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0.东南水陆并进杀敌
“贤弟何事如此开心？”李天俊忙着看公文，没注意曹成已经走进屋来。李天俊把西北的战事大概讲了一下，又把那几封公文递给曹成。曹成也立刻被吸引住了，一边看一边拍大腿，还不时过来问问李天俊某段话是什么意思。 关于西北战场的情报截止到六月中旬，没办法，当时的情报传送条件，做到这一点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历史上，没有吴玠的宋军都抗住了金军在西北的攻势，现在有了吴玠的加持，想必更不会有问题了。 最新的战报来自京西，自从牛皋在京西击败了入侵的金军后，岳飞迅速开始了北伐之路。湖北宣抚司统领官孙显，领命与布防在陈州和蔡州的金军大战了一场，战而胜之。 比较费劲儿的还是韩世忠这边，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看来韩家军的整合工作比岳家军还难上了不少。 正在这时，白安时踱着步子走了进来：“大人，你可真不地道，把我扔在通州，自己却跑了！”与李天俊一起经历过一番生死后，他好像放开了，难得地主动开起了玩笑。 李天俊赶紧站起身来，在白安时诧异的目光中，出其不意地拥抱了他一下，才说道：“老白，看到你恢复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白安时一时之间很不适应，尴尬地笑了笑，才说道：“大人从顺昌府回来就好，田主管也不知道有多担心。” 两人一番折腾，把一旁的曹成也惊动了。曹成也起身与白安时见过，简要说了一下顺昌府的战事经过，听到孙居正战死，白安时眼中闪过一片黯然，随即抬起头：“两位可能不知，老孙私下总劝我，到了险地脑子要灵活些，不想他却这样义务旁顾地走了。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好！好！” 白安时抹了抹脸，正了衣衫才高声说道：“大人，留守的海军军舰已经回来了，校尉带来了韩将军的书信。”说完交给李天俊。 李天俊接来看过。韩世忠让王胜、呼延通等人率军压制，同时借用商部的留守海军，在海州湾虚张声势，对胡纺部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最终，原本很不配合整编，有投降苗头的胡纺妥协了。韩世忠为大局着想，夺了胡纺的军权，留了他一条性命，给了个虚职让他休养去了。 还在努力整合大军的韩世忠兵行奇招，他一边留在楚州整合，一边派统制官王胜带着自己的旗号北伐。为了迷惑敌军，还特意让背嵬军将领成闵随王胜出征。王胜在淮阳军南二十里，遇到了乘坐着大船，好容易从义军四起的兴仁府，脱身而来的金军。 成闵，字居仁，乃是韩世忠麾下的第一猛将，在靖康年间投奔的韩世忠。韩世忠参与的大小战役，包括平定苗刘兵变、黄天荡之战、讨伐范汝为、淮阳之战等，他都一直紧随韩世忠在沙场拼杀。韩世忠带着成闵觐见高宗时亲口说：“臣在南京，自谓天下当先，使当时见此人，亦避一头矣。”也就是承认自己比不过成闵的武勇。正是如此，韩世忠才把自己的亲军背嵬军交给了成闵来统率。韩世忠被罢官时，别的军队都没动，宋廷独独把背嵬军调到了临安府，可见朝廷对这支亲军的重视。 王胜仗着背嵬军都是韩家军的精锐，水陆两路展开突袭，杀的这一路金军大败，跌入沂水淹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根据战场统计，光是金军的内陆水军战船都被夺了二百多艘。 三人正在交谈，田茗心过来请他们一起用饭。正在这时，通州城内的苏仁等也得到消息赶来了。苏仁还转给了一封来自李若虚的书信。信中写的正是岳飞的出兵过程。 朝廷让岳飞官复原职之后，岳飞在军中威望不是其他将领能比的。岳飞在杨存中的护卫下，一路到了荆湖北路。这一路之上，无论是划归王贵管辖的部下，还是已经调拨给地方州府的步卒，在得到岳飞回归消息后，统统毫不迟疑地回到了岳家军旗下。就连参与诬告张宪的王贵和博选也没做任何反抗，而是主动在鄂州城外负荆请罪。 心怀叵测的鄂州前军副统制王俊早已被王贵派人拿下，原本想着直接杀掉，但博选劝他不宜自作主张，而应交给岳飞处置。岳飞到了之后，如何处置王俊也有些迟疑，反而是杨存中行事干脆利落，命人手起刀落取了王俊的性命，然后径自领人走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一杀，到底是给岳飞和张宪报仇，还是领了密令，来杀人灭口的。 王贵和博选二人跟随王俊诬告张宪，最终把岳飞也拉入了大狱，且险些身死。此时再见，王贵羞愧异常，博选却很坦诚跟岳飞讲了此事的缘由。博选坦言，他们没有自杀，而是选择等岳飞回来，就是希望能战死在与金军厮杀的战场上，而不愿浪费了岳家军多年来的栽培。 岳飞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把二人暂时关押了起来，随即起身收拢位于襄阳的旧部，并立刻着手进行整编。这时，心存疑虑的高宗和秦桧怕岳飞完成整编后，擅自动用军力北伐，就让已经调到中央任司农少卿的李若虚去京西宣抚司，协助岳飞。 当然了，信中说是“协助”，那是李若虚故意美化。其实在历史上，李若虚是带着高宗的口谕去的，要岳飞在完成大军整编后，立足于淮河南岸的防守，不要轻易动兵北伐中原。李若虚传达完，岳飞却不肯，说此时金兀术的主力已经被牵制在顺昌府，正是难得的北伐时机。最后李若虚反而被岳飞说服了，当即表达愿意承担矫诏之罪，支持岳飞北伐。 当然，北伐前必须先解决已经侵袭到京西路的小规模金军。岳飞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脾气暴躁，最沉不住气的牛皋，也算是让他在憋屈了这么长时间后，有个发泄的地方。牛皋不负所托，领着本部部队迅速全歼了入侵的金军，为岳家军北伐解决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