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九,血书
无天说:“那你可要努力了,最好向外发展。在旋臂根部,生命星球的密度太小。” 武长安担心地说:“我们能不能吸收别的能量?别到时候把人类全变成了傻子,我统治谁去?” 无天笑了,“可以呀,只要你有那个时间。你清楚,我们需要温和的生物能。燃料燃烧,能量释放过烈,我们吸收不了。否则,直接去吞噬恒星不是更好?分解燃料,消耗的和得到的几乎相等,是在做无用功。 或者,你能找到跟武皇丹药近似的能源矿也行。可是那种能源,也只在生命星球或曾经的生命星球才可能有。跟煤矿一样,那是生物被地壳掩埋千万年之后,在特殊的条件下生成的。 对了,我正想问你。你既然担心手下全是傻子,还杀了易兴林一伙人干什么?” 武长安说:“换血。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必须将老家伙的亲信,全换成自己的,才能牢牢控制住星天帝国,任我们为所欲为。否则,老家伙们总是给我们制造麻烦。” 无天思索了一会,还是不大懂。跟光头不一样,光头的智力是在这个世界里成长起来的,当然就是这个世界的思维方式。他却是彻底的异宇宙生物,难以理解人类的思维。“哦,随你,只要有利于我们快速壮大就好。” 阎罗星,现在叫天帝星。兵部尚书府。 “兴林又战死了?”管判官惊呼。 通讯兵垂首道:“是的,尚书大人。易尚书奉旨前往新占星球筹建新官府管理系统时,遭遇残敌偷袭而亡。” 管判官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倒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挥挥手,“下去吧。” 一个人闷闷地坐了有一个多小时,豁然起身,“备车。我要去皇宫。” 皇宫花园,皇后正和入宫来看她的女儿火凤散步。 “妈,爹爹和长安出征有一个多月了吧。帝国军强马壮,需要他们亲征吗?还一去都去。” 皇后慈爱地说:“傻孩子,你应该喊我娘娘。怎么啦,想长安了?” 拓跋火凤皱皱鼻子,“哼,我才不想他呢。我想爹了。最近老做噩梦。” 皇后偏过头,以免被女儿看出自己眼里藏不住的痛。深深吸了两口气,脸上恢复平淡的表情,“凤儿,长安待你还好吧?” 拓跋火凤说:“谁要他好。结婚后,碰都没碰我一下,天天练兵,然后就跟着爹爹出征了。” “唉。”皇后一声长叹,“凤儿,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拓跋火凤郁郁地说:“去哪啊。” “嗯,比如地球,比如天京。天下大了去了,你想去哪,我让天刚给你安排。” 这时,有宫女匆匆走过来,打断了母女的对话,“皇后娘娘,管尚书求见。” 皇后蹙了一下秀眉,“管判官?他来有什么事?让他进来吧,就在这里见他。” 拓跋火凤说:“妈,在后花园见大臣不妥吧。” 皇后笑道:“有什么不妥。我还怕别人嚼舌头不成?” 拓跋火凤很是惊奇,她似乎听出老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管判官匆匆走进花园,大礼参拜,“微臣拜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身。” “谢娘娘。”管判官站起来,依然低头躬身,以示尊敬。 “管爱卿,所来何事?” “禀娘娘,微臣家里有一株从地球移栽来的昙花,今夜即将绽放。微臣想请娘娘光临寒舍赏花。” 皇后正要拒绝,忽听管判官意念传音,“有绝密相告。” 皇后疑惑地看了看管判官,“是吧。昙花绽放,那可难得一见。管爱卿有心了。你还请了哪些人?” 管判官说:“担心惊扰娘娘的芳驾,坏了您的雅兴,微臣没请其他人。” “哦,好的。哀家稍晚就去。” “谢娘娘赏脸。微臣告退。”管判官恭恭敬敬地退出花园。 拓跋火凤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妈,“妈,你一个人赴约,又是大晚上,不担心别人胡说八道吗?” 皇后笑道:“要不,你陪娘去?” 想起管东林最后那狰狞的脸孔,拓跋火凤使劲摇头,“我不去。” 皇后说:“别管为娘了,刚才跟你说的旅游,有没有兴趣?” “好哇,好哇。我正想出去走走。” 皇后捏着拓跋火凤的手,既有不舍,又有欣慰,“回去收拾一下。我马上给天刚打电话。” 晚上,皇后銮驾莅临尚书府。管判官率全家,以君臣之礼,热热闹闹地隆重迎接,弄得满城皆知。 皇后看管判官的架势,更是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看这意思,绝对不可能对自己不利。 尚书府后院,月华如水,湖面朦胧,满是诗情画意。可是却没有几个人,唯有管判官陪着皇后漫步,哪里有一点赏花的架势。 皇后正想问昙花在何处,适逢管判官给她传音,“娘娘,请屏退左右。” 皇后心里一咯噔,“管判官啥意思?孤男寡女,对自己有非份之想不成?”但还是沉稳地对身边的宫女说:“昙花喜静。你们留在这里吧,去前院大厅听书看戏也行。我和管尚书好静静观赏。” 宫女躬身退走。两人又往前走了一程。 “管卿家,现在可以说了吧。” 两人相距能有好几米远,管判官没有靠近,依然传音,“娘娘,您别惊诧,保持镇定。不知您对皇上的感觉,是否一如既往?” 皇后脸色一变,低声严厉地说:“管判官,你什么意思?” 管判官不动声色,继续传音,“恕微臣斗胆。微臣觉得陛下,自从那次跟武长安进了密室之后,出来已大不一样。” 皇后厉叱:“胡说八道。陛下前后有异,那是功力衰退所致。我的夫君,我还能感觉不出来?” 管判官说:“微臣今日即使身首异处,也还是要说。作为陛下的大弟子,实不忍陛下含冤九泉。弟子断定,现在的陛下,跟我师尊,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别人无所察觉,那是功力不够。我为武王,又跟随陛下多年,断不会感应错误。” 皇后蓦然泪水长流,怔怔不语。良久,“判官,你可有证据?” 管判官说:“师娘,弟子没有。” “那如何能取信于人?” “取信不了别人。但是,师娘应该有感觉才是。” 皇后咬住拳头,蹲下身子,拼命压抑难以控制的哭泣。管判官说得对,那人可以瞒过任何人,却如何瞒得了她。夫妻同心,加上武者灵敏的感觉,早就发现有异。可是发现了又能如何,谁信?只好天天心头淌血,眼里含笑,极尽奉迎。 管判官依然遵守礼制,没有靠近,而是跪在地上请罪,“弟子不孝,没能及早发现。” 啜泣良久,皇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觉得你师傅还可能在人世吗?” 可是管判官的回答,让她彻底绝望,“不在了。那件密室,我进去过,什么都没有。师傅应该是被那个恶徒毁尸灭迹了。那人出来后,武长安还在里面。所以武长安必是同伙。” 皇后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管判官说:“师父受伤回来,虽然体弱,但我还是能感应到,那是师傅本人。但从地下密室出来之后,我就发现大不一样。跟几兄弟说过,当时都以为是师傅功力衰退所致。毕竟这事太过诡异,而且长相跟师傅完全一样,师傅的天讯也在他手上。 但是,随着师兄们一个个地战死,我就越发怀疑了。十个师兄弟,现在只剩我和在外打理十星商贸的乔天刚了。全是武尊,又是高级指挥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今天又接到兴林的死讯,我终于确定,那人绝对不是我师傅。他在一步步清洗师傅的旧臣,以免被我们觉察出来他是冒充的。然后才能彻底鸠占鹊巢,夺取师傅的一切基业。” 皇后擦擦眼泪,慢慢站起来,“你也起来吧。我们坐在地上如何赏花?” 管判官爬起身,跟在皇后身后,继续在花园散步。 “判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孤儿寡母的,只能依靠你了。” 管判官说:“我需要你的手书,才好去找阎边恒。之所以要手书,是因为那人有活体战舰。听说活体战舰同时是软件高手。所以只能手书,不能用通讯方式。” “我写!”皇后从内裙撕下一块布,让管判官绷紧。咬破手指,缓缓写了一份血书,“素馨恳求忠义老臣,诛杀冒名顶替的恶贼,救我孤儿寡母于水火,为屈死的陛下复仇。”素馨是皇后闺名。 管判官看着皇后颤抖的手,也止不住眼泪。噗通跪倒,“弟子拼却身家性命不要,也誓要手刃恶贼,为师傅报仇。” 第二天,管判官拜访总理大臣阎边恒。不需要多说,拿出皇后的血书,本就心有疑惑的阎边恒立即就信了,也愿意跟管判官一起行动。阎边恒说:“不是我们灭自己的士气,长敌人的威风。就凭陛下当时受伤后的武力值,也不是你一个武王可以比拟的。他们杀得了陛下,你我岂是对手。这事急不来,我们需要外援。” 管判官心有灵犀,“求助孔家?” “对。需要高手和尖端武器。” 下午,一艘速度最快的飞船起飞。管东林为护卫队长,护送公主外出旅游散心。同行的,有各位老臣的子弟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