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沈寿柏经营清明寨
坐阵安康的张鸿远战事稍有好转，便腾出手来，着手解决沈寿柏的事。张鸿远派副官来到汉阴，劝说沈寿柏要守规矩，不要跟张司令对着干。 沈寿柏现在有了底气，冲付官嚷道：“如果张司令执意与本人过不去，逼得老子与他翻脸，我只好对他不起了。你回去跟张鸿远说，汉阴的地盘是本人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我不跟他干了，他也不要再来烦我。他当他的司令，我当我的大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寿柏竟扬言要脱离绥靖军，张鸿远十分脑怒，命令停止向沈部提供弹药和给养，在安康边界铁岭关上设立检查哨，严格限制安康与汉阴之间的来往。 沈寿柏武器弹药供应立时显得捉襟见肘。 沈寿柏对张鸿远停止自己的钱粮供应到不害怕，但枪支弹药可是放一枪少一点，手里没得弹药了，自己的大王也就当到头了。 站在清明寨最高处，月河沿岸几个集镇尽收眼底，晚霞照得西边天空一片金黄，凉风一吹，沈寿柏打了个冷颤。他在想，脱离了张鸿远，汉阴到底守得住守不住？沈寿柏感到肩上的巨大压力。 下一步如何办？从哪里着手？想了一夜，也没个头绪。 吃过早饭，沈寿柏把曾庆广、胡宝玉，刘大成、四先生还有罗孝先几个得力的人叫到一起，把自己的想法给大家一说，想叫大家出出主意。 四先生是沈寿柏的军师，五十多岁，干瘦的身材，一幅石头墨镜时刻架在鼻梁上，首先开口说道：“常言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是后勤供应的重要性。在汉阴地盘上，吃用我们不发愁，但现在张鸿远停止供应弹药，我们打一枪可就少一发子弹。万一打起仗来，这可是要命的事”。胡宝玉跟着说：“可不是嘛，我手下本来枪就不够，前几天几个打架，整坏了几支，子弹也不多了”。 罗孝先插话道：“你叫我带人训练，我要组织打靶，你得给我几百发子弹”。 曾庆广开言了：“罗队长唉，你可莫把司令吓到了，你一张口就要几百发子弹，你可晓得，我整个连里，也不够二百发子弹呢，你张口要几百，还打靶玩儿？”。 沈寿柏道：“好了好了，还是说弹药咋补充的事吧”。 胡宝玉说：“要说弹药嘛，我以前在福建的时候，见过造子弹的，把废铜烂铁在炉子一化，倒成弹头，弹壳里灌些*，弹头一安就行了”，胡宝玉连说带比划，说得大家一头雾水。 曾庆广说：“老胡，你说的轻巧，吃根灯草，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一吹就能吹出来，这要的是真家伙哦”。 胡宝玉道：“造*简单，就是把墙上的白硝刮下来，在药铺里弄些硫磺，再加些木炭碾细，和到一起就行了，这些东西多的是。要说造枪就不简单了，它得要用机器，汉阴没得，还得请几个好点的造枪师付才行”。 罗孝先接着道：“当前汉阴的形势逼到眼皮下了，如果逼急了，想办法也得把枪造出来”。沈寿柏见罗孝先说到可以造枪，便问道：“这么说，办个兵工厂能行？” 罗孝先道：“我在西安时，曾去过兵工厂，知道一些门路，刚才胡连长说的，都在路上，能行”。 沈寿柏高兴地说：“好，只要罗队长说行，这事准行”。 罗孝先道：“我可以给你帮忙请几个好手艺的工匠来，只要机器和匠人一到，我们兵工厂马上就可又生产了”，沈寿柏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回头对四先生说：“我说的怎么样？把罗先生请来，我不会走眼的”，四先生道：“是是，司令英明”。 到了晚上，沈寿柏备下一桌酒席，把几个聚在一起喝酒，趁热打铁地又问道：“罗队长，你是见过世面的文化人，你给说说，看看我这下一步又该如何搞？张鸿远来了咋办？” 罗孝先见问，迟疑着说道：“我已成竹在胸，本不想说，司令既然问起，我就直言了，如果不妥，还请谅解”。 沈寿柏道：“建章老弟，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这样rourou几几的，有话直说”。 罗孝先道：“司令果真叫我说，我就送给司令十二个字”。 罗孝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沈寿柏，只见上面写着：施仁政、修寨墙、造枪炮、练精兵。沈寿柏看了一遍，用手在头了抓了抓问道：“罗先生这是——？” 罗孝先道：“这是我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叫我一条一条给你解释。要说沈司令你坐在汉阴，第一项就应该是爱民、施仁政，这是你坐稳江山的基础，只有民众拥护你，你的江山坐的才稳固。古语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民众就是载舟的水，抬轿的人。可我看到你强征捐税，买官卖官，还有，纵容部下强买强卖这些做法，与仁政相去甚远。你知道百姓是如何评价你的吗？”沈寿柏问：“如何评价的？”罗孝先道：“说你就是一个土匪”。 沈寿柏一听火冒三丈，正要发作，被旁边的四先生制止住了。 罗孝先象没看到一样继续道：“请记取徐文微为什么能一呼百应，就是因为司令你失去了民心，请记取徐文微的教训。一但做到施仁政、收民心了，到那时人力、物力、财力将取之不尽，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司令将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听到这里，沈寿柏心里坦荡了许多，摧着道：“继续说”。 罗孝先道：“这就是第一条施仁政。第二条是修寨墙。我非好战，而不应忘战，居安思危就是这个意思。平时加固城墙，修筑工事，做到常备不懈，才能高枕无忧。我们应当将全县各寨子整修一遍，全都驻上队伍，并且把清明寨你的指挥部，扩建为一个军事要塞，加固寨墙，修筑粮仓，挖掘水井。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堡垒，进可攻，退可守，以防万一。第三条就是造枪炮。张鸿远断了我们的枪支弹药供应，我们就自己造。要建立一个兵工厂，造新枪、修旧枪，储存武备，以作战斗准备。第四条就是练兵，练精兵。要把这一团散沙，凝聚成铁，冶练成钢，叫每一个兵做到令行禁止。当命令下来，前面是悬岩你也得给我跳下去，叫你停止时，刀飞来了眼也不能扎一下。只有这样的兵，才能有合力，才能打胜仗。这四条，是有机的整体，缺一不可”。 罗建章一口气说完，听得沈寿柏兴高彩烈，不断点头道：“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好，我就最喜欢听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是打胜仗这一句”。曾庆广带头鼓起掌来，道：“照这样搞，我们就有盼头了”。 沈寿柏道：“好好，罗先生说的太好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当参谋长好了，你刚才说的这一套，你一样一样给我把它办好”。转过头对其他几人道：“你们都听到，今后凡罗参谋长安排下去的事，就是我的命令，谁敢不执行，军法从事”。大家端起酒来，咣当一碰，喝完都鼓起掌来。 沈寿柏接着道：“我把人重新分个工：任命胡宝玉为兵工厂厂，你负责给我整枪和弹药的事。刘大成当工程队队长，你给所有的寨子，特别是清明寨和汪家寨修结实了。曾庆广来给我当训练队长，把这帮无头的野马训好了，好给我打仗。罗孝先你就跟着我，给我多出些好主意。四先生，你把这些都记下来，哪个不按照办，我可是要秋后算帐的”，一圈人又端起碗来，同声道：“干了”。 不几天时间，刘大成把几个大寨子都重新整修了一遍，每个寨子都修了粮仓，挖了水井，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以供不时之需。训练场上，也是杀声不断，沈寿柏每巡查到一地，看到新的景象，总是乐得合不上嘴。 二郎沟里的兵工厂里，一排简易工棚边砌着一个烘炉，几名士兵正在买力地拉着风箱，炉火正旺，匠人师傅正抬着烧得通红的化铁炉往模具里倒铁水，火花四溅，甚是好看。 胡宝玉赔沈司令进得厂房，指着正在锉枪筒的一名师傅给沈司令介绍说：“这是前几天才从汉口高价请来的，昨天造出了一支老套筒，我试了试，跟汉阳造差不多，好用的很呢”。沈寿柏拿起一把枪，哗哗拉了两下枪栓，举在肩上描了描，手一扣，嘴里叭地一声，高兴地说：“好好，不错不错，象这样的多给我造些”。拍了拍工匠师傅的肩膀：“辛苦了”。回头对胡宝玉说：“胡厂长，你要给师傅把伙食搞好哦，亏待了师傅我不答应你哟”，两位师傅忙答道：“谢谢司令”。 紧锣密鼓地干了三个月，这一天，沈寿柏把胡宝玉叫来问：“最近枪造的怎么样了呀？” 胡宝玉给沈司令报告说：“新造了仿汉阳牌步枪400支，修理了损坏的枪支800多支，子弹造了几万发，工匠师傅还给弄了一种麻辫*，好用的很，甩出去跟*一样”。 沈寿柏一听说，定要去亲自看看。在二郎沟，打了几枪，感觉不错，扔了一个麻辫*，轰的一声，震得自己耳朵生痛，哈哈笑着说：“还是这个家伙顶火，攻城的时候用的上它。就是这*后头这么长一根绳子，象女人家的辫子一样，难看死了”。胡宝玉道：“就是因为这根辫子，才叫麻辫*嘛”。一行人说说笑笑看了一回。 沈寿柏正玩的高兴，勤务兵急跑来报告：“司令，出事了”。 沈寿柏最见不得沉不住气的人，问：“你们家死人了呀？慌慌张张的”。 勤务兵喘了口气立正道：“报告司令，昨天抓来的十几个壮丁把哨兵打死了，全都跑球了”。沈寿柏一听火了，吼道：“去抓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壮丁家里，把这些人都给我抓回来”。 曾庆广道：“这些壮丁都是在路上抓来的，哪个晓得他们住在哪里？” 四先生道：“司令，我就说抓来的这些人靠不住嘛”。沈寿柏道：“不抓丁我的兵源从哪来？”四先生道：“司令你忘了，罗参谋长曾建议过，把抓丁改为派丁，各家各户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你想要多少，就可又抽来多少。并且抽来的丁，哪个敢跑？除非他不管他一家人的命了”。 沈寿柏这才想起来，参谋长以前确实说过按户抽丁的建议，自己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抽丁的办法比抓丁的办法强。 欲与作者探讨《风啸秦巴》，请加扣扣：272441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