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5.船队再启远航真腊
商部的事情进展得倒是比较顺利。首先暂领计议官的浦罗辛虽然是异国人，却对大宋指派的差事非常上心，居然在二月上旬就赶到了通州商部。浦罗辛在泉州住了几年，现在日常对话已经没有问题，就是口音非常奇特。 浦罗辛也没客气，来了之后立刻投入了工作之中，对商部的准备工作提出了很多有益的建议。浦罗辛本是大商，生活上一点也不肯亏待自己的，因此商部划给他的院子很快被他重新整饬一新，奢华非常。这一点，他跟宋仲基倒是脾气相投，两人也因此格外相好。 二月十七日，商队大体准备完毕，准备启航前往真腊。因为旅途较远，这一次首航，商队规模比不上吕宋，但是护送的军舰规模却一点也不差。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两点：一则海外贸易还涉及当地市场、外交政策等诸多因素，虽然有浦罗辛的帮助，但商部稳妥起见，不宜发出全力；另一个，在通商真腊的期间，按照签订的协议也需要跟高丽开城进行贸易，需要留下一些船只。 最终，薛叔渊领队，浦罗辛陪同，陈最亲自领兵压阵，组成了一支商队通商真腊。与此同时，宋仲基领头，开始紧急组建第二支商队，准备三四月间前往开城履行商贸约定。李天俊则忙着统筹规划，比如问一问江南答应运来的丝绸，催一催朝廷答应交付的军舰、商船，聚一聚愿意在商部发财的各大商家等等。 商队出发不久，王达就带着很多工匠从鄂州那边跑回来了。新式的冶炼钢铁的技术都已经转交给了鄂州大冶山，关于纯碱、玻璃的技术则一概未提，王达还把相关的弟子都给带了回来。不过之前招募的工匠中，有一大半选择了离开。离开的人大多去了鄂州的军器所。 对于这个情况，李天俊也不意外。通州商部比不得大冶山，没有相应的基础冶炼设施。这些工匠以打造铁器为主，见识过大冶山的一番蓬勃景象后，自然不愿到没有任何工业基础的商部来，都怕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由于主要是贸易往来，商部这边原本没有规划大的冶铁基地。其实按照原本的历史，岳飞在京西怎么也可以撑到明年的，那时李天俊已经完成任务走人了，所以鄂州的变动也令李天俊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排 但二十多人一路追随而来，又都是技术工，就这么让他们散去无论是从感情上说，还是从实利上说，丢弃都太可惜了。还是留在商部的田茗心出了主意，一方面王达等留下在崇明岛重建纯碱和玻璃生产基地，顺便也可把顺昌的相关产业移过来；另一方面，则是把人员暂时调往顺昌府，陈规正在那里积极备战，急缺技术工，正好可交由曹成管理。 只是这样一来，原来规划的，由田茗心遥控指挥的产业转移计划就不得不进行更改。为了妥善安置众人，加快产业移到通州，田茗心随后不得不亲自赶赴顺昌坐镇，加紧处理各项事务。李天俊心中不乐意，田茗心不断保证，一定在两个月内完成相关事项，李天俊才勉强答应。 此外，王达还带了一个坏消息：鄂州前军副统制王俊，诣都统制王贵，告副都统制张宪占据襄阳Ｙ谋生事，准备引金攻击长江上游，而后以此要挟朝廷让岳飞官复原职。两人的告发得到了统制官博选的证实，因此深受朝廷重视。张俊接到举报后，已经派人前往襄阳，扣押了张宪的属吏。 这其实不过是老招数，直接对付岳飞一则是朝野压力太大，二则是实在找不出像整治韩世忠那样的理由，所以只好先从岳飞的亲信下手了。 王俊也就罢来，原本就是痞子出身的范琼的手下，后来被岳飞收到帐下，多年来声名不显。他升不了官，在岳家军中又得不了什么财物，因此肯被秦桧利用也算可以理解。 王贵和博选可都是岳飞亲自带出来的人，特别是王贵，是岳飞多年的左右手和生死兄弟。当年李天俊就是跟着王贵和李若虚上庐山劝谏的岳飞。现在他居然附和了王俊。 这一举动也让后世很多研究者颇为不解，他作为在军中，官场上历练多年的老将，不可能看不出明着是告张宪，实则暗指岳飞。所以只能理解为，他们跟张宪确实不太对付，同时又被秦桧等人威*利诱所至。 历史上，张宪出事后，很快就会转为岳飞下大狱。李天俊这时倒真像诬告信中写的那样，只求金国尽快出兵才好。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思考也在李天俊心中盘算：尽管高宗赵构的突然举动，让众人措手不及，宋廷战力大损，但这未必是件坏事。 只要在岳飞被杀之前，金国发动了攻势，高宗为了自保，岳飞、韩世忠肯定要官复原职的，要知道连之前犯下大错，导致宰相张浚被迫辞职的刘光世都在金国败盟时复职了。而经过这一番折腾后，朝中众臣、众将必然对高宗和秦桧的屈己求和政策有更加深刻的认识。就拿岳飞来说吧，如果入了大狱的岳飞再官复原职伐金，高宗还能用十二道金牌把他从前线召回来吗？ 至于利用商部独自成军之事，李天俊早就把这条路彻底否决了。先说大义，别看宋廷懦弱，但它在士子、民众心间始终占着大义，如果李天俊独立成军，只怕第一个要站出来反对的就是陈最，其他人又能有几个能跟随自己？再说财力物力，别看商部一年来盈利几十万贯好像不成问题，但要知道，韩世忠一年随便克扣的军中空饷就有上百万贯，这还不包括军队的其他消费，商部加上顺昌商盟的所有资金加起来，够韩家军的用度吗？更别说大宋在其他各处的兵力了。 倒不是说经商不赚钱，而是与南宋已经成型的税收、商贸相比，商部和顺昌商盟都太年轻了，规模不够大，积累也不够多，所以不可能单独成事，而必须依靠宋廷的力量，这就意味着李天俊必须在宋廷已有的权利格局下开战活动。 念及此处，李天俊不禁感慨：即使是面南背北的皇帝，在权利的游戏中，只怕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吧。 05-05.船队再启远航真腊 05-06.老帅散心莅临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