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梦中线索
越千泷一下没有声音,她第一次感觉到苏烨楼的真实,不管再过多久、不管她苏玦一同经历过什么,苏烨楼这个名字永远会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推翻也不可逾越。蓦然的,她开始对这名字起了厌恶,如果没有月灵草,那人是不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小玦,你什么也不欠我,你只需为自己活着就好。” “不……”苏玦抬头,凝视着那人专注的说道:“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还有什么资格什么颜面为自己活着?” “那样的事?小玦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玦呼吸渐渐不稳,然后他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过下来在床褥上晕出了好大一片水渍。越千泷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哭,从在女娲神境相遇后,这人就没在自己面前这么哭过,好像一个无助又惊惧的孩子。越千泷一时后悔自己的好奇,她用手抚上了寻人散在脑后的青丝,双手一收的把苏玦拥进了怀中。 “没事,有我在这里,还有在我呢。” “烨楼,这不是梦吗?”那人祈求道:“如果这是梦,你能不能多回来看看我?” “当然了,我一直在看着小玦,你并不是一个人。” 她怀中颤动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那人不大的啜泣声也变成了一种平稳的呼吸。苏玦本是冰寒的身体变得分外温暖,让越千泷不想松开双手。 第二天越千泷醒来得比平时晚了些,她扭头就看见苏玦的侧脸,那人双颊红红的,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越千泷松了手,小声说:“师兄我先去上早课了,午膳的时候再来看你。” 身边之人睡得很沉,对越千泷的诸般动作没有丝毫反应。 这个温度有点不对头啊,越千泷仔细探了探他的前额,这么烫! 她轻轻摇了摇苏玦,喊道:“师弟,师弟!” 苏玦身上的衣物被汗浸透了大半,任越千泷怎么喊也没有反应。也来不及为他换衣,越千泷将人重新放回床上,掖紧被子后立马就朝执明堂赶去。 “真没意思,看来看去明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嘛。”在廊子里晃荡的阮非颜正看着手中一枚打了穗子的玉佩,这她是昨天刚从梓兮手里要来的。 “说什么是从大师兄那里得的,根本就没什么不一样嘛,大师兄光会拿这些小东西哄骗你,就把好的自己留着,大师兄最坏了!”阮非颜将手中玉石往上一抛,最后竟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接了去。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的东西?”阮非颜转身,竟然是宁辰! “大,大师兄?” “师妹刚刚嚷嚷的是什么?” 阮非颜对一早遇见煞星很是不满,这回早课迟到被这人抓住不知道又要抄多少次门规了。 想卖个乖的阮非颜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大师兄早。”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这是梓兮师兄送我的!” “送的?”宁辰冷笑一声:“这是他特意让我寻的玉石以作剑饰,怎么可能送给你?” “他说送就送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宁辰将东西一收,“这个我自会询问。” “喂喂喂,这东西是我的!” “你不是对它半分也不稀罕吗?还要来做什么?简直暴殄天物!” “我……” 宁辰目光凌厉的喝道:“这个时辰不去早课还有这里闲晃,如果你自认为剑术了得已不需要再修习,我们现在大可比试一场。” 阮非颜一下失了声,上次她沉不住气,被这人教训得好生狼狈呢。 突然她眼睛一斜,指了后头就说道:“大师兄,你看越师妹也在瞎晃悠,你既然看见了可不能只罚我不罚越师妹!” 果然,越千泷一脸焦急,见了宁辰就问:“大师兄,你可看见梓兮师兄了吗?” “梓兮,这时候找他何事?” “苏玦正高热不退,我想请梓兮师兄过去看看!” 高热不退?听说苏玦近日受了伤,这下高热岂不危险? “梓兮正和重师叔在两仪阁研读经书,现在找他来不及了,你带我先去看看。” 二话不说,三人便往执灭堂而去。 “奇怪!”三人一推房门,只见其中空空如也,“苏玦,苏师兄!” “人呢?” “他明明在这儿的。” “说谎,你肯定是偷懒不想练功,被大师兄抓了个正着才随口说了个理由。”阮非颜继续添油加醋道:“你也不看看我们大师兄是什么人,是你能轻易蒙骗的吗?” “别说了!苏玦现在受了伤又不知所踪,你竟然还有心在这儿说笑!” “我……” 宁辰见状立刻决断说:“我们一起去找。” 几人找了大半个凛曜城,甚至连流光径也去了,就是不见苏玦的影子。越千泷开始心慌,最近苏玦状况频频,难道只是偶然?有些泄气的越千泷在门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下来到了天玑宫后的桃林,看到那几株长得蓬勃的月灵草后她才松了口气。这月灵草未长成,苏玦是不会离开太华山的。 “千泷师妹,”宁辰走了过来,问:“你可有收获?” “没有,师兄跟小师姐呢?” 宁辰和阮非颜都一脸愁容,三人没法子,只好在宁辰的提议下又去了苏玦的房间,说不定里面还有线索呢? “小玦!”看到在房中安安静静坐着的人越千泷一下失言,忙赶过去问道:“师兄,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走了走。” “出去走了走?你走到哪里去了,我们几人把凛曜城找遍了也没见你!” 苏玦好奇的扫了扫宁辰蹑阮非颜,“大师兄和非颜师姐为何要找我?” “你问越千泷啊,她把你说得要死要活的,害我们担心了那么久,结果你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就出现了,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鬼?” 对了!越千泷突然想到什么的贴上了那人前额。 “喂喂喂喂喂,你们你们,光天化日,还把不把我和大师兄放在眼里了?” 烧退了?奇怪,这才多久时间这人的体温就恢复如常了? “千泷,苏师弟怎么样?” “他,应该没事了。” “不用再看看吗?” “谢谢大师兄关心,我真的无事。” 宁辰二话不说就按上了那人手腕,这脉搏虽然有些虚弱但的确没什么异样。 “非颜,我们走吧,先让苏师弟好好休息。” 阮非颜冲苏、越二人做了个鬼脸,随即便和宁辰一道离开了。 看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越千泷方问:“师兄,你刚刚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焚音谷走了走。” 焚音谷?那里离这儿遥远,而且山路崎岖,以他晨起之时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去? “到了换药时间了,我给你换换药吧。” “不用。” “梓兮说了,如果不及时换药会影响到伤口愈合的。” 苏玦一起身,强势道:“我说了不用!” “如果你嫌弃我是女人,我叫梓兮过来帮你换。” “我自己来就好。” “你受了伤,昨天连走回房间都难,还怎么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处?” “你回去吧。” “我……” 苏玦往床上一躺,闭目说:“我累了,想休息休息,如果没其他事请不要打扰我。” 房间里不再传来那人的声音,此时苏玦方睁开眼睛。他坐起缓缓解开了衣内的绷带,这绷带下的皮肤光洁如常,哪里还有什么伤处? “大宗祭,我到底该怎么办?”话音刚落他便捂住了左胸,那里犹如被烈火烧灼,痛得他一下跌在了床榻上,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