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侏儒,矮人顾问。
安全大陆,达洛因第二部落,矮人王国,6234年夏末。 流言迅速传播开来,说大国王生命垂危。事情甚至到了这样的地步,人们公然讨论,说贡德已经被乌拉卡的锤子砸烂,搬进永恒锻造车间了。不难查明谁是这些谣言的散播者。 他们来自吉尔部落的氏族代表,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们的国王坐上大理石宝座。不管有没有意义,应该同艾兰永恒森林精灵王国进行战争。凡有多个矮人聚集的地方,就会见到利普。 索多杰的这位瘸腿顾问似乎不需要睡觉,而是争分夺秒地趁热打铁。他也很少像大国王的顾问巴迪伦那样休息,他视巴迪伦为他的最厉害的对手。 “愿乌拉卡的锤子砸下来。”利普走进第二部落安排给他的房间,诅咒道。事情没有太大的进展,他很恼火,在他的床上坐下来。这个瘸腿的矮人陷入了沉思。自己氏族的越来越多的成员开始怀疑起对深林精灵的征战。巴迪伦在毁掉我的一切,我得想点办法对付他。 “大师,我有消息告诉您。”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的床下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回到您的身边来。实际上我根本不想回来。”矮人站起来,踢了一脚床架。 “出来,侏儒!” 韦德一爬出他的藏身处,他的主人粗壮的手就揪住他的脖颈,将他拎了起来。利普像猫对待一只被捉住的老鼠一样使劲摇晃他,最后将他用力扔在一个角落里。 “看你还敢再偷偷地溜进我的房间!”侏儒挣扎着爬起来,拉正他的红色上衣。”我不是溜进来的,在我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您没有在这里。于是我照您的命令等在一个别人不会发现我的地方。”他将他的黄色麻布衬衫往下拉拉,盖住大肚子。他黑里透蓝的皮肤上长满黑毛;尖耳朵竖得高高的,让人感觉好像它们在抓住头上的蓝帽子。他这种生灵在安全大陆上所剩无几了。 “您想听听我要讲的消息吗,大人。”韦德问道,大眼睛里的目光是无辜的。顺手牵羊偷来的宽松裤子和外套,鞋带扣子上沾着灰尘。 侏儒走了很远的路。 “或者我可以走吗?” “我不需要你了你就走。”利普斥责他道,把手放到他用来扩大自己声音的魔法项圈的银丝上,“讲吧,趁我还没让你断气之前。” “哎呀,我绝不会偷偷钻进您的住处的。”侏儒带着哭腔诉苦道,“我很后悔。”他期待地望着矮人,徒劳地希望在那张无情的脸上看到一丝宽容。 “你们几乎一个不剩了,这不奇怪。你们软弱讨厌。”国王的顾问冷酷得就像他佩戴的许多夹子和戒指一样。他缩自己手上控制奴隶脖子的魔法控制器,随着他手的转动,他的奴隶脖子上的皮带又收紧了一点。 韦德的手指抓住那有魔力的束缚,阻止它收紧,但他就像四十三年前一样失败了。他呼哧呼哧地倒在石头地面上,但在他因缺少空气晕厥过去之前,矮人松开了手。 侏儒连声咳嗽。“谢谢大师。您又赠给了我美好的一天,让我守在您身边。他喘息着,慢腾腾地坐到一张椅子上。 “您的卑鄙的计划失败了。我听说王位继承人还活着,而我们的赏金猎手也不在世了。”他开始报告说,“我仓促之中找不到新的人来实施您的卑鄙谋杀。安全大陆的时代变了。”利普不理睬自己奴隶话中的讽刺。自从为他服务以来韦德就一直这样,因为他希望他的主人会一怒之下杀死他,但利普不会帮他这个忙。他应该受苦。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一直跟踪他和两个双胞眙兄弟到达罗特的地道,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兽人。” 韦德小心观看着矮人的表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哎,真是想不到啊!自己的主人从以前到现在,都好像是用花岗岩做成的,从被他捉到之后,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为什么事情表示一下惊奇,也许好奇和惊讶这种感觉,已经不存在于,那个矮人的身体细胞之中。可是,隐约之间,他又觉得自己主人身上,有一些和普通矮人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不同他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述,这种感觉,其实从一开始他跟着利普时就有了,经历很多事情后,心里才渐渐清楚的一个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如同在雾中若隐若现,偶尔电光火石冒出一角,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把握,而每当他想要用力去捕捉这种感觉,好让自己去明白为什么不一样时,脑子里出现的都是主人做事的片段:那个第一次让自己去算计别人的主人;那个在战斗中咬着牙齿与比自己多十几倍的敌人厮杀的男人;那个最大乐趣就是独自一人辅佐氏族国王的顾问;还有那一双总是布满伤痕与老茧和那对深邃不可见的眼睛…… 抬头的韦德甩了甩头,像是想把脑子里的那些片段给甩出去一般。接下来,他继续向自己的主人,介绍自己在路上的一些见闻,还有童和他的两个双胞胎朋友的事情。在走的时候,韦德有点犹豫,还有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和自己主人说。 “安全大陆好像要发生一点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利普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韦德命令道,“你可以离开了。” 那个侏儒深深的看了利普一眼,“那我就什么都不多说了,主人,愿您每一天都幸福平安!”他低下头,双手垂过膝盖,鞠了一躬。 利普似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和侏儒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话,随后侏儒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再没有多少客套。就像他来时一样! 侏儒走了之后,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了矮人顾问,一时之间,屋里陷入了沉默。如果不熟悉,这个房间的人,看到这种情况,这种沉默的气息,一定会感觉到很压抑。 “终于,战争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