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1.真公差遵令来请使
就在薛徽言的府中，李天俊又写了一份奏折，折中丝毫不提岳飞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夜观天象，发觉西北或有事，朝廷近期可能需要支出一大笔款项，望各部门能提早预备。自己领导的商部也愿意为国出力，主动请求再上调一万贯钱，以备各处使用。 薛徽言的奏折显然起了一点作用，这一次批回枢密院时，特地加上了尽快派员核实的字样，另外还追问刘锜的动向。刘锜自从领命接替郭仲荀担任东京副留守，兼节制军马后，一直在抓紧时间整顿军备。不过“八字军”人员复杂，空饷问题严重，还有大批的随行家属。所以尽管刘锜已经费了牛劲儿了，不过现在八字军主力也只是刚刚抵达淮河一线。 可能因为有去年成功预言太阳黑子的底子，李天俊的奏折递上去，一时之间居然也没有人跳出来指责他装神弄鬼，只是传出了口谕，让李天俊把心思多放在通商之事上，对朝局不要杞人忧天。 也许是出于对新情报的疑惑，也许是为了安抚人心，两天来大理寺倒是再没传出什么过激的消息，万俟卨好像也放缓了手脚。眼看进入五月，张焘的奏折终于到了临安府。 张焘子自从入潼关，一路就听到风闻：金国有败盟之意。到了长安，局势已经非常紧急了。吴玠正好在前线视察，与张焘见了一面。尽管明面上接收了十几万西北大军，但实际上这些军队空饷问题严重，老弱偏多，而且纪律废弛，总体来说战力很弱。因此，如果一旦有事，只好暂避锋芒，先确保和尚原等战略要地的安全，随后寻机出击破敌。 事势危急，吴玠和胡世将等也来不及等待朝廷的旨意，已经按照商量好的部署调动军队了。只不过大军这么一动，额外的钱粮又是必不可少的。张焘在信中要求朝廷立刻向西北调拨五百万缗以备缓急。 这封奏折一到，朝内一片哗然，众臣纷纷议论张焘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有没有必要额外支出这五百万贯，如果要出又从何处出等。李天俊看了也是直嘬牙花子，虽然他知道张焘写信要钱的事情，但是五百万黑纸白字地写在那，他还是吓了一跳。仅仅西北的一次备战就要五百万贯啊。按照这个数字，商部的那点油水，跟现在的战争规模相比，算个毛啊。 高宗显然也吓了一跳，很快做了批示，说西北应干军事待报不及，许吴玠随宜措置，又命胡世将尽力在四川筹措钱款，也就是高宗对西北方向放权了。李天俊替商部主动捐出的一万贯显然不够塞牙缝的，但枢密院本着蚊子再小也是Ｒ的原则，特意给他来了封公文，把他嘉奖了一番，又让他尽快办理交割手续。 朝内风向突然一变，一天之内突然出现了大批弹劾秦桧的官员，说他卖国求和，现在金国又狼子野心，朝廷应该立刻收押秦桧，追究他的罪行。秦桧也是吓了一跳，无奈向高宗请辞。 御史中丞王次翁跳了出来，说这些人明面上是冲着秦相，实则是冲着高宗去的，而且败盟之事毕竟只是猜测，还未有定论，这个时候换丞相，并不妥当。高宗这才下旨，安抚秦桧，让他继续担任宰相，又把弹劾秦桧的官员免职和外放了一批，朝内众人的热血也清冷了不少。 五月二日，陈寿昌突然来见李天俊和薛徽言，原来他获悉，枢密院又接到了金国的密信，信中金兀术指天发誓，只要大宋清除掉“四处作乱”的岳家军匪首，他一定遵守宋金的议和条约。还煞有其事地挑了几个和议的细节，要与秦桧商议。而且还特意言明，他只与秦桧商议，其他人一概不见。高宗已经让枢密院传令，连夜审讯岳飞，看这个架势是非动手不可了。 李天俊听到陈寿昌带来的消息，不由地暗中唾骂。薛徽言又要急着上奏，李天俊却劝住他。这个时候高宗已经是为了面子不管不顾了，冲上去劝谏的人越多只怕高宗越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明着、直着来是不行的，必须另想他法。薛徽言无奈，只好暂时放弃了劝谏。 李天俊跟着陈寿昌出来，准备去见黄公度等人。正行在路上，突然过来一群公差挡住了去路。白安时等立刻迎了上去，把公差挡在外面。李天俊看看陈寿昌，陈寿昌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公差中的班头径自走了出来，说话间倒还客气，先躬身依制行了一礼，然后问道：“敢问这位可是招商使文余尔文大人？” 李天俊还未答话，陈寿昌已经站到了前面：“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临安府擅自阻挡上官的去路，你们都不想活了不成？” 公差中有认得陈寿昌的，一看他站了出来，立刻有人上前跟班头耳语了几句。班头听了，脸色一紧，立刻再次施礼：“见过副承旨陈大人。”然后对着两人解释道：“小的们都是大理寺的差人，此次奉御史万大人的命令，特来请招商使文大人到大理寺一叙。” “好好的去什么大理寺？你可知道，文大人是朝廷的命官，就算要拿他也得有刑部或枢密院的公文，岂是一个御史说说就可以的？”陈寿昌在朝廷内混迹多年，这其中的门道自然很清楚。 “这个……”班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继续解释：“陈大人所说极是。只是万大人到大理寺审案乃是奉了皇命。皇上早有旨意，五品以下官员，如果与案情有涉，可直接抓捕；三品以下官员，若与案情有关，万大人也有权直接请去协助调查。小的们也是无奈，只好遵令行事，还望两位大人不要让我等难做。” 陈寿昌略一沉吟，对李天俊小声说道：“这班头倒是没说假话，我在枢密院确实见过这道旨意。这下还真有点麻烦了。” 李天俊笑笑：“不碍事，看来是咱们的万大人想起当年在商部与我的“旧交情”了。既然如此，我跟他们去一趟又有何妨。” 陈寿昌听了，脸色更加焦虑。李天俊又补充道：“陈兄若是不放心，那就设法跟世子赵子涤知会一声，实在不行，想办法跟赵彦端赵兄弟说一声也好。我想这两个人必有办法解此番困局。” 05-11.真公差遵令来请使 05-12.狗奴才装腔欲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