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莽然而去
夏去秋来，转眼，半年多已过。 此时，省城南外环边，竹苑小区的一幢高楼二十八层的一套三居室内，一个人在客厅里是坐卧不安。 窗外秋风瑟瑟，室内寂寞无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 像是沉思，又好似躁动。此人，时而起身走走，嘴里似默念着什么；时而沙发上一仰，直视天花板是两眼一眨不眨。而手上夹着的那一支烟，像是被忘了，点燃后抽了不到两口。静燃间，是细烟缭绕，轻轻缈缈！ 是，此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冬末春初，由那南国一路奔袭而至此地的那个贼！ 下午，他接了个电话，其间对方偶一句话，让闲聊中的这贼刹那就双眉一怔！ 跟着，像是极其兴奋。同时，又好似咬牙切齿。放下手机，此贼就像是开始准备，先是一张房型图看了又看。随后，又拿出一张市区图，是扫了又扫。最后，收起两张图，这贼是嘴角一个冷笑！ 貌似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仿佛蛰伏就要结束。 是，今晚，不，今夜，这贼终于要行动了！ …… 可待夜幕降至，这贼却又像是犹豫了！ 仿佛，今夜会发生些什么！但却不知又有何会发生。从天色渐暗，再至窗外夜幕笼罩一切，此贼总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自己的心间怪怪的絮绕着，窜动着，且挥之不去！ …… 紧张？兴奋？还是有何遗漏？ 不该啊？ 说紧张，除了第一次有些紧张，再以后自己又何时紧张过！ 然那一次，那也真******背！ 天下无论何等之事，大凡人生初次，手眼不够，生疏忙乱，此乃必然。更何况暗中躲闪，做这行窃之事。可******谁知非年非节，更非新婚，也不知是否小别，那夫妻俩是犯的哪道子神经，竞他妈半夜的做起那事，且那王八蛋的老婆细若游丝的那什么叫叫，那也是忒******瘆人了！ 可也好在那夫妻半夜神经，那家伙更是啃啃哧哧光顾着干那活了，沉浸其中而罔顾其他。这让自己初次试手倒也平顺，且收获颇丰。而此后，大小单做得四年，哪次又不是潇洒的去干净的走！ 再说，用自己当年话讲，来之前，这夜色里飞来飞去，权当是练活。更尔后，或深宅，或高楼，自己是夜进夜出不计其数，哪次不如履平路，不也都顺顺当当平平安安嘛！ 莫非兴奋？ 可兴奋他妈个屁！ 爸的含冤，妈的羞辱，还有自己丢了的大学！更还有这些年有家不可归，正经行当不能做，且已四年之久。这******又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此一刻吗？而那一众仇家，在林阳却是个个逍遥，更是家家飞黄腾达！这可全都是恨啊！ 哪是什么？是仍有遗漏？ 那不应该啊！ 来此地已整整九月有余，其间，林阳那边，自己暗里已前往数次踩点，楼型、户型皆已摸准看清，进出时间、撤退路线那是简单明了。更重要的是，今晚那老王八蛋夫妇铁定了都在省城这边过夜，而那林阳家中就只有小女儿一人，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那还有什么？ 但跟着，像是一下子感到手指上的灼痛，猛然起身，将快已燃尽的烟向茶几上的烟灰缸中随手就是一扔。但在沙发上重新坐下，这贼是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像还是纳闷，再燃上烟后，思绪间，此贼起身又来到了阳台上。 而阳台一站，接着放眼一望，看窗外万家灯火，此贼心里又顿时怅然，这家家户户灯光闪烁，想必里面皆是人间天伦，亲情温暖。而自己呢？老妈在林阳家中孤苦空守，而老爸则还在牢中，且已双鬓斑斑，此仇岂能不报！ 顿时，此贼是牙咯嘣一咬！ 接下，转身返到屋内，此贼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好指向午夜12点，连高速带进市里再到目的地，差不多一小时二十分钟的全部路程。到达目的地后二十分钟的静观，夜里两点左右刚好做活，而若此时再不动身，那今夜就戏了。更何况天气预报今晚又是多云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天助啊！ 多虑了！ 跟着，像是一切都无暇顾及，走向茶几，此贼将手中烟头向着茶几上的烟灰缸中就是猛地一按。然后，去衣帽间，此贼急速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外套，再拿上同样是黑色的遮脸一撸帽，便毫不犹豫的一推家门，是直奔电梯间而去。 下到车库，又是疾走几步，上车，启动，驶出车库，几把方向出了小区。很快。黑色的宝马X6接着就消失在夜幕中。 …… 是！凡天下之事若突生大变，概之非利即势，而若两者皆非，那必是另有阴谋！ 如前所言，此贼落脚省城，且貌似一切嘎然，其实全是假象，他一路奔袭，他一路北上，实乃心怀大恨，来此，他是要大开复仇之杀戒！ 此人是贼，但却绝非一般的贼！ 他貌似行窃为业，暗夜为生，然行窃绝非他人生最初之选择，而暗夜更全然不是其今世终极之追求。而于财物，那更是身外之物，在他眼中是不值一谈！ 而于这先行沉寂，暗中筑巢之背后，他的一双眼，还有他的一双耳，更还有他的脑子和他的心，却是一刻都不停的在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那就是他的家——林阳！ 他在等待，他在筹谋，他在伺机，他更是咬牙切齿！ 因为，与着林阳的那一众仇家，他是不共戴天！为此，他曾誓言今生不报此仇是誓不为人！ 而于外漂泊四年之久，却于今冬突然弃南国而北上，是因此贼自觉道行手段全都修成，已无须再浪迹天涯。而思父思母却又只能终日饮恨他乡，此贼日日是身心如焚。于是，觉得时候到了，他要借此道及手段，更是舍得一身剐，也决然要踏上这复仇之路！ 而一路袭来，即为复仇，又为何选其省城却不直奔林阳？ 这言也复杂，但道也简单。此仇生时，此贼儿童不及少年，何人眼中有之。而此仇落时，父入狱，母劳街市奔波生计，且一众仇家又都是高高在上之富豪大户，这落魄之市井人家，谁又罔顾。而再后，此贼稍事成人即离家出走，而一别竟又是四年之久，这林阳不算偌大，但也是过百万人之地，就此，这还不算作渺无声息，谁人还再念之想之！ 而若是这突然间，一个楞高楞高的猛男，愣是一下子冒出，别说当年无视，别说日久皆忘，那谁做过孽，谁害过人，这仇家的儿子来了，他竟还傻愣傻愣的说不知此仇，不晓此人？那有钱的人有谁的心是猪长的，那富豪又有谁是天天被驴踢着脑袋长大的？更别说干尽伤天害理之事，自知罪不可恕之人，他竟连个顷刻警醒防范的心眼都没有！ 不打草惊蛇，与这省城那林阳是一步之遥，窥可视，动即至，何须要给那仇家们去提个醒，更别说自己动的又都是暗中之手段，这贼是心有深谋早有运筹！ 说来可怜！ 童年岁月，本是阳光灿烂，可风云不测，一夜间，父遭蒙骗身陷囹圄，而其后更为难堪，为救父，年轻的母亲竟遭威逼无奈献身，但全然是恶人戏弄不说，尔后，更是受尽羞辱！ 然此后，牢记父亲铁窗泪嘱发奋读书，且数年刻苦不懈，梦想成就家中光明再生之希望。可无奈母亲一人劳作，维持生计已属艰难，待其高考榜上有名是仍是脑中羞涩奈何！ 愤然中，单薄少年是挥泪而去！ 此等苦难，更乃深仇大恨，每每想起，莫说此贼，何人又焉能不痛不欲生，更牙齿欲裂，拍案而愤起！ …… 停也！ 时下万事嘈杂，阅文只为闲时，这令看官酸鼻子抹泪的事还是暂且不提。这贼既然疾奔的去了林阳，想必各位看官的心也多是早已随之而往。更还有这贼日后复仇逐个的事，当否精彩，有否跌宕，结局又何。咱就不妨跟着这贼后面一起走了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