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徐海山大闹保安队
天黑后，刘宝山回到客栈，徐海山已经回来，还带了一个人。 徐海山见面就说：“跑了一天，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指着身后的人对刘宝山说：“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刘宝山一看，来人是蒲溪街上开杂货铺刘掌柜的二娃子，小自己几岁。那年出外当兵时，二娃子还是个半大小子，虽没打过交道，但彼此都认识。 徐海山介绍说：“他叫刘义坤，你们都是蒲溪人，五百年前可能还是一家。刘兄现在保安队当差，何伯娘正是由他们队看押着，听说是你找他办事，使足了吃奶的劲，要把何伯娘救出来，具体情况听他给你们讲”。 刘宝山把徐海山和刘义坤叫上，带上自己的两个战士，五人外出找了一家干净点的饭馆，点了几个菜，打了一壶酒，边吃边说话。 刘宝山着急地问刘义坤：“能不能把老娘救出来？” 刘义坤说：“这事确实扎手的很，从昨天开始加了双岗看管老太婆，任何人不准接近”。 刘宝山问：“那咋办？伯娘在里面还好吧？” 刘义坤说：“老人家在里面到没啥，只是想把人弄出来可不好办。这可是魏专员下了命令要严加看管的，县长都插不上手”。 徐海山气愤地说：“干不过人家儿子，把人家老娘抓来，这是人做的事吗？” 刘宝山端起杯，对刘义坤说：“叫你费心了，想啥办法也得把老娘救出来”。 刘义坤把酒一口喝干说道：“何指挥的事我们都知道，县长派我们队进山好几趟了，协助驻军追剿，把人都害惨了。在云雾山上，一跑几天，有一次眼看要把他们合围住了，一交手，就死了几个弟兄，最后连人家影子都没见到，叫人家溜了。上面脑火的很，逼着要赶紧把这事摆展，来硬的莫得办法了，后来听说魏专员想了个软的办法，就从安康派了两个弟兄假装成逃兵，混进何指挥的队伍里，费了好大的劲，拉走了一个排的人，也不顶啥用。最后，魏专员就想出了这个断子绝孙的鬼点子。说是何指挥是孝子，把他老娘抓来，不由得何指挥不归顺。把老人家弄来后，开始几天，天天摆席，大鱼大rou供着，想是山里的老婆子，又是哄又是诈，想叫老太婆带信把何指挥哄出来。可老人家就是一句话，儿大不由娘，管不了儿子的事。任凭张县长磨破嘴皮子，老人家就是不吐口。七八天了，啥也没得到，县长就失去了耐心，把人交给保安队看管。陈队长以为立功的时候到了，对老太婆用了刑，叫县长知道了，一顿臭骂，说这是魏专员交待的事，叫要有耐心，以情感人。谁知老人家铁了心了，后来一句话也不说了，送的饭也不吃了，从昨天开始连水都不喝了。弟兄们看到都在说这老人家比男子汉还坚强”。 刘宝山问：“你们看守的紧不紧？” 刘义坤说：“开始的时候关在县政府里，每天派一个人赔着。前几天就送到保安队来了，关在一个院里。白天一个岗，还有两个县政府的人陪着，晚上又再加一个岗。怕有人来抢人，陈队长这几天连家都不敢回”。 刘宝山听到这里，怒火烧心，举起拳头砸向桌子，把酒杯震到地上摔烂了，发恨地说道：“救不出伯娘，我无脸回去见人。” 刘宝山端起酒杯，环视了大家一眼，对着刘义坤说：“兄弟，你敢不敢跟我冒险，事成之后，我们一起上山去，离开这些贪官污吏”。 刘义坤端起酒杯站起来道：“今天我同海山老弟已做了这样的打算的，找了两个铁杆兄弟正是想这样办” 刘宝山道：“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先进去看看伯娘，顺便踩好点。具体行动，等明天我回来后再商量”。 刘义坤说：“好，我回去安排一下”，“好，一言为定”五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刘宝山穿戴整齐，来到保安队外不远处，不一会，只见彭小姐左手提着两瓶酒，一包点心，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子，从西往东而来。两人相见，兑了下眼，刘宝山把食盒子接过来，一同来到保安队里。 保安队陈队长同彭小姐丈夫是拜把子兄弟，常到王家喝酒。见彭小姐今天头一次来到保安队，喜出望外，忙迎上前去道：“嫂夫人，今天啥风把你给吹到这来了？” “是你王哥见好几天不见你去家，想你了，叫我给你送酒来了”。 “嫂夫人恐怕是另有公干来的吧”。 彭小姐把两瓶酒放在桌上道：“嫂子一是来看你，二是有事要求你帮点小忙”。 陈队长讨好地说道：“天天叨挠嫂子，正没得地方相报的，嫂子有啥事？尽管讲”。 彭小姐望了望勤务兵，欲言又止。等陈队长把勤务兵打发走后，才低声说：“你们关押的何家老太婆是我大姨，你看方便吧，叫我带走算了，县长那里我去打点”。 陈队长听说这事，立马换了副嘴脸道：“不是我不帮忙，这事连县长都做不了主，是魏专员亲自交待的公务，出了事，恐怕连我这个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的。你放心，你的这个大姨就是我的亲祖宗，我天天在把她供着的，毫发无损”。 彭小姐赶忙堆起笑脸说：“算了算了，我跟你开个玩笑的，叫我进去见一见就行了”。 转身把刘宝山介绍给陈队长说：“这是我表兄，是我大姨的侄子，来看看我大姨，行个方便吧？”。 陈队长笑着道：“这个没麻哒”，大声喊道：“勤务兵，带嫂夫人进去，见见里面的活祖宗”。 陈队长带彭小姐和刘宝山二人进入保安队后院，守门的队员立正敬礼，进入厅房。县府的两名看守拦住彭小姐：“干什么的？” 陈队长开口大骂道：“没长眼啊，他妈的，在我的地盘里，连我都敢档啊！活的不耐烦了”。 县府看守赔着笑脸道：“陈队长息怒，县长吩咐了，这个老太婆任何人不准见的，我们也是没法”。 陈队长又骂道：“你们他妈的眼睛长着是出气的？老子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人，是来劝老太婆吃东西的，你们还档着，饿死了老婆子你来当啊？”陈队长把彭小姐带来的食盒子往桌子上一放，把眼瞪着对方。 “陈队长不早说嘛，请进，请进”县府看守忙不停地赔礼。 看守打开门，何母躺在床上，背对门口。 陈队长站在门外喊道：“老太婆起来，有人来看你来了”，喊了两声，何母一动不动，生气地走了。 彭小姐进屋后，刘宝山把门关上。 彭小姐看到大姨花白的头发散披在脑后，床前小桌上一饭二菜一汤动也没动。泪流满面喊了一声：“大姨”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母听到哭声，慢慢转过头来，“英娃子，你咋来了？” “我来看看大姨，叫你受苦了”。 何母闭着眼说：“是县长请你来的吧，看到我好好的，你可以回去了”。 彭小姐抚摸着大姨额头上一道口子，流着泪轻声说道：“是表哥叫我来看你的，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何母说：“我老婆子黄泥巴都已埋到脖子了，死了没得啥，叫他们把我整死算了，有人会给我报仇的”。 沉吟一会，何母才回过头问：“你见到周娃子了？” 彭小姐指着刘宝山低声说：“这是表哥他们的兄弟，从山上下来救你的”。 刘宝山走上前去道：“伯娘，济周在山上好好的，他叫你莫挂念他。你要挺住，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 何母座起身道：“我老婆子死了没啥，千万莫把你们给联累了”。 刘宝山说“伯娘，你还是吃点东西，今天晚上我来救你出去”。给交待了几句，彭小姐服侍大姨吃了点东西，二人离开了保安队。 临出门时，刘宝山把保安队院内周围环境看了个仔细，记在心里。 中午，刘义坤到客店与刘宝山商量了晚上救人的细节，回去了。刘宝山吃过饭闷头睡觉，只等天黑。 天黑后，徐海山到客店来与刘宝山汇合，两名随从早已准备好了，四人换掉长袍，一身紧身衣打扮。 刘宝山检查了手枪别在腰间，徐海山把飞镖从绑腿里抽出擦了擦，收好，两名随从各带了一把短刀。 挨到半夜，四人溜出客店，淌过护城河，等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走过后，翻过城墙进了城。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四人稍稍来到保安队后院外，听了听没有动静。 徐海山爬上一棵柳树，往里观望了一袋烟功夫，见里面黑灯瞎火，便纵身跳到围墙上进入保安队后院，打开后门，放三人进来，虚掩上门，帖着墙根来到伙房小院子，从矮墙上攀上房顶。 刘宝山带两名随从往东，徐海山一人往西，顺着屋脊来到关押何母的小院房上，爬在封火墙边，观看保安队前院的动静。 只见两名保安队员抱着枪坐在门里正在打酣，门厅屋里一盏油灯轻轻地晃动着火苗，没有见到人影。 徐海山正要从房上往下跳，只见刘义坤急勿勿地从保安队前院跑来，“咚咚”敲打着看守何母院子的大门，高声叫骂着：“他妈的都睡死了，出了事小心要你们的脑壳”。这是他们商量好事情有变时的暗号。 埋伏在暗处的几名保安队员撵上前，把刘义坤架走了。 徐海山见情况有变，赶忙向刘宝山打个撤离的手势，自已隐藏到暗处。 刘宝山三人猫着腰往外撤，只见从关押何母的房内又冲出几名保安队员，纷纷嚷道：“来了，果然来了，在房顶上，在房顶上”，院子里喊成一片。 只见陈队长举起手枪“呯”的一声，打在房顶墙砖上，溅起一片火光。刘宝山身手敏捷地一个飞跃，翻过封火墙，脚下一滑，一块瓦片从房上掉落下来，“啪”地落在地上碎了，发出一声响。 “在边有人，莫叫他们跑了”，随着一阵枪响，打得瓦片火星乱飞。 保安队一窝蜂似的冲出院子到街上撵刘宝山去了。 徐海山见保安队都上街撵刘宝去了，从房顶飞身下到院子，正要进屋，只听屋角阴影里一声喝道：“别动，把手举起来”，保安队陈队长举着枪指向徐海山走近前来，得意地说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一手的”。 徐海山转回身，见只有陈队长一人，慢慢举起手，把刀丢到地上。陈队长上前小心地用脚把刀踢开。 徐海山猛抬头往房上一望，随口喊道：“快来救我”，趁陈队长一侧头观望之际，飞起一脚将手枪踢飞，随着又是一脚扫堂腿，将陈队长打翻在地，痛得嗷嗷叫。 徐海山不敢恋战，紧跑几步，飞身上房，跑过两家房顶，跳到一家后院里，藏在暗处。只听街面上不断有人声喊叫抓贼，乱成一片。等外面脚步声远去，没动静了，徐海山打开后门，潜上城墙，纵身跳下。 回到客店，刘宝山和两名随从已回来了。四人简短说了几句话，徐海山不便久留，趁黑回家去了。远远听到城里不时传出枪声，一直折腾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刘宝山三人换了一家客店住下。到中午，刘宝山打盼成赶集的商人，挑着山货，又进城去了。 城门口加了岗哨，对进城的人加强了盘查。进入城内，到处都有人在议论昨晚上发生的事。刘宝山派随从到保安队去打听刘义坤的消息，自己则到西门口，来到西门布店，问店内女伙计“掌柜娘子在吗？” 女伙计望街上望了望，紧张地对刘宝山说：“你前天来找东家的事，被王掌柜知道了，保安队陈队长来说是东家勾结土匪到保安队抢人，王掌柜气愤不过，已把东家锁到屋里不让出来。保安队还一直逼东家说出你们的下落，正在到处抓你，你快走，不然你走不脱了”。 刘宝山把手一拱道：“谢了”转身离开出了城。 到了天快黑时，两名随从才回来，对刘宝山说：“事情露了，办不成了，老太婆已被送走了”。 刘宝山问：“送到哪去了？” “安康派了一个班的兵，把人接走去了安康了”。 “什么时间走的”。 “中午就走了，恐怕都已到了”。 刘宝山一拳砸在墙上，唉地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擂着，大吼道：“是我对不住你啊”。 过了半晌，刘宝山才回过神来问：“刘义坤现在哪里？” 随从答道：“刘义坤已叫保安队关起来了，说是保安队陈队长好不容易钓了一条大鱼，却让他故意暴露了消息，放走我们，被打得不得动了”。 刘宝山不停地说“我咋向何指挥交待呀”。 三人离开县城，来到徐海山家，几人商量暂回山上，另做打算。 徐海山辞另父母，同刘宝山一行一起回到秦岭山中去，把魏席儒已将伯母押往安康的事给何济周说了。大家一听，就要去攻打汉阴县城，找县长报仇，被何济周制止了。 何济周对大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的”。 欲与作者探讨本小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