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鬼斩虎
三十万大军，或者说三十万平民，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的军队，不过是马谡用募军令招募到的三十万平民。 他们从未经受过训练，但他们却拥有一颗对国家无比炽热的心。 他们何尝不知自己的力量是何等弱小，然而为了护国家，纵死又何妨？ 抛头颅，洒热血，不正是大丈夫所为吗？ 然而，他们从未曾想过自己竟是这样的死法。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战士，而是祭品。 他们所服食的军粮，好像能将他们的实力达至三元之境，但天上从来不会掉大饼，只会飞来横祸。 这些军粮中，都附带着马谡的精元，随着数月来吃着这些军粮，元力驻扎在这三十万人体内，不断蕴养，到了当用之时……带走的就不止是元力，而是性命！ 蜀不同魏，蜀国百姓，纵使饱受战火荼毒，亦不曾生叛变之念，从来只闻魏叛蜀，岂闻蜀叛魏？ 因为在蜀国无论你再贫穷，再卑微，你始终是人，不是物品，不是猪狗，是完完全全的人。 三十万人蕴养的元力，源源不断汇入马谡体内，顷刻之间，马谡的元力何止提升千倍百倍。 磅礴的威势，竟是一时凌驾于神之上。 “血祭三十万人，可笑孔明爱民如子，竟教授出如此学生，当真可笑。”司马懿羽扇轻摇，望着马谡，微微笑道。 “我看你不似孔明弟子，反向是三百年前那个屠夫的弟子。”司马懿猜测道。 “黑暗之后，便是光明。越是黑暗，越近光明！”马谡喝道。 “连这论调，都好似三百年前那屠夫。”司马懿话锋一转，双目射出一道精光道：“可惜，黑暗便是黑暗，黑暗之后，还是黑暗。” “乱世是恶兽，吞噬天地。欲要降服恶兽，唯有化身恶兽，老师，为了你的光明可以实现，原谅幼常化身恶兽吧。” 一语落下，一掌推出，登时万雷辟临，轰隆而下。 司马懿手中混沌阴阳扇轻轻一挥动，混沌再开，吞食天地，化神之姿，尽展无余。 万千雷霆入混沌，刹那之间，雷光尽数被黑暗所吞噬。 忽然，黑暗中，闪烁出道道白光，竟是直接令混沌黑洞从内部崩毁。 “血祭三十万人所施展的魔术，倒的确有几分威能，竟有几分化神风采。”司马懿称赞道。 在称赞声发出的同时，又再度变招，手中混沌阴阳扇竟是化为了一柄漆黑长剑，剑身如黎明前最黑的黑暗，暗得连一丝光亮都难以让人看见。 黑暗的剑中，隐隐透着一股虎啸之声，正是混沌阴阳扇的第二形态——混沌阴阳剑。 黑暗中的剑，黑暗中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曾有三十七人见证过这把剑的现世，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 当这柄剑现世瞬间，也代表着他司马懿开始认真了。 人未动，一剑斩出，竟是如夜幕降临一般，让人难以反应，更难以抗拒。 道法自然，自然之中，地风水火为基，光暗为尊。 最强的暗，正如恶兽一般，侵蚀着一切，包括人心。 “论修为我差你千倍，但论黑暗，我绝对不会输给你。”马谡身负三十万血债，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内心又是何等黑暗。 随着黑暗侵袭而来，四周无物，唯余黑暗，还有置身黑暗之人。 马谡周身爆发出无穷威势，那原本洁白的雷霆之光，此刻竟是化为了完完全全的黑暗雷霆。 雷霆为天道之罚，象征公正与毁灭，是以洁白现世。 而当这股洁白的力量化为黑暗，他的公正便再也不复，有得只有最极致的毁灭。 这种毁灭不仅是毁灭别人，更是毁灭自己。 黑暗雷霆爆发瞬间，竟是如无数头恶兽，撕咬着夜幕，竟是硬生生的在黑暗的世界撕裂出一片光明世界。 就是光明现世瞬间却已然失去了司马懿的身影。 马谡双眼微闭，仿佛自身置身无尽黑暗，在黑暗之中，他仿佛是全能的。 “灭世雷劫·判神罚！” 马谡双掌一震，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侵蚀周身，以周身为圆点，强势波及开来，所过之处，风惊云散，唯有黑暗。 “横剑术·狼烟遍地！” 一声轻语，竟是久别尘寰万余载的纵横家绝学再现。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鬼谷门下，一代二人，无一不是惊世之人。 其门下最为恐怖的技艺，只是那名满天下的纵横剑术。 一纵一横，纵剑现，万象生；横剑出，万骨枯。 此刻，象征最极致毁灭的横剑术再现，一剑出，万骨枯。 只见黑暗之中，燃起无数烽火，烽火飘散出无尽狼烟，狼烟遮天，无穷无尽。 无穷无尽的狼烟下，是折戟，是断旗，是尸山血海，是白骨累累。 一剑，构建出的世界，映射的又何尝不是最真实的乱世。 横剑主杀，破凰主灭。当二者相融，纵使是象征的审判毁灭的至高雷罚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在这世界浮现的瞬间，什么黑暗，什么雷霆，竟数消弭。 世界消逝，一口朱红倾吐。 鲜红的血，染红了青衣。 此刻的马谡，白发飘散，尽显癫狂，眼中血丝满布，周身无穷黑暗力量竟是在瞬间反噬自身。 “我……我不能败！”一咬牙，马谡燃尽自身性命，催动至强极招，黑暗，血色，全部融为一炉。 无数的怨念，无数的鲜血，无尽的黑暗，尽数融入雷霆之中。 此刻的雷，是漆黑的，漆黑中带着无尽的红，无尽的红中，又带着无穷无尽的怨念。 万千黑暗血雷自马谡周身源源不断的涌出，最后，马谡自身也化入雷中。 万千血雷尽是在顷刻之间汇聚成一头万丈雷龙，雷龙非是寻常龙，他有三个头，七只眼，十二足，上百爪。 一个畸形无比的龙，也象征着这股力量是何等的异端，是何等的畸形。 越是畸形的力量，有时也越是纯粹。 血色雷龙仰天一啸，冲向司马懿。 司马懿反手握剑，手中混沌阴阳剑划出，正是横剑术至高剑技。 横剑术·一怒天下惧！” 纵横一怒天下惧，无穷无尽的烽火同样聚化出一条万丈火龙，此火也非是寻常火，而是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之火。 战火，有时就是有这欲望之火熊熊燃烧而引发的。 无论你的力量何等纯粹，你的毁灭之力何等恐怖，你都永远毁灭不了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之火。 雷霆，毁灭，畸形，血色，这股不属天地之力，却始终难以磨灭世人心中熊熊的欲望之火。 在极端的交锋下，双龙碰撞，轰然一碎，高下立判。 马谡捂着心脏，头上一半血发，一半白发，脸上憔悴无比，反观司马懿，仿佛是一个无事人一般。 “知我为何给你时间施展魔术吗？”司马懿笑问道。 “什么，你早就料到了？”马谡难以置信道。 “孔明以大义光明为势，塑造出铁桶一般的蜀汉，然而，欲要攻破铁桶，自是从内部最为方便。” “诸葛丞相爱徒，为一己之私，血祭三十万兵甲，不知传入蜀国百姓耳中，会有怎么样的效果呢？” “你……”马谡气急攻心，又是呕出一口朱红。 一计弑神覆镇国，二计诛心伐大义。 “好了，影像石以录完，就用你的首级，作为我献给孔明的第三份大礼吧。” 话音落下，混沌阴阳剑微微抬起，一剑出，黑暗降临。 就在黑暗收割一切时，一抹不属天地的红撕开了黑夜。 一柄血戟抵挡出了混沌阴阳剑！ “三十万人的怨念，足够施展一招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铭。 但此刻的人是李铭，更准确的说不是李铭。 就好比他的魂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占据了李铭的身躯，所以他是李铭，又不是李铭。 而此刻的李铭，也似这种情况，因为此刻的他，身虽不动，天地却因其颤栗，这种霸气，绝非李铭能够拥有的。 神，武道之上的无双之神，才能拥有如此无与伦比的气势。 没有多余的言语，李铭手中血戟挥舞，身化无数血影，朝着司马懿袭去。 转瞬之间，千招已过。招招皆是天地惊撼，鬼神避退。 黑暗，血红，两种乱世中最常见的颜色，在苍穹中，撕开一道长达百里的大裂缝。 横剑术·一怒天下惧！ 名招再现，天地惊颤。万丈巨龙燃烧着熊熊欲望之火冲向此刻宛若神灵的李铭。 李铭身后忽然浮现无数修罗法相，血戟横空，正是戮神之招。 戮神戟·神鬼惊走！ 一戟，是最纯粹的血红，点在欲望巨龙之上。 何为神，凌驾一切之上，方为神。 何为戮神，斩灭一切禁锢，颠覆一切原本高高在上的规则，方为戮神。 极限的两招交汇，黑暗，血红，弥漫千里，震慑穹苍。 李铭被这股强大威势，直接击落穹苍，落在街亭山上，登时高山难承此威，竟是化为平地。 而那司马懿也未好到哪去，只见他嘴角呕红，黑发飘飞，衣衫破碎，狼狈至极。 甚至他的脸上竟是隐隐有崩毁之相，但最终都被他强行抑制住了。 “意外之变，可惜终难逆天。”司马懿仰天长笑道。 “天，早就变了！”熟悉的声音，浮现在司马懿耳边。 “谁？不可能！”司马懿回首一看，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