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人工灵魂（四）
李予本打算跳下飞机，谁知还没多久玛格丽特就已经回来了，一抹银光划过胸前便是三道血痕将外衣染红。 “我前世怎么会创造出你这样的怪物。”李予强行用灵力止血，右手弹指连射出数十道由单纯灵力聚集的灵光弹。 灵光弹在玛格丽特的眼里就跟乌龟的速度一样，几个闪躲玛格丽特便从这数十个灵光弹中间穿梭而出。 “怪物？”玛格丽特望着挡住自己的李予，“您害怕吗？” 弹开玛格丽特的手臂，李予另只手猛然前突击中玛格丽特的胸口，“不怕。” “为什么不怕？”玛格丽特被李予击退，不过残存右眼却发出光束射出。 李予用灵力造出一块光盾将光束挡住，然后用灵力再造出一把灵剑，剑刃迅疾刺击与玛格丽特的银爪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你其实想问的应该是西蒙为什么会害怕你吧！” 玛格丽特闻言动作不禁慢了下来，李予抓住机会，灵剑斩开银爪刺中了玛格丽特的右肩。 玛格丽特回想起当自己第一眼看到西蒙时，西蒙那仇恨的眼光就钉在了心里，自己明白仇恨的来源，那是因为自己的诞生导致了艾莉丝的死亡。 等到这具身体造出后，玛格丽特发现西蒙那仇恨的眼光已经不见，但换来的却是恐惧。 每一次与西蒙对视，玛格丽特都能看到西蒙对自己的恐惧，他到底在恐惧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怪物吗？被那群异族在背后所说的实验体，道具，兵器，一堆金属元素以及灵力粒子所凑成的混合物？ 所以西蒙先生是对自己产生恐惧了吗？ 畏惧于自己所创造的生物，这份畏惧就连仇恨的火苗都扑灭掉了。 右肩刺穿的伤口闪烁着电流，玛格丽特一把抓住了灵剑，同时左右肩膀弹出两个微型火箭发射器。 嗖嗖两声，两枚火箭便射向李予。 李予看到火箭朝自己径直飞来吓的连忙松开灵剑躲闪，可这火箭却有追踪功能，如附骨之蛆一样追着自己。 “真麻烦。”李予射出灵光弹想要引爆火箭，谁知灵光弹还没接触火箭那火箭竟然解体射出两张网子将李予困住。 “这网子在吸取我的灵力？”李予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竟然缓缓的被网子吸走，而且当网子上那个红色的光点变成绿色的时候，这张网子便发出了强大的电流。 “越使用灵力，电网的能量就越多，能量越多电能就越强。您如果一开始就听我的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玛格丽特看着蜷缩倒地的李予发出惨叫说道。 “那就……看看……它能不能抽完我所有灵力！”李予挣扎着使出了体内所有的灵力，大量的灵力被电网吸收，电能如玛格丽特所言变得越来越强，在剧痛中李予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同时在机舱内，司徒南月感觉到李予的灵力波动此刻变得比以往要更加的强大，而且还十分的狂暴。 半响后，李予全力爆发出的灵力终于让电网无法负荷，一阵烟雾冒出，那股深入骨髓的电击感已然不见。 “您比我预算中坚持的还要久。”玛格丽特望着颤抖着身子的李予道 “有奖励吗？。”李予有气无力的说。 “抱歉没有。”玛格丽特闪到李予身前一拳打中李予腹部。 李予被这一下打的大口吐血，玛格丽特想再继续直到李予毫无反抗能力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李予死死抓住。 “西蒙害怕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啊。” “您说什么我不懂。”玛格丽特停住了动作。 “你以为西蒙为什么要把你做成艾莉丝的模样？” “我不知道。” “他想做你现在想对我做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而是自动无视了这一点吧。” “这就是您想说的吗？”玛格丽特的手被死死抓住，但脚却仍然能动，连续三下膝踢让李予的内脏受了不轻的伤。 李予遭受重击却仍然没放开玛格丽特，而是死死的盯着玛格丽特：“刚才的电击让我看到了西蒙深藏在我体内的灵魂碎片。那里面的记忆告诉我西蒙与两族合作的真相！依照双方协定两族必须将艾莉丝的灵魂从地府带出。但事后你得知这一切后知道两族并没有带出艾莉丝的灵魂，这才是你对两族下死手的原因！因为他们欺骗了西蒙！” “您所看到的真相也带有西蒙先生的意识吗？”玛格丽特的手从李予手中挣脱出来然后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李予的脸上。 待到玛格丽特停下动作后李予露出难看的笑容，这是在对前世的自己另一种的自嘲。“不然呢，那些让我讨厌的意识正在我灵魂里躁动呢，它们迫切的要告诉我西蒙残留的一切！那样懦弱的男人，还真不愧是我的前世！” “我看不出现在的您有任何懦弱的表现。”玛格丽特不解李予为什么一直强调自己的懦弱。 “正因为无法复活艾莉丝，西蒙每次看见你就会想起艾莉丝，并且那份自责开始变得更深，久而久之，自责变成梦魇。所以，你从西蒙眼里看到的不再是对你的仇视，而是无限的恐惧，因为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西蒙那次惨剧。”李予没有回答玛格丽特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放到了她的脸上。 此刻玛格丽特似乎看到眼前的人并不是李予，而是早已轮回的西蒙。 “我是梦魇？” “还不止呢，西蒙这个家伙之后逐渐开始明白你是一个独立存在的生命，并不是谁的替代品，所以那个家伙的这份对你的歉意与那份自责形成了双重的梦魇。”李予的声音十分低沉，痛苦的表情也露了出来，“并且西蒙预见了人工灵魂的制造方式一旦被掌握，那么之间的战争将会把整个人间界与地府拖进去。” “既然我的存在对西蒙先生影响那么大为什么不毁了我而是将我封印？” “别再问了，该死，西蒙的灵魂碎片太强大了，绝对不能让它影响到我体内的死之刻印！那个家伙，绝对不能再让他出来！”李予双眼充血，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部是西蒙的灵魂碎片在向自己的灵魂传递的信息，西蒙强烈的执念让李予的精神不稳定。 这个时候两人听到了雷鸣声，原来不知不觉中飞机已经进入了一大片雷云里。 即便用灵力护住周身，但雷电的力量是天地最为霸道的存在，一旦被劈中，李予可不信自己的身体能达到机身的强度。 “既然您无法回答，那就请让西蒙先生来回答吧。”玛格丽特的手指刺入了李予的额头中央一直贯彻到了李予的灵魂之中。 转眼间，玛格丽特已经侵入到李予的灵魂中。 李予的灵魂世界让玛格丽特觉得很奇怪，这个世界有三条通道，但其中两条通道有着两把庞大的锁正锁着两道通道的门。 两道门上，有一道黑门上刻着代表死亡的刻印，还有一道白门上却是刻着一把钥匙。 并且其中的黑门正在不停的抖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撞击大门想要出来一样。 但这些并不紧要，玛格丽特捕捉到了西蒙的灵魂碎片的位置。这些碎片正在那没有门的通道深处。 进入通道是一条星道，除了脚下的道路，身边四处全是星星，这些星星都有一个丝带绑着。 按照那熟悉的灵力波动，玛格丽特终于在这条复杂星道上找到了隐藏着的西蒙的灵魂碎片。 “我会让您复活的，西蒙先生，请耐心等待。”玛格丽特抓起了这些碎片并准备要离开，谁知道这个灵魂世界里突然跑出了一只大手将玛格丽特捏住。 “从我的灵魂里滚出去！” 玛格丽特抗拒不了这只大手，整个人的意识回到自己在现实的身体内，一阵雷电霹雳照亮了李予坚定的脸。 “玛格丽特，这是西蒙为自己女儿取的名字。那样懦弱的人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得了手的！所以，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李予怒睁着眼睛一头撞到玛格丽特的头上，两人的头碰在一起，鲜血四溅如花儿凋谢。 “女儿？”玛格丽特被李予这一撞直接跌坐在机身上。 “我不知道你到底对西蒙抱着怎样的态度，是想成为他的情人还是想成为他忠实的奴仆，亦或者你只是想得到西蒙对你的存在认可的承认。但我知道，你可以更自私一点，记住，是为了你自己的自私，而不是为了别人！”李予喘着粗气努力安抚灵魂里的躁动。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江菀忽然出现在了机身上。 “这就是你的对手？你知不知道你两差点把整个飞机给拆了。” “你上来就是为了骂我吗？”李予看到江菀苦笑不得的说。 “现在我们正准备降落，但刚才一道闪电击中了飞机导致机头的机轮无法正常运作，现在飞机没有带多余的油必须迫降。凭我跟流姬还有南月的能力恐怕不足以让飞机正常降落所以我来找你帮忙。算了，当我没说，你被这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打成这模样，啧啧啧。”江菀说完就走到了李予身边将他扶起。 “我没事，先让飞机安全降落再说。”李予想要自己站起来，但玛格丽特让自己受伤不轻，再加上灵魂出了问题导致李予根本无法正常cao纵身体。 “站都站不稳。这次交给我们吧。”江菀掏出洞虫想回到机舱，谁知玛格丽特忽然站了起来望着江菀与李予。 “看来降落之前还有一场死战。”江菀祭出七星剑对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眼中并没有手持七星剑的江菀，而是望着李予：“我来帮你们降落。” “你说什么？！”李予不可置信道。 “我说我来帮你们降落，您不愿意吗？” “为什么？！” “有条件的，事成后我想让您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玛格丽特启动了飞行装置飞在半空：“销毁我，连同灵魂。” 李予闻言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 玛格丽特在得到李予的承诺后便飞往了飞机的底部，同时侵入了机师的联络频道。 “我正在读取你们的资料，稍后会成为你们的机轮，请按照你们过往的正常降落方式降落。” 机师们听到玛格丽特的声音全部面面相窥，后来在听到回到机舱的李予解释后表示将会马上实施降落。 同时，江菀三人合力激活了封魔印，一层由封魔印构筑的薄膜也包裹住了飞机。 机场内此时已经清空了所有的跑道，所有的人员都在注视着这架即将降落的飞机，在飞机底部下，许多的人都看到了一个残缺的女性机器人正撑着整架飞机缓缓下落，最终女性机器人与地面接触，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还在不断前行的滑痕。 “能源核红色警报，能源核红色警报。”玛格丽特的脑内系统正在发出警报，一旦能源核内再无能源，那么玛格丽特的灵魂就会陷入沉睡。 但玛格丽特却无视了这个警报，反而以更强的能量激发自己的力量撑起整架飞机。这样一来，玛格丽特的能源几乎见底了。 西蒙先生，其实我也同您一样在自责，当初还是玻璃槽里那颗小小的核时我就有了自己的意识，所以对于自己的诞生却造出了艾莉丝小姐的离去我一直想跟您说对不起，可是无论怎样我都不敢跟您开口。但是自从知道您打算用我的身体与灵魂来复活艾莉丝小姐时我就感觉赎罪的机会到了，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将自己当作土壤，并且在艾莉丝小姐复活之前我用着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你，带着艾莉丝小姐的那份一起。 但我现在才发现，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 西蒙先生，是不是我对您的保护用错了方式？ 西蒙先生，人工灵魂与自然灵魂是不是对感情的理解不一样？ 西蒙先生，我们从未坦白过，所以才一直无法有相交的平行线吧。 西蒙先生，我好想，再见您一面······ 缓缓闭上的眼睛看到了李予的脸，李予那被玛格丽特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凑到了玛格丽特的面前，然后抓起了玛格丽特的脸：“别睡那么快，西蒙跟我说想再看你笑一次！” 乌云或薄或厚的浮在天空，清晨的阳光照射吹散了这片阴霾，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吹过耳边，像是在细细私语对人说着情话。 玛格丽特的嘴角微微上翘，向着已经看不到的那个人笑着。 这一次，我不再是满身血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