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军的未来(二)
青峰山一处竹屋内，史敬思四肢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就是嘴里也被塞上了烂布，这是天眼直士兵害怕史敬思再次自杀，而迫不得已做的。 早知道刚才的史敬思醒了之后，想要逃跑却被天眼直士兵发现，之后瘸着一条腿打伤三个士兵，他眼见不能逃跑就想要自杀，却被及时赶到的韩通阻止住了。 李健走了进来，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史敬思，在自己走进这个屋子那一刻，史敬思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子。李健估计现在史敬思想活撕的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史敬思！”李健轻轻叫出他的名字，挥了挥手将所有的侍卫打发出去了，看着他身上那些绳子，李健解下史敬思的绳子，又将一杯热茶递给了他，开口说道：“喝口吧！这对你的身体都有好处！” 史敬思转过身来，因为受伤的缘故脸颊有些发青，但是眼中依然充满了坚毅，眼睛扫过李健递过来的茶杯一眼，并没有接过来，冷冷的开口说道：“生死有命，如果你能够给我一个痛快，那么我会非常感激你，要是你想要劝降某的话，门儿都没有！” 李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听到你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孤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jian臣，在诱惑你这个忠臣。” 史敬思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开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自称孤？” 李健也不理会地上的肮脏，盘膝坐下，开口说道:“你终于问孤这个问题了，说明你还不算太傻，孤名李健！” “岐王李健！”史敬思脸色顿时大变，失声说道。 “哦？”李健看着史敬思的模样，自言自语道:“看来孤的威名都已经传到河东来了！” 李健顿了顿又说道:“孤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如果这次谈话失败，孤也不会杀你的，孤会放你回去见你的大帅李国昌，不过下次见面，孤一定会杀了你！” 史敬思不在意的笑了笑，并没有对于李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感到震惊，因为从那些逃走的黑鸦军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李健要是不知道，他都要怀疑李健到底是不是岐王了。 史敬思扶着墙壁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李健，说道：“虽然某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某还是劝你别白费心机了！” 李健笑了笑，开口说道：“孤想问一问，你当初当兵，是怀着什么目的？杀贼报国？亦或者升官发财？还是只是单纯的享受杀人的快感？” 史敬思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当初契丹人打秋风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父母因为保护乡亲的缘故，也死在这场浩劫劫当中，我当时那里有什么杀贼报国的心思，只是想报仇，单纯的报仇！” “孤很敬佩你父母的高节，也为边关百姓的痛苦遭遇感到难过，不过血债必须血来偿，孤以后一定会让这些草原人提起中原人就胆颤心惊！”李健笑着说道。 史敬思拉扯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李健，似乎在嘲讽李健刚才说的话。 这时李健突然脸色一变，非常认真地看着铁窗口外的天空，说道:“孤看你也是识字明理之人，当知道孔夫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不过据孤的了解，你在平定各个山寨的时候，并没有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你们黑鸦军所过之处，男丁老孙尽皆被屠杀，所有妙龄女子全被黑鸦军jian污，甚至被充做营妓，这你又有何解释？” 随着李健一字一句的诉说，那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对黑鸦军的杀意，让史敬思这个极为忠义无双的将军双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插入了rou中，渗出了一丝猩红，但是史敬思犹自不觉，只是双目死死的睁着，眼中有着滔天的杀机。 “朱邪必力还有那些军中校尉，焉敢欺骗本将，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人神共愤之事！”史敬思大吼了一声。他经历过草原人来中原烧杀强掠的人间惨景，所以他事那种最是见不得这样的惨景。但是他的黑鸦军却是做下了此等罪孽，一代猛将的滔天怒火岂可小瞧，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杀，来向那些受屈受辱的无辜百姓谢罪！ “你知道为什么后来许多山寨宁可拼死抵抗，也不会向你们投降了吗？你又知道你们黑鸦军在整个河东大地就是邪恶的代名词吗？你又知道你们的名声比契丹人更加让百姓恐惧吗？” 说到这里，李健露出了一抹讥笑，指着史敬思说道：“你为了自己荣华富贵，心甘情愿地为那个冷酷暴虐的李国昌卖命，你为了他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无数像你父母一样的人为了保护村子，却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你让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说到这里，李健好像忽然醒悟了什么，说道:“哦不，你没有让你父母不得安息，你只是伤透了九泉之下你父母的心！你只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无耻之徒！” 李健最后的那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入史敬思的心。让史敬思的镇定的脸色一瞬间变的苍白无比。史敬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李健，因为聪明的他知道李健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铮！” 史敬思突然趁李健没有防备之际，将李健腰后的横刀夺了过去，瞬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要一死了之。 “慢着！这就是你所谓的忠义吗？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够洗刷你身上的罪孽了吗？孤看你死后如何面对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哼！”李健强忍者怒气说道。 这是李健第一次劝降别人，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失败，非旦没有劝降别人，反而要把人劝死了，这让他非常没有面子，非常生气。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此事虽然不是我亲手所为，但是我也有不了推卸的责任，某的这条命就算偿还了他们吧！”史敬思默默地说道。 李健听完之后，又是死得直冒烟，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你作为一名武将，应该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作为一个大唐统治下的臣民，应该以保境安民为职责！而不是跟随李国昌那样的乱臣贼子一起残害百姓，图谋我大唐江山！” 史敬思反驳道:“那样的昏君不值得效忠！” “糊涂！孤何时说过让你效忠皇帝陛下了，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只想问一句。在你心里，是亿兆生民为重，还是君为重？”李健询问道。 “当然是亿兆生民为重！”史敬思回答道。 “那么孤再问你一句，这河东百姓与当初对比，现在过得好还是当初过得好？” 史敬思一听顿时哑口无言，李健见史敬思梗然不答，直接着说道:“孤替你说了吧，以前河东百姓尚且能够过活，如今的河东百姓已经到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境地了！” “而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是你的大帅李国昌，那你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呢？急先锋！” “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所以我才会将我的这条命抵给河东百姓！”史敬思目光有些浑噩地说道。 “你最不应该的是自杀，你是一名武将，应该为河东百姓做些什么，而不是像一个懦夫一样选择自杀！” “那我该怎么做？”史敬思弱弱地询问道。 李健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有戏。心里一喜，继续循循善诱地说道:“孤虽然不比太宗玄宗皇帝英明神武，但是也知道民间疾苦百姓不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孤的帐下来！” “史敬思顿时冷笑道:“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我为你效力！” 李健起身走到房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错了！孤不是让你为孤效力，而是为我大唐百姓效力，为所有唐人效力！孤一人势单力薄，所以需要贤才名士的辅佐，用我大唐的利剑来为我大唐百姓的犁取得土地！孤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史敬思呆呆地看着李健离去的背影，他想不通李健最后的那番话。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一个新兴皇朝的崛起血流成河是必不可免的，可是如今李健的大唐的剑为大唐的犁创造条件，这番话彻底让他震惊了，如果李健真是这么做的，那么他不是傻了，就是心中真的有百姓。 显然李健不是傻子，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心存百姓，如果李健成为大唐皇帝陛下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一代仁君，也是大唐百姓之福。 他又想起了自己效忠的大帅李国昌，那是一个杀伐决断，为了一个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且为了增强自己军队的实力，根本就不顾整个沙陀族的死活。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如果李国昌再这样的话，整个沙陀族都会被他带进死亡的深渊。 难道真的要投入李健的帐下？那自己的家人怎么办？史敬思又矛盾起来了，“算了！还是先观察李健的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