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危机意识
王明阳的死，如决堤的洪水，迅速淹没了整个J城，公安局副局长被谋杀，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可偏偏警方又一点动静也没有。 王海鹏第一时间召回身在省城的李明浩，可当李明浩回到J城，作为刑警队长的他，也无法接手这件案子。 原因很简单，邵治国压着整件案子，说案情重大，省委已经知晓。 而这一切，让无时无刻不存在危机感的王海鹏，内心更加危冷。 …… J城，王海鹏家，下午两点。 王海鹏看了眼正在抽烟的李明浩，低声问道：“明浩，你要尽快接手这件案子，决不能让邵治国的人去审问林子。” 李明浩苦笑道：“我倒是想啊，可问题是，王局死了，在公安系统，邵治国就一手遮天了，而且……林子是刑警队的人，邵治国提出我应该避嫌，也合情合理。” “避什么嫌……”王海鹏咆哮着，“又不是你家亲戚，不过是同事关系而已！” “我说海鹏哥，我知道你着急，可着急没有用啊！”李明浩劝解道，“连市委书（记）王涛都下了命令，让迅速立案，然后嫌疑人移交刑警队，可邵治国就是不肯啊！” “……他这次是筹谋好了，铁了心的最后一搏，否则，也不会连市委书（记）的话也不听啊！” “哼……”王海鹏冷哼了下，“李东国怎么说？” “你说市长啊？”李明浩中肯道，“他倒是听话，只是邵治国这次，动作极快，在事件没传出之前，通过省厅，将事件传到省委，哎……连市委都无法通过常委会议，强行命令邵治国移交！” “哎……”王海鹏虽然叹气，但头脑却冷静下来，知道发脾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李明浩见王海鹏冷静下来，这才客观的分析道：“海鹏哥……林子发给你的视频，你怎么看？” 王海鹏低头沉思了会，然后道：“王明阳应该没那个胆子，向纪委汇报……” “海鹏哥……”李明浩很少主动打断王海鹏说话，这次却反常，只因事态严重，虽然死一个王明阳，就如同死一个小喽喽，可死的方式不一样，就另当别论。 如果王明阳死于疾病，或者其他什么常规意外，王海鹏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甚至于当面“啐”一下，然后再扶植一条新的走狗。 可这次，明显是冲着王海鹏来的，而且目的很简单……先折断他的羽翼，然后再全力对付他。 “怎么？”王海鹏没有怪罪李明浩打断他说话，要是以前，一定会生气的，点头道，“你说。” “海鹏哥你想想，要是想对付你，怎么会是向纪委报告，虽然你在这里的势力足够大，可你毕竟不是官场的人，向纪委报告，似乎不太合情理。” “还有，我赶回J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控制罗明，可那小子消失了，根本不见人影。” “不见人影？”王海鹏一愣。 “是啊，而且我还特意找人去省纪委打听，哪有罗明这个人啊？” “不可能啊？”王海鹏不解道，“我记得提审龙任那天，是纪委书记张东带他来的，而且亲口介绍……这位是省纪委的罗明同志。难道张东……” “不是的！”李明浩肯定道，“罗明失踪后，我第一时间去找张东，向他询问，才搞明白事情的原委，我们都被骗了。” “被骗了？”王海鹏点点头，面色很冷静，“张东受了我们不少的恩惠，不会出卖我们的。” “是的！”李明浩解释道，“张东去省里开会，省纪委的同志宴请他，宴席结束后，在酒店门口，遇到罗明。”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说，这不是罗明检查员吗，你们纪委在里面聚会，你怎么没去啊，罗明只是说，有点工作没处理完。所以张东就以为罗明真是纪委的人。” “张东会这样就相信他？”王海鹏不解道，“省纪委下来调查，张东会不主动询问调查的原因，针对何人？” “张东当然不会直接相信，不过没等张东主动请示，省纪委已经打来电话，说明一切，而且……电话号码正是省纪委的常用电话。” “哦……”王海鹏明白了，只要将电话的ip地址改成和省纪委常用电话的一样，在张东办公室的座机上，显示的就是省纪委的号，这技术不难，不过很实用！ “对方这是花了大心思啦！”李明浩正色道，“海鹏哥，我们要是在像以前那样，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吊儿郎当的处理问题，怕是要吃大亏了！” “而且……这次对手的目的，不是要占点便宜，获取点利益那么简单，是要往死里整啊！” “我知道，这一定是龙任搞的鬼，在J城，只有他……和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王海鹏同时问道，“你说王明阳，到底有没有我的证据？” 李明浩听到这，背后冷汗乍起，稍一犹豫，回答道：“应该有，不过……他没那个胆量捅出来！” “哦……” 看到王海鹏若有所思的拉长语气，面色有深信不疑的神态，李明浩这才放下心来。 …… J城，防暴大队审讯室。 林子被扣在审讯的座位上，李宝钢走了进来，开口道：“关录像，我和林队说点私话。” 录像关闭后，林子抬起头，冷冷道：“李队，有话直说，别拐弯子，要是想上手段，快点，别墨迹……” 没等林子说完，李宝钢笑道：“刑讯就算了，我相信林队能抗住，而且……深信不疑！” “为啥？” “一个敢于用自己生命作为赌注去换取他人信任的人，不是一般的刑讯手段能够撬开他嘴的！” “那你还提审我？有病！” “刑讯虽然不行，不过……” “别卖关子，没劲！” “哈哈……”李宝钢笑道，“对于林队这种人，只有利益，才能作为筹码！” 李宝钢的话……林子默认了！ 他不说话，李宝钢继续道：“林队这手赌的可真大，谋杀公安副局长，换取王海鹏的信任。也难怪，让王海鹏知道，有一条人命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他会放心让你上位的！” 林子有点不耐烦了，“我说李队，你这么说有意思吗？心知肚明的事就不要讲了，说点实际的吧！” “心知肚明？”李宝钢不赞同，“对于聪明人是心知肚明，一点就透，可其他人要想明白这一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到底说不说？”林子急了。 李宝钢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之所扯些没用的，就是在等林子急躁。其实林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明白是一回事，能做到冷静对待是另外一回事。 李宝钢见时机成熟，拿出两部录像给林子看，录像的内容很简单，两部都是林子谋杀王明阳的全过程。 但两部不同，第一部：声音、画面效果清晰，直到林子摘下手套，录像结束。就这证据，林子十有八九会判死刑。 第二部：和第一部一样，画面清晰，但声音效果杂乱，王明阳和林子的对话含混不清，刻意遮掩了一些，就好像两个人在吵架，然后林子杀了他。 不仅如此，第二部录像在第一部基础上，继续录制，包括林子假装没有正常人的意识，杀人之后，见到李宝钢才清醒过来。 “林队看完了？”李宝钢笑道，“道理不用我说，如果林队选择第二部作为证据上法庭，我保证，在公安移交的卷宗里，会注明林队当时的状态，确实有益于常人，貌似精神病发作。” “而且……对话含混不清，林队又有间歇性精神病证，那么……在法庭上，林队最终被定案如何，那就看林队的本事了，我们保证部添乱！” 这个筹码足够诱惑，一个是死刑，一个是有期徒刑，而且刑期很有可能在十年以下，甚至短的连林子自己都不敢想。 空气，仿佛凝固！ 林子不说话，李宝钢就等！ 良久，林子开口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宝钢长出了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林队是聪明人，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且，我会根据林队给出的信息价值，决定帮林队到什么程度。” 林子点点头，“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真的没有王海鹏犯罪的证据，一些无关痛痒的倒是能说出一些，可我想……我能说出的，李队那里肯定有！” “这个我理解，毕竟林队成为王海鹏身边的红人，也是刚刚不久，我们要的是林队的想法！” “那我就说说。”林子绞尽脑汁，才道，“王明阳这个人是草包，想不到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应该没有王海鹏的证据，不过李明浩这个人很精明，他应该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这点我想到了！”李宝钢点点头，“那李明浩会把证据藏在哪呢？” “既然是证据，必然是磁盘之类，周边需要有电脑，不过，以李明浩的精明，应该不会在家里、或者办公室……” “那会在哪？”李宝钢打断林子，急问道。 “我猜测，最有可能在他的（情）妇李梅那！” “你说那个寡妇啊？” “看来李队啊……事无巨细，什么都了解呢！”林子苦笑道，“李队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从你有资格单独进入王海鹏的公寓开始！” “呃……原来，你们一直在监视王海鹏啊！”林子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