉你就知道了。”

      沈夜游更为疑惑,行将过去细探莲仙脉相,下一刻不禁七窍生烟:“你,你真无耻。”

      “只怕待会无耻的就是你了,”媚三娘反唇相讥,“我倒要看看你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还拿什么心坚如铁?不过坚持不了也不要紧,尽管随心所欲,即使白氏郎知道了一切又能怎样,米已成炊,不看僧面他也会看佛面,断然不会杀了你,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还不敢下手,那这样的机会在你的人生中决不会出现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媚三娘阴笑着转身,闭目念起咒来。

      “你……”

      沈夜游愤然起身,却瘫软的跌坐了回去,眉间玄光一闪,生生激起个个颤栗,身体里好似忽然注入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搅拨的他浑身难受。

      他心知应该赶快离开,可脚下却挪不动步子,像扎了根似的,心房大开,恨不得一语道尽百年的相思之苦。

      “你知道么?其实两百年前我就见过你了,当时的我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阴魂一样躲在你和公子师父的背后,看尽你们的爱恨情殇,你们对那份爱实在太过投入,以至于从没发现我的存在,可是我的的确确在那个地方留下了印迹,甚至……遗失了我的心,就这样,我第一次违背了祖师婆婆的命令,无功而返,尚未来得及领祖师婆婆的惩罚,不幸又落入媚三娘之手,被迫残害无辜,金盆洗手的愿望自此无限期搁浅,终难回头,我……”

      眉间玄光再闪,身体里的血液忽然像煮沸了似的guntang起来,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一种难以启齿的冲动不合时宜的冒出了头。

      “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不会……”

      话未落音,那股冲动来得越发强烈,喉咙干燥的如同吞了一团火,烧的他五内如焚。

      心底的防线像被白蚁所腐蚀了的烂木一样不堪一击,他这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坚持都可以一往无前,尤其是在至爱的人面前。

      “我曾经亲耳听到李公子道出你与公子师父是兄妹的事实,既然是这样,我这么做也不算背叛公子师父,我,我会代替公子师父给你幸福……”

      语无伦次的把话说完,随即转过脸去,微颤的手轻轻一扯,莲仙腰间的白色缎带散了开来……

      天庭忘情池。

      白氏郎用玉瓷盅盛起一盅水,将莲子置入其中。

      本欲速返人间,无奈思亲情切,略加思索后仍旧决意往思过天界一趟。

      吕洞宾早有感应,早早立在门口迎接,见之便喜笑颜开:“龙儿,你来了。”

      不容白氏郎跪下,迫不及待问:“你娘还好么?”

      这句话早已成为他二人每次见面雷打不动的第一个话题,吕洞宾何尝不知道自己每问一次便是给儿子增加一份愧疚,可是到头来却总是言不由己。

      话刚落音就急着补救,“为父老了,不免显得啰嗦,其实有你在牡丹身边,为父一点也无需担心,对了,看你一直紧紧护着这个玉瓷盅,这里头莫非另有玄机?”

      白氏郎此时的心情可谓一塌糊涂,心不在焉地说了个谎:“没有,这是氏郎打算送给娘亲的礼物。”

      “是么?”吕洞宾眼疾手快立刻就去揭盅盖,揭晓案底后大抵是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倒也未露一丝讶异,只轻轻的问道:“这根本不是送给你娘的,对吧?”

      白氏郎愧疚感倍增,低头道:“氏郎不孝,让父亲失望了。”

      “向来情深不由己,龙儿无需自责,”吕洞宾理解的拍了拍其的肩膀,目光锐利一闪,直视着白氏郎问:“有句话我从没问过你,假使,假使峰回路转,你和她还会不会……”

      白氏郎压抑着心中沉痛的悲鸣,静静的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吕洞宾赞许的点头,“你与仙儿的过往定有蛛丝马迹泄露,无情无疑是护她最好的方法,说无情未免过了,确却的说是封情,发乎情止乎礼,不越雷池半步。”

      白氏郎昏沉沉地听着,心口骤然一疼,当下闷哼出声。

      “龙儿,你怎么了?”吕洞宾紧张的问,暗恨自己多话。

      “父亲,氏郎下凡还有急事,先走了,父亲保重。”

      心知有异,顾不得解释,掀衣叩头,急匆匆离开。

      望魂崖。

      李斜阳忽然出手点去乐小倩的动xue,扶她坐于石墩上,抱拳道:“我有事要下崖一趟,带着你有些危险也不太方便,你在这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你给我解开,我不跟着你就是了。”

      乐小倩掀眉瞪眼地嚷,话未落音,就见李斜阳一把纵身跃下崖去,直惊得她合不拢嘴。

      李斜阳立于崖下,往上观望,高不见顶,方知自己福大命大。

      广袖一挥,眼前多了座祭坛,祭坛上摆着香炉和一壶酒。

      李斜阳拈香一拜,语气感伤不已,“一场爱情里,三场死亡,换做今日的李斜阳,决计会成人之美,断不叫你们枉送性命,斜阳既得偷生,就当好好活下去,这是我欠公子的。”

      祭过酒后,意犹未尽的说:“一别经年,你们早已轮回几世,这几世可是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冥冥中如果真有天意的话,斜阳真心祈求,祈求它在你我之间牵线以做指引,或者托梦也成,让我能亲眼看看你们的现状,你们安好,斜阳才能安心的活下去,善自珍重,我要走了,崖上还有一位姑娘在等我为她解xue。”

      刚在崖顶稳好身子,却惊讶的发现乐小倩不见了踪影,吓得其心砰砰乱跳,急忙四下寻找。

      无巧不巧的,迎面撞上两个四旬大汉经过,甲兴高采烈道:“咱们老大这回可美到心坎去了,平白捡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真是做梦也会笑醒啊。”

      乙却不无忧心的说:“我看那姑娘不是好惹的主,光她那嗓门就大的吓死人,福兮祸之所倚,咱老大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说不是呢?”李斜阳几个飞踢,两大汉叠加着扑在一块连连告饶,李斜阳一脚踏了上去,厉喝一声:“带路。”

      旺财山寨。

      “这个,”李斜阳紧绷着的脸在看到牌匾上那四个字无论如何也绷不住了,“你们老大想钱想疯了,居然给自己家取这么个名字?去,立刻叫他出来见我。”

      不多会,一众人蜂拥而出,为首的是个满脸胡渣的大汉,举着把闪光的大刀气势汹汹的朝李斜阳喊:“就你这小白脸也配说我这寨名取的不好?咱做劫匪的不就希望旺财,有什么不对?再胡说我宰了你,你信不信?”

      “刚才老大一连叫了两声‘汪汪’,叫的真是好听,我家看门的旺财都没您叫的这么好听呢!”李斜阳毒舌瘾又犯了,笑的那叫一个明眸皓齿:“继续,继续啊。”

      “今日是老子的好日子,识相的就快滚,不然定叫你人头落地。”

      李斜阳使个挪移法过去扇了其一个耳刮子又闪回原地,“若非最近腾不出手来,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有缝可钻才怪,听着,一,把你们抢来的那位姑娘恭恭敬敬的请出来,二,解散山庄,本少爷给你们一人五百两银子的安家费,如何?”

      寨老大摸着火辣辣的脸,居然来个嗤之以鼻,“我也给你数个一二三,一,那姑娘我死也不会交出来,二,你那五百两银子在我眼里算个屁,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钱,别废话,兄弟们,给我上。”

      “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斜阳早就手痒,闻言舞了舞手中玉笛,流矢剑弩般迎了过去。

      结果不言而喻,在其几个漂亮的龙腾虎跃间,对方一干人等尽皆倒地。

      李斜阳不加犹豫的一跺脚,人已跃进屋去。

      拿下乐小倩口中的布,又替她解开xue道,还未开口,乐小倩忽然发狂似得冲出屋去。

      “我要将此地夷为平地!”

      李斜阳惊了惊,闪身奔出,只见乐小倩跃于半空,双掌聚力,猛地袭向那座瓦寨。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硝烟四起,在场所有人都肝胆俱颤了一番,尤其是那个寨老大,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我的旺财,我的旺财啊……”

      乐小倩怒意这才有所消退,舒了舒筋骨道:“你哭什么哭你?本姑娘原先还打算将你轻薄过我的那只手给砍掉,现在这样已经算便宜你了,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你。”

      “他轻……你没事吧?”李斜阳一紧张,话又说不利索了。

      乐小倩听罢委屈至极,泫然欲泣,双目在艳阳的照射下像蒙了两颗闪光的珍珠。

      李斜阳顿时慌了手脚,“在下实非有心,万请见谅。”

      “算啦,好在你及时赶到,”乐小倩大度地挥了挥手,忽然想起一事,“这不是仙乐皇朝地界么?”

      自袖中掏出传音炮,点燃扔向空中。

      不多久,十二只彩蝶自天际飞了过来,神光过后,这些彩蝶幻化成了十二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十二花使见过公主,请问公主帝女何在?”

      “小jiejie心愿未了,暂时未归,最近皇朝可有大事发生?”

      “属下等谨遵帝女吩咐,凡事能处理的就自行处理,无法处理的就让传音使将奏折交与帝女由帝女处理。”

      “很好,你们要时刻谨记,你们是小jiejie精心培养的监国使,身负重任,千万不能让小jiejie失望,明白么?”

      “是!”

      “还有,你们身后的这些人纯属游手好闲无事生非之辈,本公主现在决定将他们发配去驻守边塞十年,以儆效尤,由你们监督,立刻执行,不过,该给他们的工钱还是要付,一分也不能少。”

      “是!”

      寨老大不满的抗议,“累死累活的,就那几个钱,谁稀罕,我们打死也不去,大家说对不对?”

      “难道你们只稀罕杀人越货来的钱?你们就不怕冤魂半夜索命?”乐小倩怒不可遏,“好,既然如此,我只好请仙乐皇朝十万精兵来跟你们商量,伤量怎么拿你们做rou饼啊,穷凶极恶,罪有应得,不是么,……,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全都带走。”

      待他们散去,李斜阳由衷赞道:“乐姑娘威严起来真是别有风姿啊。”

      “小倩不过越俎代庖,小jiejie威严起来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九五至尊呢,对了,我们不是还要去抓吸血鬼么?赶快走啦。”

      李斜阳稍加沉吟,“我看这事先缓缓,出来半天,我想先回去看看公子。”

      “你那公子又不是朵花有啥好看的?还有,刚才你下崖究竟干什么?”

      “没什么,看望故人而已。”

      “故人?你那故人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崖下那么奇怪的地方?”

      “非礼勿探。”李斜阳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