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探查
有些女人,即使是修炼到武皇法圣的境界,也会怕两样东西:老鼠和蛇。希尔就是这样的女人。让她去抓血齿鼠,还不如去杀了她。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希尔的钱多的是,芒炉城里到处都是等着接任务的佣兵,更何况捕杀血齿鼠又不是什么危险任务。 雷沃服用“润元”魔药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然后上了一趟街,回来的时候,希尔已经带着十几只血齿鼠摆在了他的桌案上。 这种丑陋不堪的低级魔兽,灰扑扑的身体,血红的牙齿,让希尔的胃一阵翻腾,但是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雷沃从空间戒指里接连取出十几个玻璃瓶,这些玻璃瓶看上去空无一物,却用软木塞得严严实实的。希尔的好奇心战胜了对血齿鼠的憎恶,问道:“你该不会是用这些空瓶子来养血齿鼠吧?” “瓶子里养魔兽?希尔小姐,你的创意真是让我叹服。这里面已经装满了东西,只是你看不到。”雷沃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亡神之怒”!” 希尔骇然后退,满眼都是惊恐。肆虐全城的死神之怒,实在是太可怕了,刚才她上街一趟,全城到处都是办丧事的,有的穷人直接就死在路边,死状异常恐怖。雷沃居然把“亡神之怒”给捉了十几瓶,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雷沃说的没错,玻璃瓶中装的,正是他从大街上病人呼吸出的空气中采集到的“亡神之怒”! “雷沃,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那东西,可千万沾染不得,谢采萱病倒了,你可别也……” “我会很小心的。不用担心,即使也染上了亡神之怒,我也有办法。为了保险起见,我在试验的时候你最好离开这里。” 不用雷沃告诫,希尔也不敢在这个房间里做片刻停留。死亡神的怒火,还是躲远一点好! 五个多小时后,当雷沃走出房门的时候,疲惫不堪的脸庞上满是凝重的神色。落在希尔眼里,心道:“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如果有什么药物能够克制“亡神之怒”,那才真的是意外。唉,谢采萱……” 希尔刚要开口询问,雷沃却径直走进隔壁谢采萱的房间里。这神神秘秘的家伙! …… 又是新的一天。药痴麦迪,又在愁眉不展中度过了一天。 麦迪坐在房间地上,用力地抓着本就蓬乱的头发,刺鼻的味道充斥着这个房间,宽大的书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炼药工具,地面上也堆满了各种凌乱的药草和炼药失败的残渣。 “为什么找不到解决亡神之怒的办法?”麦迪焦躁地自言自语着,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满脸的愁容又浓了几分:“又是一天过去了,谢采萱大概没法撑过今天。神明啊,你难道真的这么残酷?” 自从谢采萱病倒以来,麦迪心中的担忧绝不亚于雷沃。 谢采萱是几个人中最讨人喜欢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对于麦迪来说,担心、焦虑她的病情却又是另外的原因。 麦迪是一个对魔药很痴迷的家伙,在莱斯霍尔学院这种竞争强烈的环境中,头顶着“天才”的光环,他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魔药当中,友谊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与雷沃等人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就像是亡神之怒的传播一样,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深深感染了。尝试到了友谊的滋味之后,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比魔药以及名誉更为重要的东西。 然而此时,谢采萱却被死神感召。麦迪原本指望炼制出克制亡神之怒的魔药,然而还是一次次失败了,致使药痴内心的痛苦别其它人更为强烈。 有一点麦迪给忽略了,他的魔药天赋的确是没的说,但是魔药也不是万能的,亡神之怒根本就不是用魔药可以解除的。 就在这时,自谢采萱的房间里传来希尔的一声惊呼,麦迪心中顿时一惊:“不好,谢采萱难道……不对,希尔的声音没有悲痛……” 麦迪一头冲出房门,冲进谢采萱的房间。看到屋内的情景,麦迪顿时愣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雷沃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都未曾合眼一般,只是黑色的眼眸中除了惯有的沉稳之外,还带有无法掩饰的欣喜。 希尔的脸部表情凝滞定格,目光直直地看着雷沃。这幅表情,就像是一个清纯少女突然看到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谢采萱卧在床上,形容憔悴,脸无血色,看上去虚弱到了极点,但是眼神中闪烁的光芒,哪里像是一个被死神圈定的垂死病人? 麦迪有些懵了,挠了挠头皮,懵懵懂懂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谢采萱勉强笑了笑,说道:“魔药天才,我已经没事了,“亡神之怒”,被雷沃炼制的药物给解了!” “解了?你没事了?” 麦迪梦呓般看着谢采萱,愣了数秒钟之后,麦迪终于明白了谢采萱的话,结结巴巴地问道:”雷沃炼制的魔药,解了“亡神之怒”?” “你说对了。”希尔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一次,战无不胜的死神,败给了雷沃这个怪物!” “该死的神明,这怎么可能?死亡之神,是人类可以战胜的吗?” 见三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麦迪终于可以断定一切都是真的,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吗,痛苦地叫道:“配方,我要看解药的配方!” 谢采萱居住的这个房间,死气沉沉了多日,终于响起欢快的笑声。 雷沃的办法,说白了一文不值。但是要做到,却又是难上加难。 奇妙的大自然中,任何东西都有其对立的一面,就跟再怎么厉害的法术也有其弱点一样,任何的疫魔病毒,都有克制它的东西。 那只吸血毒蝇提醒了雷沃:“毒蝇身上有毒素,自己却为什么不会中毒?血齿鼠可以携带亡神之怒,它为什么不会死于亡神之怒……道理很简单,那是因为它们的身体中存在着可以克制病毒的物质。只要能够提取这些物质,一定就能够找到治疗疫魔的解药!” 以雷沃的变态感知能力,去发现甚至是提取血齿鼠身上可以克制亡神之怒的物质,又有什么困难? 麦迪弄清了原委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哪有什么魔药可以用来治病的?雷沃再一次给麦迪上了生动的一课:魔药,并不是万能的! 让人揪心了好几天的事情,终于得到彻底解决,除了麦迪有点郁闷之外,其它人无不欢欣雀跃。 不过,谢采萱很快从快乐中清醒过来,以大医师的预测,这场疫魔恐怕给芒炉城带来的是覆灭的灾难。 雷沃提炼的解药,功效已经在朱莉儿身上得到验证,但是数量太少了。救谢采萱一人勉强够用,现在疫魔在全场蔓延传播,以雷沃一人之力,怎么可能营救全城人? “让我来试试吧!”麦迪和谢采萱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决定。 麦迪这个魔药天才以及谢采萱大医师,终于有了展示才华的机会。自从跟雷沃相视以来,药痴和大医师这两个享誉大陆的天才少年男女,却没有任何施展才华的空间,谢采萱倒是没什么,对于麦迪来说却是一件郁闷至极的事情。 雷沃告诉两人,从血齿鼠身上提取的不是死物,而是一种rou眼看不到的、可以跟鱼儿一样游动的生物。 很多用来治病的药剂都是从动植物身体上提取的,有的药剂经过特殊的药液培植一段时间之后,药效会成倍增长。包括谢采萱的老师谢修竹在内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雷沃这么一说,谢采萱这才恍然大悟:那些药剂中一定也有很多rou眼看不到的生物,经过特殊药液培植之后,加快了生物的繁殖,这才造成了药效的提高。 为什么不能把这种方法,用来培植亡神之怒的解药? 炼制特殊的培植液,原本也是魔药师的一门必修学问。这类培植液,通常用来加快魔药材或是魔兽的生长过程,跟雷沃以前炼制的魔药肥料极为相似,只不过造价要高昂很多。 麦迪在心底对自己说道:“如果连这件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干脆弄瓶劣质魔药喝死算了!” 就这样,一场拯救芒炉城人数百万生命、改变大陆人类医学史,融合了魔药学、医学以及人类未知学科的伟大实验,在三个少年人的密切配合下悄悄展开了。 实验进行两天后,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利用培植液来培植解药,这种方法完全是可行的! 提炼培植液的事情就交给麦迪了,谢采萱大病初愈需要休息,元力、体力都是超负荷运转的雷沃更加需要休息。 但是给雷沃的休息时间仅仅只有半天,下午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谢采夏和柯西从城外返回。 两人回到芒炉城,由于雷沃几人搬了住处,寻找他们又费了一番周章。看到城中的局面,两人着实为雷沃几人担忧了好一会儿。好在迅疾奔蹄兽小金金的对于风马牛小灰灰的气息很敏感,在芒炉城转了小半天之后,总算是找到了他们。 当得知谢采萱也身染疫魔之后,一向沉静的谢采夏一下子暴跳起来,却被柯西一把拉住:“谢采萱如果真的有事,雷沃这家伙还能若无其事地睡大觉?” 雷沃把情况说了一下,两人彻底石化。半晌,柯西哀嚎一声:“连死亡神都被这家伙给打败了,神明啊,你能不能让他失败一回?” 谢采夏毫不客气给了柯西一下,怒道:“死娘娘腔,你难道不希望谢采萱没事吗?” 柯西一脸的委屈:“不就是发个感慨,至于吗?” “我去看看谢采萱。娘娘腔,你把这次出城的遭遇给他讲一下,” “雷沃,芒炉城这次恐怕有大麻烦了!” 谢采夏和柯西这次出城是为了寻找沙盗,找出攻击擂鼓城的幕后cao纵者。在抓获一个二流沙盗团的首领,一番拷问之后,结果不出所料,幕后cao纵者正是姆费尔亚的叔叔西弗利文。 意外的事情发生在返城的途中。在押着那沙盗返回芒炉城的时候,三人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那个倒霉的沙盗首领死在沙暴中。 为了躲避沙暴,两人躲入一座废弃的城堡中。却不料这座早已荒废的巨大城堡中竟然居住有大批高手,其中赫然有一位拘兽者和一位诡异的沙魔法师。如果不是当时沙暴正猛,谢采夏和柯西很有可能被发现。发现了这些人后,沙暴还没有停歇下来,两人就赶忙逃离了城堡,一旦被发现,逃脱的可能性为零。 “那名拘兽者和沙魔法师,很显然就是攻击擂鼓城的那伙人。没有想到,芒炉城的内乱,竟然还有其它势力参与其中。姆费尔亚这次恐怕危险了!” 找来希尔,四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全力帮助姆费尔亚,查出这个神秘势力是谁。 在擂鼓城以及在芒炉城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一旦西弗利文成为城主,别说是寻找灰烬之心的事情要泡汤,以后势必会遭受芒炉城势力的报复。再说了,希尔和希万之间的马休商会内部争斗,也会因此而失败。 还有一个原因几人都没说,但是心中却十分一致,少年人心中的那份正义感驱使着他们去做。他们进入灰烬沙漠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历练,就把这次当做一次历练吧。 卷入大势力的内斗之中,将会给几人带来什么,几个人心中都十分清楚。但是,他们能够置身事外吗?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大陆五大城市之一的芒炉城大部分力量,还有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秘密势力。几个人的力量,在大势力的争斗之中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但是谁又敢断定,这几个少年人,难道就不能创造出奇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