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4.山路漫漫报国此生
守将点头应允。李天俊见他着实喜爱袖里箭，索性说道：“这袖里箭送给将军吧，只是里面的短弩我用光了。等我得了机会，我一定尽快给顺昌写信，让他们专门给将军送些短弩来。” 那守将不十分当真，却也连连称好，把其他人也放了进来。这时天色已晚，众人只得在关中留宿。大散关没什么住所，守将的屋子让给了侍女和女童，其他人就只能与士卒挤在坚守的岗楼中。 守将先去散关各岗楼转了一遍，检查安排夜里警戒的事宜。等他回来，李天俊取出随身带来的一瓶美酒，分给众人。众人只抿了一下，随后就把酒传到了其他岗楼。众士卒虽然没喝到什么，脸上却十分高兴，连道已有多日未曾喝到美酒，如果有肥羊就更好了，对李天俊也热情了不少。 李天俊细细观瞧，这些士卒虽然都穿着冬衣，但都已破败，众人脸上丘壑起伏，眼神却很吓人。只有喝酒微微笑时，才能从眼睛中能看出少许稚嫩。但是身上的盔甲，屋角边陈列的兵刃，可以说锃光瓦亮，看来****保养的很好。 在屋中，他还看到了不少大个的机弩，弓身长三尺有余，弦长二尺多。即使没有战事，也有不少拉满了，蓄势待发。只是没有安放箭弩。 “将军，这就是我朝的神臂弩？”李天俊好奇地问道。 “正是。这是比较弱的神臂弩，单人可Ｃ作，用来击退小股来敌。打大仗的时候，大军会带更大的神臂弩来，那个杀伤力更大。” 史书上说，吴玠善用地利，又喜欢以弓弩致敌，更根据川陕地势崎岖，金军骑兵无法顺利迂回的现实情况，发明了“叠阵”，也就是长枪兵居前，坐着；然后依次安排强弓、强弩和神臂弓三排弓兵，并从半跪到完全站起，使三排互补遮掩。与敌相搏时，Ｓ程最远的神臂弓先发，然后强弓强攻强弩并发。这样长枪兵阻止敌军靠近，而齐发的弓弩则可以最大限度地远程杀伤敌军。 李天俊看着衣衫破败的士卒，又看着保养如新的兵甲，心中感慨不已。就是有了这样的大好男儿死守边境，南宋才能在金军的铁骑下苟延残喘，但朝内又有几人见过，甚至想去了解戍边的苦难呢？ 在关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李天俊告辞，准备继续前行。守将叫来一个士卒领路，让他赶着白天带众人到西南的仙人关。否则一到夜间，野兽出没，甚是可怕。 李天俊感激不尽，那守将还不断地道歉：“关中倒是有两匹马，但都是用来传送军情要务的，平时不得动用。更何况此处的道路不比平原，颇为崎岖，不熟悉的人骑行反而更加危险。所以，还望大人见谅。” 李天俊连道：“国事重要，万不敢因私废公。将军的好意，我都知道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在道路中行走时，李天俊发现自己还是把困难想得太小了。自大散关出来，道路在山间勉强蜿蜒着，崎岖不平不说，更要不断地随着山势上上下下，有些地方还非常陡峭。 走了不到半日，李天俊的鞋子就走破了，最苦的是侍女和那两个十来岁的女童，一双双嫩脚早就磨破了。侍女强忍着痛，跟着众人，那两个女童则彻底走不动了，由男子们轮流背着前进。只是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更慢了。 在野外吃了午饭，众人又强行走了一个来时辰，彻底走不动了，纷纷在路边喝水休息。那士卒走到李天俊身旁说道：“大人，我们不过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程，虽然日头还有，但是按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肯定到不了仙人关。” “你有何建议吗？”李天俊直接问道。 那士卒指着前方说道：“再往前一小段，有一个临时的营地。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在路上过夜时，就在营地中暂歇。那营地虽然很简陋，但有个窝棚，又有简易的炉子和柴火，地势也比较好，晚间容易警戒。” “你是想我们再走一段，就在那营地休息？” “正是。晚间在这道中行走真的很危险，就是我们这些戍边的老人，通常也不敢如此弄险。不说吃人的野兽，就是这路旁的深坡大沟，一不留神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李天俊见他说的有理，就跟众人又说了一番，决定趁着日头还在，再往前行进一段，然后扎营休息。 好容易挪到了士卒所说的营地，四下一看，果然是简陋的很，不过是就地搭起的几个木排窝棚，进去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众人此时也来不及讲究，那士卒来了营地，熟练地找出隐藏的火刀火镰和木材，在用土堆成的简易炉子内升了火。 众人就着火光啃了些干粮，又喝了点水。侍女强忍着痛，抱着两个女童坐在火堆：“可惜没有锅，没法烧顿热饭，哪怕烧一锅热汤，不，就是一锅热水也好啊。” 那士卒似乎非常不好意思起来，低头道：“是我没想周全，也没想着今日要在道中休息，一时偷懒没有带行军的物件，平时我们要是出发的晚，想着可能要在道上过夜，都会带上锅碗的。” 李天俊急忙解释道：“她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是我们料想的不足，你们大概又把我们当成了本地人，所以行进速度的估量上才有了偏差。要说，这一路幸亏有你引着，又给我们提前发警报，又帮我们取水，还帮着敲定了这个暖和的行军营地。要是没有你，我们估计就真困在路上了。” 侍女贾梦琪见这小士卒误会了，也急忙解释了几句。那士卒听了，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他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大人，此处还算安全。大人带他们在这休息，我趁夜赶去仙人关，让他们派些人来接。我天亮前就能赶到，午饭前带人来接，这样可好？” 李天俊一愣。 “这大半夜乌漆嘛黑的，你自己走也很危险。不行，我们宁可慢点，吃点苦头，也不能让你这么冒险。”那士卒又想说些什么，李天俊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那士卒见状，只好说道：“那好吧，你们休息吧，今天我来警戒。” 03-83.雄关千年皇朝几何 03-84.山路漫漫报国此生 03-85.金军不甘屡犯边关 03-86.将军一怒欲斩朝臣