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底细
有鬼窥视？ 我心中一惊，立即朝着窗口看去。 果然有一团阴气在飞速移动，似乎是觉察到了不对劲，想要逃跑，阴差此刻心情正差，哪里会放过他？一步迈出去，缚魂锁虚空一卷，就将一个面容苍白的小鬼抓来。 “大人饶命，我也是奉命行事，冒犯大人虎威，还望恕罪。”小鬼连连磕头，瑟瑟发抖。 一看他这幅样子，我就知道这小鬼不是野生的，而是被人所豢养的，正常的鬼，如同这对母子，哪有这么没骨气？此鬼油滑机智，一看就是思维健全，有脑子的，倒是让我想起了白天收拾掉的那个小鬼。 等等！我好像明白这家伙是哪来的了。 “你奉命行事？给你下命令的人是郑大师还是镇南先生？”我盯着他，冷声逼问道。 “是郑大师，我是他十三年前豢养的小鬼，供他驱使，这次就是派我来探听这边消息，主人说今晚会有人遭殃，派我来是确认的。”他丝毫没有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干脆说道。 “恐怕不是确认吧？要是那母子没弄死咱哥俩，你是不是还要上来补一下？”胖子冷笑一声。 “这个……”他支支吾吾，不愿意承认。 “此等被人豢养的小鬼，戾气深重，害死了许多人，冤孽缠身，我将其带回地府，倒也是一桩功劳！”阴差戾眼中放出亮光，似乎对这小鬼很满意。 “别急。”我先拦住阴差，看向这小鬼，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你这德行，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倘若那对母子都没有奈何我，就凭你又哪够呢？若是我所料不错，那郑大师定然藏有后手吧！” “大人英明神武，一猜就中，小的佩服。”听说要被带回阴间，小鬼惊恐不已，连忙拍我马屁，想要让我给他求情，他很聪明，看得出来我的话阴差是愿意听的。 “那郑大师究竟是何人？又藏着什么后手，你老实交代，或许能记你一功。”我心中一动，淡淡说道。 对于镇南先生，我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了，但是那郑大师，却是依然神秘，此人自称是镇南先生的师兄，但我能看得出来，似乎镇南先生对他存着几分敬畏之意，再加上此人心狠手辣，又屡屡设局，是个难缠的角色。 “主子名叫郑泽坤，茅山派出身，他……”小鬼不敢隐瞒，果断出卖了郑大师。 “胡言乱语，茅山派？这可是名门大派，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心术不正的人？”我只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茅山派出身？这怎么可能？ 对于茅山派，我一直都是秉承着尊敬的态度的，当年外公跟我明确说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真正为了百姓付出的教派，那么只有这茅山。 其他修行门派，修行的是什么呢？是自身！ 或是追求自身神通，自身超脱，自身利益，自身长寿，却并不是为了帮助他人，当然，也存在着愿意济世救人的好人，但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 纵观华夏历史，从古至今，尤其是战争时期，多有所谓的神仙中人出来救人于危难，留下了不少传说，但这些人只是修行者人数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的人讲究的还是独善其身。 修行者都是聪明的，风水师，堪舆算命，驱邪捉鬼，都有天人感应，每逢天地大变，王朝更替的时候，大部分修行者都远遁深山，生怕劫难落在自己的头上，可是这个时候才是世间之人最受苦的时候，也是老百姓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敢于在这个时候走出深山救人的修行者，才配称之为活神仙。 除此之外，帮人救人还能积累功德，这对于修行者来说也很重要，就像是个任务一般，这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的，动机不纯。 而真正不惜一切救人的只有茅山，这个说起来有点愣头青的门派。 千百年来，真正的茅山派人数并不多，因为甄选门人太过繁杂，选出来的人必须是心性纯良，意志坚定的人，所以人数基本上不超过百人，最少的时候，甚至只有七八个人。 茅山派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没有山门，现在所谓的茅山，更像是个旅游胜地，真正修茅山术的弟子从来没有什么山门，基本上都是在人间游荡，驱邪捉鬼，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同门师兄弟都不知道，等到自己大限将至，挑选些弟子，传下衣钵，便可以撒手人寰了。 所以打死我也不信，这郑大师能是茅山弟子？就他跟镇南先生这德行，凭什么能通过考验？ “主子只是会部分茅山术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茅山术他用的也不多，平日里都用养鬼术，他有七十二座地煞养鬼罐，全部都养着小鬼做自己耳目，还有九个血衣鬼，为他出手害人，今日那九个血衣鬼就全部到了，正在不远处等我消息，只要我发出信号，他们便会扑来。”小鬼被我质疑，吓得颤抖的厉害，赶紧解释道。 “血衣鬼？”有句话叫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这是说人，而鬼呢，也差不多，像是这小鬼冤孽缠身，也只是害死了十来个人罢了，血衣鬼那可了不得，至少沾染了百人鲜血，那郑大师竟然如此残忍，九个血衣鬼，这可就是九百人啊，说起来真是骇人听闻！ “主子一般不会纵容血衣鬼随便杀人，所选目标多是那些大限将至的老人，只有两三天阳寿的时候，便出动将其杀死，吞噬魂魄，这样家属也不会发现不妥，更不会引起什么sao乱。”小鬼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他倒是聪明。 “两三天阳寿那也是阳寿！寿数自有天定，岂容邪道作祟？”阴差闻言，却是大怒。 “大人息怒，这郑大师丧心病狂，日后我自会与他清算。”指望阴差对付郑大师很不现实，他是个活人，阴差可管不到，再者说，就这阴差的本事，还不一定奈何的了郑大师的魂魄呢，指不定那家伙有什么别的手段，我想到了另一个主意，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大人刚才说过，这小鬼冤孽缠身，带回地府是个大功劳，若是带回九个血衣鬼呢？这个功劳可否供大人升个半格？” 阴间官场以格为定，阴差升个半格，就等于从清汤寡水的部门进了事业单位，前途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莫非是……”阴差眼睛一亮，明显动心了。 “我的意思当然是让那郑大师付出代价！”我眼中划过一抹冷色，母子二人魂飞魄散，让我很是愧疚，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让那郑大师付出代价了，九个血衣鬼，苦心培养少说也得十年吧？若是全部折损了，我就不信你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